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思》第120/375页


  惊呼的瞬间,她想也不想地抬手,手腕堪堪搂住李绝的脖颈,像是勾着能救命的凭仗。
  身体随着他的脚步一颤一颤的,星河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匆匆瞄向他脸上。
  却见李绝正也垂眸看向她,脸颊上似乎有一点不同寻常的红。
  他的右手掌心贴在星河的腰间,无比真切地握住了他想象里的那抹细腰,隔着薄薄的缎子,却远又比他的想象更柔软百倍,千倍,还有一种他想象不出来的令人发疯的绵。
  李绝下意识地把人往身上抱紧了些。
  随着这么一颠,星河又低呼了声,却又赶忙忍住。
  他的心都在那声隐忍的惊叫里飞了起来,居然坏心地还想再颠她一下。
  让她不住口的为他发出这种声音,该是何其美妙。
  但是她身上的香,又这么肆无忌惮劈头盖脸地将他围裹,里外侵袭,尤其是那只勾在他脖子上的手,不经意地摸索着他的后颈,弄的他浑身都跟着痒了起来,奇异的受用。
  没来由地,李绝想起那天在容霄房里,星河无意中碰到他身上时候的触感……渴望像是燎原的野火,在他身体之中肆虐。
  闪身挪到一处院落,李绝靠在青石斑驳的门楼旁边。
  竟有些喘兮不定。
  以他的体力、功力,抱着一个轻盈的少女这本不算什么,可他格外的受不住,因为心上积存的东西太超过了。
  星河的手在他后颈滑过,她忐忑地问:“到了?快放我下来。”
  李绝只放开了单手,在星河落地的瞬间,把人挤在门边上。
  “干什么?”星河才站住就给他压着,还反应不过来,惶然地抬头看他。
  李绝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眼睛亮的过分。
  看到他的眼神,星河明白了些。
  她忙用拳头抵住:“你又想干什么?”恼是有点恼的,但跟恼掺杂在一起的,是一种说不出的羞怯。
  “我昨晚本想去找姐姐的,”李绝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而只是随着心地:“我想你。”
  他想起昨晚看到的霍康跟他娘子那种再尘世不过的相处,他想跟星河也那么相处……一生一世,一辈子,他简直巴不得立刻就开始。
  往前又蹭了蹭,喃喃地:“真想姐姐。”
  给这么坦荡地表白,星河觉着自己该是害羞的,但更多的居然是喜欢。
  “你,”只不过他的腿贴着自己的腰,这又让她有些不安:“想就想罢了……好好说话,你压着我了。”
  他可不是想压着她,就不是单纯的这种而已。
  李绝很想先狠狠地亲她一顿,又怕自己没法收场。
  他深吸了一口气:“姐姐别动,让我抱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星河正在打量着院子,见无人,先放了心:“刚才不是才……抱过么?这可是在道观里,你消停些。”
  “我已经很消停了,不然早……”李绝的声音莫名地有些沙哑。
  星河不知道他这“早”底下接的是什么,听他声音不对,怀疑他是受伤的缘故。
  勉强把他推开了一寸,他却又黏了过来,牛皮糖一样。
  星河叹气:“你好歹别动,让我看看你的脸。”
  小道士果然没有动,而只是暗暗地又挤了她一下。
  星河倒是察觉了,毫无力度地瞪了他一眼,又看向他脸上的伤。
  经过一夜的消散,李绝脸上的伤已经不似昨日那么高肿,而只剩下了三道最鲜明的指印,另外唇角破了的那点也还没愈合。
  “竟敢动手,到底是什么坏人?”星河越看越是心疼,皱着眉问:“……还疼不疼了?”
  李绝眯起眼睛,享受着她的关怀,并且大言不惭地:“疼呢。”
  星河越发恼恨了几分,低低骂道:“什么狠心歹毒的混账,竟能下这样狠手。”
  又轻轻捏着李绝的下颌,去看他唇上的伤严不严重:“你也不知涂些药?”
  李绝舔了舔唇,斗胆应道:“姐姐给我摸摸……”话一出口,又觉着自己的志向不算高远,当即登高望远兼得陇望蜀地:“不,给我亲亲,就不疼了。”
  星河本来义愤填膺,突然听了这么离奇古怪的要求,不由嗔怪道:“正经药不涂,又说什么胡话。”
  窸窸窣窣的,是他的手抚向腰上。
  星河怕痒,略略扭身一闪:“别乱碰。”
  不料小道士正紧贴着她,这么蹭过,他像是给蜇了下似的,腰蓦地弓起,竟离开了星河数寸。
  星河看他的反应古怪,倒像是在防备着自己。
  目光下移瞄了瞄他的腰,宽绰地道袍遮的严严密密,什么也看不出来:“怎么了?”
  李绝没法回答,有点痛苦地,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星河看着他古怪的表情,心一紧:“是不是还有别的伤?”
  望着他弓着腰艰难呼吸的样子,星河突然想起上回在容霄房中,他在腰间针灸的情形,必然是又带了伤。
  “快给我看看!”她变了脸色,伸手去撩他的袍子。
  李绝毛骨悚然:“姐姐、别!”
  他猛然攥住星河争取撩自己道袍的手,她完全不知道这只手将会闯怎样的祸。
  星河疑心更重了,颤声问:“你又受伤了是不是?你、你又去干什么了!上次是这回又是?到底是为什么私事?快给我看看!”句句逼问,声音逐渐严厉。
  李绝有口难言,本来贪心想多得些她的怜惜,但这个显然是不好装的。
  “姐姐真想知道?”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真没伤着,不过……也确实只有姐姐能为我医。”
  说了这莫名的一句,李绝张开双臂将星河抱入怀中。
  他又靠过来,严丝合缝,星河还惦记他身上的伤,想要后退,他却勒着不让。
  星河着急,恨不得打他一顿:“你的伤……”
  “我不是受伤,”李绝低低地:“我是太想姐姐了。”
  星河感觉他的道袍底下,有东西在硌着,有点相似的感觉,她恍惚中记起来,是那次去小罗浮山,给他骗到后山的时候。
  他也是这么靠着自己……
  “你、是带了什么?”星河没来得及想,就问出来,手随着垂下,仿佛要拨开。
  一声闷哼,李绝勒紧了人,不肯让她动,一动就糟了。
  星河的手被他压在腰间,局促地蜷缩,没法儿再往下一寸。
  她不知所措的,只尽量抬头让自己的呼吸能够顺畅点。
  青叶观里多是银杏树,正是春日,银杏的叶子是青葱碧绿的。
  在星河头顶,一棵很高的银杏树探过墙头,葱茏的叶片在阳光之下如碧玉似的有几分透明,风吹着叶子,他们舒展愉悦,自在的像是在起舞。
  星河本不晓得为何这道观会叫什么青叶观,突然看到这一幕,却在瞬间顿悟似的。
  只是这个可以顿悟,别的,就不是可以靠灵机能解决的了。
  迷迷糊糊地,星河觉着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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