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思》第349/375页


  她的长睫蝶翼般低垂,投落温柔的弧度:“我只是想……为小绝做点什么。”
  当时李绝受伤极重,生死未卜的,他竟是为了救容元英而如此。
  星河很想为他做点什么,但当时她什么也不能做,做什么都没有用。
  可至少,星河知道李绝当时最想要的是什么。
  毕竟她才拒绝过他。
  “姐姐!”李绝从她的眼中看出了那一点柔软的心意,将星河紧紧地抱住。
  他的眼眶有些潮湿,吻着星河的脸,李绝喃喃道:“我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
  星河明明是最谨慎的人,她选择那么做,就已经把生死、名誉、将来如何皆都置之度外。
  在那一刻,她所想到的只有他而已。
  他不必再质问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因为在那一夜,是他把星河的心占据的满满地,甚至超过她自己。
  容星河,是奋不顾身的,飞蛾扑火般地喜欢李绝。
  天不亮,新帝到底传了御医。
  没有人知道皇帝跟那两个御医说了什么,本来众人还担心是皇帝的身体有碍,但旁敲侧击,那两个御医却只讳莫如深,只字不提。
  李绝则拿了一罐药进了暖阁。
  星河已经起了,脸色有些发白,精神还好:“我今日该回去了。”
  “不行,”李绝脱口而出,却又忙换了一副口吻:“姐姐还有伤呢,再养一养,不妨事的。”
  “府里会担心的,再说,若还耽搁,只怕又会有流言蜚语。”
  李绝在星河的身旁落座,握住她的手道:“姐姐别担心,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你只管先好好地养一养伤。”
  “什么伤不伤的,只管说什么。”星河很不好意思,但确实,她很不舒服。
  上次那场云雨,此后她足足养了半个月,连病带伤的,几乎去掉小半条命。
  而昨夜,李绝是清醒的,他很有分寸,发现不妥便停了下来。
  李绝揽着她的肩头,看了她一会儿,想到太医们说的话:“姐姐,御医们说,若是弄伤的,多半是女子……”
  星河受惊:“什么,你跟太医说了?”
  李绝道:“放心,他们不知道是说姐姐,而且他们不敢泄露半分。”
  星河苍白的脸上泛了红,忍不住掐了他一下:“你胡闹,这种事只管往外说什么。”
  李绝很乐意给她掐,笑道:“姐姐听我说,这虽是私事,却也是大事,总要解决的。”
  “什么大事……”星河扭开头不肯听,其实是过于恼羞。
  李绝知道她还是放不开这些,便不敢再跟她说下去,只把药拿过来:“这个是涂在伤处的。我帮姐姐吧?”
  星河大惊,戒备地瞪他:“你敢。”
  李绝把药递给她:“好,我不敢,那姐姐自己来。”他吩咐了这句,见星河并不拿药,便半是威胁地:“你若不能,那就我来。”
  星河细细一想,回身将药拿了过去,抬眸看着李绝:“我会用的,可我不能一直都留在宫里。别的好说,佑儿可还不懂事呢,定要找我。”
  李绝同她对视片刻:“姐姐,你回去也成,不过……我会很快接你回来的。”
  “什么?”星河怔住:“这是什么意思?”
  “总之,我自有安排。你放心吧。”李绝俯身将她抱了一把:“姐姐就先回去,好好养养身子。等着我。”
  先前李绝传御医,询问行房之时,女子流血有没有妨碍,是什么缘故,是否正常。
  御医们以为新帝宠幸了什么人,便忙喜悦道:“皇上不必忧心,若是初次承欢,确实是可能有落红的,倒是不必担心。”
  新帝突发惊人之语:“那、若不是头一次呢?”
  两个御医大惊,面面相觑:“这,这……这也有几个原因。”
  “说来听听。”李绝倒是很不耻下问。
  皇帝如此,两个御医少不得“诲人不倦”了。
  可李绝听了那些详细的一二三四,却更加纳闷。
  确实,他的器物的确异于常人。
  但星河非但不是初次,而且还生了佑儿。
  何况,那庾凤臣看着,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
  按理说不该那么、寸步难行才是。
  何况竟还伤的那样,一如初次一般。
  李绝非常的忧虑,毕竟对他而言,这可是头号大事,总不能每次都如此,他必须得找到解决的法子。
  不过,李绝眼下还不能尽情去参详这个问题。
  在他面前亟待要做的还有很多事。
  而如今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便是宁国公府跟庾凤臣的处置。
  心腹太监用一定垂帘软轿,亲自带着人送了星河出宫。
  到了府门口,星河才下车,就发现原先守在国公府门口的大理寺的差官们,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门房看到她回来,急忙行礼迎接,里头婆子抬了轿子出来,接了入内。
  从外到里,先前那股憋闷死人的紧张氛围总算减轻了不少,还不到二门,星河就从婆子的口中得知:甘泉竟被放了回来了!
  二门上才下轿,平儿便迎了上来,紧紧地搀扶着她的手,还没开口,眼泪先掉下来。
  星河给她哭的心头一颤,忙问:“怎么了?是不是甘管事有个什么……”
  “不不,”平儿知道她误会,赶忙解释:“我是高兴……多亏了姑娘这一去,甘哥才得以回来,他虽然是受了刑带了伤,好歹没有伤及性命,调养些日子也能恢复……这就已经足够了。”
  星河稍微松了口气:“你这丫头,那掉什么泪,吓了我一跳。”
  平儿忙擦干了眼睛,也笑道:“是,我一见到你回来,不知怎么就想掉泪。”
  “老太君怎么样?佑哥儿呢?”星河又连问。
  “都稳妥呢。”平儿道:“今儿一早上,那些大理寺的人就都撤了,轩公子问起来,他们说是上头吩咐的,据说……二爷应该也不会有事。”
  “是吗?”星河微微吁了口气。
  她在出宫前本来还想再问问李绝,可是又怕把他问烦了,听平儿这么说,总算有些心安。
  这时侯又有几个丫鬟自廊下迎过来,星河看出是老太君那边的,悄声道:“我得先回去打理打理。”
  平儿点头,便先走上前吩咐了几句,那几个丫鬟才散了。
  两人回到屋内,平儿关了门,替她更衣,迟疑地问:“这次进宫,同皇上……相处还算顺利吗?”
  星河“嗯”了声。
  褪去外头的厚重衣物,平儿又看到星河颈间、肩头各处的桃花痕迹,她吃了一惊。
  上次星河从香叶寺回来,平儿虽看到,却只以为是庾约所留下的。
  此时此刻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庾约,而是小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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