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不太对[重生]》第47/133页


  摊子依旧摆着,大部分时间在市中心, 偶尔也会带点小玩意去少儿培训机构附近。
  倪青看到杜建梅是周末放假的时候,她有点感冒,家里又没备着的了, 去附近药店买。
  这边正好路过红十字,急诊室跟放射科在两个楼,中间有个开放走廊, 倪青在路边看到她穿过去。
  周末的医院依旧人满为患,倪青在走道的休息区找到了杜建梅。
  “外婆!”她叫了声。
  杜建梅露着病色,见到她愣了愣:“青青啊,你怎么在这?也生病?”
  “没,”倪青扭头打了个喷嚏说,“在外面正好看见你了。”
  杜建梅是一个人来的,唐忠林去老年活动中心凑热闹去了。
  当天倪青来来回回跑着陪杜建梅做了一系列检查,中途杜建梅打发她走,倪青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后来听诊时才明白过来杜建梅去年做了一次开颅手术。
  手术做的很好,只是以后药不能停。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出来后倪青说。
  “让你知道干嘛?你好好学习最要紧。”杜建梅白着一张脸准备去等车。
  倪青若有所思的陪着人走到公交站牌那边,让人在凳子上坐着休息。
  “以后可别私自停药了,刚医生说的多危险。”
  杜建梅叹了口气,枯树枝一样的手轻轻的撑着膝盖,过去好一会又叹了口气。
  把人送上车后,倪青走回了市中心。
  付言风说:“你的药呢?”
  “噢,”倪青才回过神来:“忘了。”
  “忘了?”付言风停了手里的画笔,“那你大半天干嘛去了?”
  倪青搬过小凳子坐下:“没干嘛。”
  付言风皱眉看着她,但也没多问。
  当晚倪青跟唐湘音通电话,母女两往常差不多一周通一次,而现在距离上一次才过去两天。
  唐湘音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倪青说:“哪有那马多事可以出。”
  唐湘音在那边笑:“没事当然最好,巴不得你们都好好的。”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电话那边有明显风声,唐湘音还在外面。
  “妈……”倪青叫了声,“我们是不是很缺钱?”
  “这话说的,”唐湘音在那边说,“谁家不缺钱,缺了反正就赚呗。”
  一次开颅手术费用不会低,而出这个钱的只能是唐湘音。
  倪青想起去年有一次回家唐湘音满嘴的泡,还脚不停的往外跑。
  当时她还说她了,说她妈整个人都钻钱眼里了,压根看不到别的。
  现在想想唐湘音不钻钱眼里都说不过去,可哪怕是那么努力的去生活,生活依旧没有善待这个步入中年的女人。
  怪不得只是为了多几个钱就愿意被外派,怪不得总说这是没办法。
  倪青挂了电话走去厨房倒水喝。
  房子小,除了卧室,这边自前往后能一眼望全。
  付言风在阳台晾晒衣服,进来就见倪青在冰箱那站着,冰箱门打开,遮着她半个身子。
  他扭身进屋,再出来时倪青保持着那个动作还没动过。
  “在做什么?”付言风走到她旁边,一手扒住冰箱门,一手把人给拉出来一些,然后见到了倪青血红略肿的双眼。
  付言风吓了一跳,他微微低了头,仔细的看着哭鼻子的少女,声音也不自觉的低下去一些:“怎么了?”
  倪青手里还捧着已经凉透的杯子,最开始眼眶没出息的发热时她想着用冰箱冷气冰一冰,这想法虽然没脑子了些,但谁能保证不管用呢?
  倪青试了,不过确实没什么用,情绪上来时如千斤重锤砸下,任何方法都无济于事。
  “我想搬家。”倪青低头,哑着声音说,“租个便宜点的住。”
  付言风心思一转,差不多明白了她的反常为何。
  “阿姨知道吗?”他说。
  倪青摇头。
  “那你先跟阿姨说一声,她同意就搬,不然就是给长辈添麻烦。”
  倪青摇头:“我妈既然让我住到这,不会那么轻易同意让我搬。”
  付言风说:“大人有大人的考量,搬家这事必须得让她知道。”
  倪青沉默了一瞬,说:“再看吧!”
  他们依旧在厨房站着,面面相对,情绪过后衍生的尴尬弥漫上来。
  倪青觉着有点丢脸,她微微抬头小心翼翼看付言风,正跟他的视线撞上。
  “你看什么?”倪青说。
  付言风便转开视线,朝边上退了步。
  厨房的门让出来了,少年挺直的贴在边上。
  倪青往前走了一步,然后伸手搭在了付言风腰上,她清晰感觉到手下身子一抖。
  “你可以推开我。”倪青盯着付言风冷肃的侧脸,半晌靠上去,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双手滑到他精瘦僵硬的腰肢后面轻轻扣住。
  倪青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股子清单的肥皂味。
  “谢谢。”她说。
  付言风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心情像被水底捞上来的水草被暴晒后的干枯扭曲扯不清。
  他在心中一遍遍的鞭挞自己不要忘记最后死前的绝望,双手却强烈的违反了他的强人所难,抬起搭上了倪青的肩。
  手下的双肩这么瘦弱,就像一拧能碎了。
  然后他听到倪青闷闷的声音传来:“这一抱以后你可就赖不掉了。”
  付言风稍作停顿,然后缓慢收紧。
  再自欺欺人他都明白,眼下是他渴望了两辈子的情景,濒临干渴而亡的人前,这是最清凉甘甜的山泉,是谁都抗拒不了的前赴后继。
  付言风说:“我不赖,只有你会跑。”
  倪青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你曾经不单跑了,压根就没转头看过我一眼。
  付言风心下一片苦涩难耐,结郁无处发散,忍的胸闷胸疼,只能死死扛着,惶惑不安的只愿真不会出现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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