《迎风咳血还能篡位成功吗》第163/319页


  “张大人通识时变,勇于任事,一篇《十议》振聋发聩,可惜却无人赏识。众人只知大人有七寸不烂之舌,却不知大人还能拨乱反正,济时远略。”
  “于本宫眼中,大人乃经国之才。”
  张观火心神震荡,一股热气从胸口往上直冲。
  茶香飘散,袅袅上升的烟雾直往赭色藻井而去。
  恰好一阵清风在此时吹来,吹散了茶雾,轻抚女子身上白雪似的纱罗,那纤美柔弱的身体裹在宽衣大袖中,也像要被风吹倒一样,让人情不自禁生出一分担心。
  玉京长公主便是这样的美人。
  一瞥一笑间轻易撩人心弦,而气质却令人难生亵玩之心。
  “至于本宫所求……”
  秦秾华微微一笑,悄然无声地将茶盏放回长案。
  “本宫所求,不过千官肃事,万国朝宗;梧凤之鸣,彪炳日月。”
  轻言细语,却胜过平地一声惊雷。
  比先前更为强烈的动容涌上张观火心头。
  他定定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玉京长公主,半晌后,起身走出长案一步,行君臣之礼。
  张观火的额头抵在冰凉地面,心头却比任何时刻都要火热。
  两人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一切未尽之意,已在这个特殊的礼节中昭然若揭。
  结绿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公主,陛下已醒了,请张观火进去。”
  “知道了。”
  秦秾华起身,亲自扶起仍跪拜在地的张观火,状若平常道:
  “张大人,可愿和本宫一同面见陛下?”
  张观火神色恭敬,揖手道:
  “下官求之不得。”


第75章
  立秋后,天寿帝带着随行人员摆驾回京。
  除了乌宝的韭菜徒长了以外, 梧桐宫一切照旧。
  怜贵妃变成了穆才人, 她送来的十名宫人很识时务,纷纷自请调离梧桐宫, 其中尤以大黑最为积极。
  好好的美貌宫女, 因为连扎一个多月的马步, 走的时候下盘有力,腰粗胯宽, 连宽松的襦裙都掩饰不住膨胀的下肢。
  随着立秋那几日热过,接连几日的阴雨,气温骤然降低。
  梧桐宫的宫人都换上了秋日的宫装,一片温暖的栗色。用完早膳后,秦秾华坐在妆镜前,从宫女所端的木盘中拿起一对珍珠耳饰,放在耳边比了比。
  铜镜中已看不见少年身影。
  和前几日一样,秦曜渊进完早膳后便不见踪影。她心中虽有疑问, 但按她性格, 只会自己观察推理, 绝不会开口质问。
  华学近日已经放了授衣假, 家中有田的学子纷纷回家务农帮忙, 他不需上学, 每日早出晚归的究竟在做什么?
  见友人?
  称得上友人的同龄人都在宫外, 宫内谈何会友。
  见情人?
  ……暂时不能刨除这个可能。
  但若情人是普通宫女, 为何不和她说明, 央她把人要来也好日夜相见?
  以他的性子,看上谁,必要整日黏糊,除非,此人身份不一般,关系不一般。
  嫔妃?
  太妃?
  ……总不会是天寿帝罢?
  秦秾华赶紧掐灭这个可怕的想象,进入下一环推理。
  最后一个可能于她而言,比前两个更难接受。
  非是为情为义,只是单纯有了异心。这一可能最现实,也最有可能发生。
  乌宝一跛一跛走进殿中,躬身禀报。
  “回禀公主……昨日潜入摘星宫废墟的宫人回来禀报,九殿下确是入了摘星宫地道。”
  如此……还不如他爬上天寿帝的屋顶偷看。
  “因为怕被九皇子发现,我们的宫人没敢跟入地道,直接回来禀报了。”乌宝道。
  “地道封死了吗?”秦秾华问。
  “回公主,出口那端派了专人看守,确实是封死了。”
  “……知道了。”
  知道了,究竟知道什么了呢?
  乌宝抬头,脸上浮出不解。
  他先看向公主,公主坐在妆镜前,从结绿手中所托木盘里拿起一对珍珠耳饰,神色如常地戴上了。他又看向一旁的结绿,后者朝他摇了摇头。
  乌宝低眉敛目,无声地退出了寝殿。
  秦秾华看着铜镜中耳垂上的珍珠耳饰,心里想的却是宫城另一端的摘星宫。
  摘星宫已成废墟,出口也已堵死,他在摘星宫能做什么呢?
  秦秾华百思不得其解。
  吸取了上一世的教训后,她一直未给秦曜渊请封号求开府,怕的就是他自己翅膀硬了想要单飞。如今是怎的,历史又要重演?
  大约是心中有事的缘故,她迟迟不能进入工作状态。
  在书桌前看了一会案牍,她以手撑腮,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
  四条窗框,包围银针般的蒙蒙雨幕,掉光了叶子的泡桐树在风雨中摇摆。
  若所见即世界,她的世界便只有眼前这似是无穷无尽的细雨了。
  她一边想着无甚重要的琐事,一边无意识地往腿上一摸,落空后摸到自己膝盖。
  她摩挲一会,终归觉得触感不对。
  结绿端着新煮的一壶热茶进来,瞧见她罕见地在发呆,道:
  “公主在想什么?”
  秦秾华把视线从窗外收回,左手也放回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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