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忠犬有点甜》第83/157页
身边有茶杯被放下的声音,江衡眼皮也不抬,直接问:
“你要去找他?”
回答他的,是一声断然拂袖。
这臭脾气,怎么比主子还难伺候?江衡嘴角一弯,摇了摇身子轻哼了几句前几日在街上现学的小曲儿,独得了个逍遥自在。
温如沁也没走多远,只微微隐了隐身子侧身翻进了容家院子,一路人烟稀少,她走的也坦坦荡荡,不一会儿便到了目的地,敲门的声音三长一短,是独属于她的记号,里头传来回应,她亦推门而入。
床上人还养着伤,僵着身子不得动弹。
温如沁先是朝着床边半跪,恭敬问候:
“公子。”
床上人动了动:“你先等下,帮我把那边的水倒一杯来。”
她顿顿,也听话。见他身上每个伤口处都布满嚼烂的草药,这些药使得他无法动弹,竟真是僵硬地在床上候了许久。
“这草对治疗伤口的确有用,但也要辅以金桔相伴方能发挥作用,但凡事也有个矫枉过正的道理。眼下如此滥用,怕也只是事倍功半。” 温如沁淡淡提醒。
也不只这为他敷上这些药的人居心何在,当真好心办了坏事。
“无碍。” 可惜这受害者却全然不在意,甚至还有些小小的愉悦,脑中想起容七一边为他嚼烂这些药草,一边揉着腮帮喊疼的“表里不一”的模样,他微扯嘴角,隐含笑意。
“那些人已经走了?” 温如沁环顾四周,敏锐地道:
“看来那出苦情戏也着实有用,玄凌捉住了你故意漏出来的尾巴,以为折了你双翼,他如此高傲,见了你的弱处,那股天生的优越感便出来了,眼下派来监视你的人也收回了,大抵是认为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温如沁鲜少地,竟一口气说了如此多话,虽那面上只带了公事公办的漠然。
“公子,眼下那地契怕也已经落入兰远手中,地契虽做的以假乱真,但总归是假的,难保哪一天不会被发现。”
容阿呆默了默,道:
“你这次来,怕不只是为了说这个罢。”
温如沁弯了弯身子:
“那我便有话直说了。”
她又道:
“我会离开京城一段时日。”
“你要去北疆。” 并非带了困惑的疑问,反而是不疑有他的陈述。
温如沁点点头:“还望公子成全。”
“可以” 他说话轻轻地,似若未闻:
“不过在此之前,你还得为我做一件事。”
温如沁出了那间屋子,她早已对容府了如指掌,眼下只挑了条最是偏僻的小道前行,却不想忽听一声混了惊与喜的尖叫袭来:
“如沁?!你今日怎么有空前来”
她听了这话停了下来,心想,
这缘分二字,当真妙不可言。
总有些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二更,虽然有些晚了∩_∩。接下来三天都是万更,还望诸君支持。
第51章 你抓不到我的
只见容七挽着容宝金站在远处, 挥着手激动地向她打招呼,许是她动静闹得太大,容宝金掐了掐她呵斥了一句什么,然后她转过头来,与她四目相望。
容宝金似乎不太喜欢她。
温如沁想,她虽并无什么异样地朝着她笑, 惯有的容宝金八面玲珑模样, 但许是是女儿间特有的直觉告诉她, 容宝金并不太想见她。
具体原因如何, 她也能约莫看出些。
月前皇甫家与容家那场未能如愿的婚事早已过去,现如今京城也鲜少有人提及容二小姐姐被退婚一事,毕竟京城上上下下如此多人, 每天的八卦也层出不穷,再为劲爆的大事, 保鲜度恐也超不过三天。
但这并不代表这事儿就真的如此过去了, 皇甫靖选择了投身军营作为逃避, 容宝金也依旧是那个聪明高傲的容宝金, 但这不代表她对于此事全然不在意。
温如沁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容宝金对皇甫靖怀有的男女私情少的可怜,而容宝金之所以对她显出一丝排斥的情绪来, 并非是她扰乱了她与皇甫靖的婚姻,而是她的到来,使得容宝金忆起那段不算愉悦的往事罢了。
容宝金骨子里是带了他人无法企及的自尊与高傲的,这一点与玄凌极为相似, 容宝金面上对此事丝毫不在意,但那也不过是如龟壳般坚硬的躯壳罢了,这是容宝金过往人生中一段并不光彩的记忆,高傲如她,断然不会将此事放在心间时刻提醒。
但温如沁的到来却又打破了这番微妙的平衡,也怪不得容宝金会不喜她了。
此时那两人面对面遥遥相望着,虽未有一言半语,但彼此的眼神中早已透露了许多许多。但那只是一瞬,温如沁从头至尾脚步未有任何停歇,目光交错间,一切又归于平静了。
容七有些困惑:
“这再怎么样也算私闯国公府不是?何以她如此不忌讳?”
容宝金却望了望方才温如沁来时方向,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有些出神。
翌日,兰远正式地向容长泽和兰莺提出了带兰子越返回晋江的主意,一来,这凶手迟迟未找到,想来此事也将变成一桩悬案,二来,兰子越这般模样总寄居在容家也不是个办法,儿子虽成了眼下这样,但也总归是他兰家子孙,理应送回兰家修养。
容长泽与兰莺自然不做反驳,但因着兰子越此刻伤势严重情况特殊,若真如同兰远所说此时赶回晋江,路途遥远不说,且一路上多半为崎岖山路,难保兰子越在路上伤情不会加重,兰莺便提议先由兰远独自归家,待兰子越伤势好转病情稳定之后,再由容家亲自派人将其送回。
两方商量之下,兰远也同意了,便做出了三日后独自启程归返的决定。
且这三日,也算是存了最后一丝希望,只盼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对于自家独子莫名的成为了个废人的兰远来说,这段时日便要惆怅的很,不过短短几日间,头发已然花白近半,而他唯一的一点点安慰,怕也只有怀中这一叠关乎他兰家近百年产业生死的地契了,眼下害了兰子越的凶手没找着,家中生意也因着他们父子两滞留京城而耽搁了,两方都没捞着好处之下,也只得铩羽而归。
只盼着回到晋江情况总要好上些,晋江虽小,他们却胜在熟悉,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若是到了晋江,他们便是那横行霸道的地头蛇,天子皇权再是威严,天高地远的也管不了这么多。
自从兰子越上京起便诸事不顺,现如今还险些丢了一条小命,这般事端横生的地方,还是早些离开为妙,先到这儿,兰远心惊胆颤眼皮一挑一挑的,准是没什么好事,这让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思忖半响后故决定再向兰莺提一提将归程提前的事情。
他再也坐不得当下便起了身开门去,谁知门一开,兰远却觉得眼前一黑,原来门外正站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以面纱蒙面,露出的双眼细长有神。
“兰老爷,有些事想要同您谈谈,不知方不方便?”
虽是细长有神,但其中那藏不住的寒寂却难掩。
兰远骇然,跌落在地,也不知是在摇头还是点头。
这日,容七竟收到了来自王府的一封信,写信之人是玄凌,信的内容也奇怪,事实上玄凌这一世来,若要容七非得找个词语来形容他的话,那便是奇怪二字。
她捧着这封信,心情怎一个复杂二字,信上说了,她爹谋反之事恐其中还牵扯着另外一人,他爹许还有另外一个同谋云云,末了,玄凌竟然还在信尾加上了“来日面议”四字,容七一边戳着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一边把那信送到烛火上,一把火烧烧地干干净净。
至于那信上的内容,关于那个上辈子与她爹同谋欲谋反的人,容七思忖半响,也不知为何,竟莫名想到了一人。
这人便是容阿呆。
这要放在以前容七是断然不会怀疑到小孩头上的,可如今,在经历了这诸多一系列的事情后,她也有些迷惑了,倘若玄凌那日绑走容阿呆是因着此事,亦或他寻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若真是如此,那说不定,当年同她爹一起密谋的人,真是容阿呆?
待到容七这么稀里糊涂地瞎猜测一番后,她也已经来到了容阿呆房门外,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还有自己该要如何开口的问题。
好不容易找好了一套说辞,她推开门,却讶然发现屋子里空空荡荡地,哪里有小孩的踪影?也不知是又去院子里采花了呢,还是又去了哪个角落。
容七竟也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心情颇是复杂。她忽地冷静下来,惊觉自己真乃鲁莽至极,何以就这么闯到了小孩屋外求证,况且就算如此,她还能坦然地像小孩询问一番?问什么?问他是否同她爹联合,密谋谋反之事?
容七光是在脑中想象,也晓得这画面该是有多好笑了,小孩平日里小心翼翼而安静乖巧的模样尚且留在脑中,容七却要脸不红气不喘地问出如此问题来。她不该怀疑容阿呆,毕竟谁能相信一个在容府做了十年傻子的小孩,会暗中做出这种事情来?
但容阿呆当真一点异心都没有?亦或小孩当真只是个傻子? 容七对此的答案显然也有些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