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谁喜欢谁带走》第52/65页
我看见那个背影颤抖了一下,然后缓慢地转过身,接着抬起头。
啊!那张脸虽然不陌生,但却不是赵莫!
是七狼帮的那个寸头老大!我在盘脚村从近处见过他,他和柳艳艳赌过两把,被柳艳艳借助“冷读术”击败。
寸头青年用失神的双眼望着我,似乎认出了我,但马上目光越过我,盯着高个警察。“我要见张副市长,”他突然声嘶力竭地喊,“是他派我们上岛的,我两个兄弟被扣住了,只有我游了回来……”
高个警察不胜其烦,伸出右脚踢在了寸头青年的腹部,寸头青年一下子就从凳子上摔倒在地。
“张副市长说只要我们协助他破案立功,就给我们安排工作的说让我们进派出所工作,给我们编制!”寸头青年挣扎着站起来,红着眼说道。
高个警察一听乐了,说:“这次不仅让你们进派出所,还包你们吃喝,住带电网的高墙大院!”
高个警察说完,旁边那中年警察便哈哈大笑起来。
我突然对眼前的寸头青年有一丝同情,盘脚村那次柳艳艳赢了他之后,他阻止了手下追赶我们,还质问手下“难道你们想过一辈子没有正名,只会打打杀杀的混混生活?”
也许他认为替张炳真卖命就是正名的好机会,他为此不顾一切,但是他忘了从他从一开始,就已经陷入了万劫不复。
数秒之后,我迅速转身,既然赵莫没有事,我要做的是尽快逃走。刚才虽然处于失去理智的状态,但也看得出这群警察对我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我两步就跨出帐篷,朝着一个方向拼命地跑。后面的警察似乎早有了准备,立马追了上来。
我沿着月湖小道跑了一两百米,然后钻进树林,在树林里稍一打量,找到了我家的方向。我飞快地穿过林子上了街道,跑过疗养院的大门,跑过一棵接连一棵的行道树。
那些警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缺少锻炼,或者是因为我谭小然跑步的速度已经赛过那些大男人,身后的警察一直没能追上我,但是能听到脚步声一直跟在身后不远处。
这时候,盲校家属楼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我一个加速,就冲进了我家楼下的那条窄巷子。
“跟上她,她进了巷子,”远远地一个声音喊道。然后又传来另外一个声音:“布控的人员请注意,我们正在追查一名十七八岁的女性……”
可惜我不会笨到把自己逼进绝路,我知道在二单元楼梯口的旁边是一间废弃的储物间,这个储物间前后有门,废弃之后门坏掉了,就成了通向大楼正面的通道。
我钻进那个通道,心里暗暗祈祷身后的警察不会发现这个通道的存在。但是我高兴得太早了,我万万没想到在家属楼的正面也设有一个布控点。这个布控点本来是监控疗养院家属楼的,疗养院的家属楼就在盲校家属楼的正前方,两座楼相对而立。我一穿过盲校家属楼就和守在两楼之间的警察撞上了。
我看着他们,没时间反省自己这一阵霉运的根源,趁着那群警察反应的功夫,我转身向左沿着墙根往前面跑。
我终于有些跑不动了,听见那群警察没有追过来,便一个背光的角落停下了来,躲在一棵桂花树后面看警察的动向。远远看见储物间历有几个人冲了出来,和布控点的警察汇到了一起。很快几道手电筒的光线就指向我的方向。
现在跑上楼去赵莫家取健康证明显然不是时候,但继续往前面跑我准得累死。我的大腿已经开始酸痛了,我不可能一直保持着1500米比赛最后一圈的冲刺速度,我终究会慢下来,一慢下来我就会被抓住。
“不过那丫头也真可怜,抢救了这么些天,恐怕不死也成植物人了!”刚才湖边武警关于柳艳艳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脑海中回响,我被抓住了不知道会怎样。
我快十八岁了,但是就算二十八岁的人对这种恐惧也没有免疫力。
警察又追了过来,换了一批人,其中有人拿着警棍。
这算怎么回事?跑步比赛都是一鼓作气,坚持到底,这群大男人追一个女孩儿还兴换人,当是在玩接力赛么?
跑吧,能跑多久就跑多久,跑不了就认命吧!
周围是空空荡荡的街道,根本无处藏身,白日里敲锣打鼓迎着路人进去光顾的小店都因为“精神病人出逃事件”都早早地关了门。除了向前跑,我别无选择!
这时候,有人从我背后跑过来,转瞬之间就从我右边越过了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我彻底绝望了,厌恨自己的腿为什么不能再快一点!
但马上我就欢呼雀跃起来,那个追上我的人竟然是赵莫,他右手拿着一个塑料外壳的文件袋,此刻正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
“小乐!”赵莫低低地喊了一声,妙若仙音。我确实找不到其他的比喻来形容他说的这两个字,因为我已经高兴地要眩晕了。
赵莫伸过来他的左手,拉起了我的右手,带着我向前跑。风呼呼地在我的耳边刮过,天地之间仿佛只有我们这两个人的存在。
有了赵莫的牵引,我似乎瞬间就回复了全身的精力。跑着跑着,羽泉那首《奔跑》的歌词一下子就蹦了出来:
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
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
把浩瀚的海洋装进我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