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君情怯》第2/53页


  眼见男子面露平和之色,礼侯爷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不知老臣的小女是否还合您的心意?”自他听侍从说男子已见过宓儿后,他已经忐忑不安一早上了。
  男子暧昧地浅笑,“我不希望她知道我的身份,明白了吗?”
  礼侯爷顿时心领神会地频频点头,“只要您高兴,老臣绝对在小女面前只字不提....”
  男子满意地颔首。
  礼侯爷见时机已差不多成熟了,便故作为难地吞吞吐吐道:“只是,最近....老臣被一些小麻烦困扰得寝食难安,不知该不该说...”
  男子挑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见男子神色平和,礼侯爷大胆地上前一步,“这段时间,老臣听说朝中许多小人在大王面前诽谤老臣,说什么老臣中饱私囊,家财已富可敌国之类的鬼话...这些根本就是空穴来风、无稽之谈!老臣对大王的忠心可昭日月、天地可证...”
  “侯爷是希望我帮你美言几句?”男子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一语道破礼侯爷的心思。
  “对、对!老臣就是这个意思,希望您能看在老臣敬献美人的份上....”礼侯爷喜出望外地频频点头,脸上肥肉被颠得乱颤。
  男子会心一笑,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礼侯爷满心欢喜地走出了房间。哈哈!看来这个绝代佳人他果然没白送!
  看着礼侯爷得意洋洋的臃肿背影,软塌上男子的黑眸瞬间狠绝起来,他轻蔑地冷哼一声,倏地拔出金匕首,直直地射中了墙上的西施图――画卷就那么“刷”地掉落在地,瘫成了一团。
  真奇怪!为什么僖儿说所有的杂役侍女都不知道赵浩文是谁呢......
  宓儿皱着眉头倚在湖中小亭的汉白玉栏杆上,百思不得其解。
  “宓儿。”赵浩文磁性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赵大哥!”宓儿又惊又喜。
  “怎么?一个人在这发呆?”
  “恩,宓儿在想赵大哥是做什么的”宓儿纯真一笑。
  赵浩文玩味地挑起眉,“哦?那你觉得我像做什么的呢?”
  宓儿歪着小脑袋,认真地打量了赵文浩一番后,黑亮的眸子顿时黯淡了下来,义父是什么身份!来侯府的客人定然是非富则贵了,她真笨,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啊。她虽是礼侯的义女,但她那卑贱的出身实在不容许她能有什么非分之想....
  沉默片刻,她喃喃道,“....赵大哥你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吧....”
  宓儿神情的变化全部都落入了赵浩文的眼中,他神色自若地抚上她的小脑袋,“呵呵,我可不是什么少爷,我不过是做些小本生意糊口的买卖人而已,因为和礼侯爷有点交情,所以在这暂住几天。”
  “真..真的?”宓儿还是有点不大相信。小本生意?他的衣服料子看上去很名贵的样子呢。
  “你觉得我会骗你吗?”赵浩文微眯了眯莫测的黑眸。
  宓儿咧开了小嘴,不好意思地摇摇小脑袋,“就是,赵大哥又怎么会骗我呢,我真是个小笨蛋!”
  赵浩文浅笑,随手挑起她的一缕青丝放在鼻边,淡淡的桂花香让他惬意地闭上了眼。
  宓儿僵直了身子,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那只老狐狸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样子了。赵浩文性感的薄唇勾起不易察觉的森冷弧度。
  “孙大娘,我求求你了,你就教教我怎么做燕窝银耳...好不好?”一大清早,宓儿就可怜巴巴地拉着厨娘的衣袖低声哀求。
  昨天赵大哥无意中说北方气候过于干燥....她便想到曾听人说过燕窝银耳汤润肺生津,所以想亲自做给他喝,可是一走进膳房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连生火都不会,当场傻了眼!
  “唉....好吧,不过煲汤很费时间的,你有耐心等吗?”孙大娘实在受不了宓儿的纠缠,勉强答应。
  宓儿喜出望外地拼命点头。
  整个上午,宓儿都直直地坐在小板凳上,目不转睛大气不敢出地瞪着汤钵。
  直到孙大娘打开钵盖看了眼点点头后,她才解脱地大舒口气站起身,大剌剌地往汤煲中加了两大勺白糖,用勺子搅匀后,舀起几勺纯清的汤水盛入一个细瓷碗中,小心翼翼地端起碗往泌园走去。
  她为他亲自下厨?看看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碗汤水,再看看宓儿黑乎乎的小脸,赵浩文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中的竹简书。
  “赵大哥,我...第一次进膳房,不知道这个合不合你的胃口,你尝尝看好吗?”宓儿难为情地揉扯着自己的衣袖。
  燕窝银耳汤?赵浩文皱皱眉,不假思索地刚想要拒绝――转念一想,他却又改变了主意。
  他敷衍地笑笑,随手舀起勺汤水放入口中,俊脸顿时僵了一下。
  “怎么?不好喝吗?”察觉出赵浩文神色有异,宓儿立马紧张兮兮地问道。
  “呵呵,味道很不错,”赵浩文的薄唇勾出迷人的弧度,话锋一转,“...宓儿,你做的汤水没给别人喝吧?”
  “没有啊,我刚做好就给你送来了,呵呵,赵大哥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呆会我可以给僖儿也送一碗,还有孙大娘....”宓儿喜滋滋地开始掰算指头。
  “宓儿,如果....我想独享你的汤,你愿意吗?”赵浩文生硬地打断宓儿的汤水大馈赠畅想。
  “当然可以,当然啦!”宓儿忙不矢地点头,她真没想到赵大哥竟然会这么喜欢她做的燕窝银耳汤。
  “那现在就回膳房把整罐汤送过来,记住要整罐哦,一滴都不准分给别人,知道吗?”赵浩文的话虽然依然和善,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恩!”宓儿欣喜地点点头,撒开脚丫往膳房跑去。
  眼见她娇俏的身影越跑越远,赵浩文这才站起身,冷硬着脸把细瓷碗中的汤水缓缓地倒进了根雕花架上的盆栽中――这个该死的蠢女人,她到底往汤里放了多少盐?!
  礼侯府华锦阁内,礼侯爷半眯住金鱼眼品着极品龙井。
  一个侍从必恭必敬地走进了房,拘了拘身子,“禀侯爷,小的按您吩咐,每天留心小姐最近的生活起居,发现小姐最近天天都会找泌园中的客人玩耍谈笑。”
  “哦?小姐真的天天都往泌园跑?”礼侯爷抬起眉,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紫砂壶。
  “是的。”
  “那小姐和客人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吗?”礼侯爷脸上满是露骨的欣喜。这个丫头还挺争气,他的这颗棋子算是没选错人!
  “...没有,客人对小姐似乎....有点冷淡。”侍从尴尬地硬着头皮说。
  “冷淡?!”礼侯爷愣了神。
  他揉揉太阳穴,顺了口气,“你下去吧,继续盯着。”
  “是,侯爷!”侍从大舒口气疾步退下。
  眼看侍从消失在门口,礼侯爷慢慢陷入了沉思,那位贵客到底下的是哪步棋呢?
  清晨的泌园宁静祥和,一个挺拔硕长的男子在园中悠然自得地散着步,他的神态虽然温和闲适,全身却依旧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威严气质。
  “赵大哥....”一个清脆娇柔的女声在突然男子身后响起。
  “起得这么早?”男子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意外情绪,语气平淡。
  宓儿献宝似地笑着,当目光扫过他的腰间后,她却瞬间窘迫了起来,尴尬地把想摊开的小手缩回了身后。
  “手里是什么?”赵浩文眼尖。
  “没...没什么啦!呵呵呵呵....我突然记起我还有点事要找僖儿商量一下....”宓儿表情极不自然地打着哈哈,“....我先走了,你继续散步....我下午再过来。”
  说完,她转身就想逃跑。
  一把抓住小人儿的手,任由她垂死挣扎,赵浩文不慌不忙地掰开那只紧握着的小拳头。
  眼看那个粗糙的小玩意已落入他手中,宓儿只好欲哭无泪地站在一旁拧手帕。
  绣花荷包?赵浩文伸出修长的两指勾起荷包,眯着眼打量起来―――
  “这是什么?”赵浩文狐疑地指了指荷包上的绣花。
  “是..鸳鸯....”宓儿早已窘地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了。
  鸳鸯?赵浩文匪夷所思地看着荷包上两大块凌乱的线条,有点回不了神....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所见过最抽象的鸳鸯了。
  “赵大哥....你还给我好不好?!....”宓儿已经羞得眼泪汪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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