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荷尔蒙在飞》第23/33页


“美式协调法!”
“美式协调法。是怎么个意思?”
“美式协调法!就是说……要求我动作幅度偏大!”
我张着大嘴对着老K哈哈的大乐了好一阵才缓过气儿。“怎么这个也跟着美国学啊?就你这小体格,能扛住吗?”
“扛不住也得咬牙扛啊!”老K一副无助的样子:“谁让人家这么崇拜西方哪!”
“好也不能惯着她呀,那不是摧残自己嘛!”
“没有没有,逗你玩哪,我们俩在一起主要都是学习。”
“很少肉搏?”
“从不肉搏,我们新一代知识分子对婚前性行为很慎重。”
“跟我装。”
“不是装,真的!我们俩其实都是特传统型的,跟你们不一样!”
“是不一样!你们不都是来美式的吗!”
“没有,真的没来过。哥们不骗你!”
“那你们一直都在干吗呀?观望啊?”
“对,我们一直都在观望!”
“week clever啊你!”
“什么意思?”
“弱智!”
我们俩正聊得高兴,茹梦突然杀了回来,劈头盖脸的扔给了我们俩几件黑T恤:“看看,大锯这回露脸了,太牛逼了!”我打开了T恤一看,上面写着:“我们就要去远航”——毕业生王雪松二胡演奏音乐会。老K和茹梦开始热烈的讨论起怪不得大锯这学期神神秘秘的。
我却默不作声的伤感了起来,真的是没几天,我们就要去各自远航了。

(58) ...
(58)

大锯音乐会的那天上午,学校体育馆里开了我们这一届的毕业招聘会,老K学习没有去,大锯准备着音乐会也没有去,茹梦因为家里已经安排好了毕业回老家去当公务员,因此原本也不想去,在我的苦苦哀求下才穿着个拖鞋逛庙会似的陪我走了一趟。
大一开学来报道时的场面跟那天很像,只不过这次是要告别学校了,大家都衣冠楚楚的拿着自己的简历,拿着自己四年大学里的成绩与收获,脸上也不在像四年前那样稚嫩和好奇。
我完全找不到找工作的感觉,草草的扔了几份简历就跑到图书馆去改论文,路上遇到了一个熟人告诉我了一个消息:丁丁老师带的论文小组系里这次只给了一个评“优”的名额,班里有几个同学生都去他家“坐过了”。

晚上我心烦意乱的去看大锯表演时,才发现路上有很多去看演出的毕业生都套上了那件“我们就要去远航”的黑T恤。找到了老K和茹梦时,演出刚好开始。
大锯拿着过生日时我们送给他的那把二胡在掌声中土匪似的登场,第一首是与民乐团合奏的曲子,曲调欢快奔放,大锯也立刻进入了状态,坐在椅子上把头摇得像个摇滚歌星。我并没有仔细地听音乐,只是看着在台上表演的大锯一点点的回忆着他在楼道里“锯木头”时的样子,天天都要把大家吵的心神不定忍无可忍,想去理论一番偏偏又都有点怵他的大块头,现在这家伙锯的好了可又从不在楼道里锯了,看着他热情陶醉的样子听着一阵阵的掌声,我多少真的有点嫉妒和羡慕他了。
突然传来了一片热闹的叫好和起哄声,原来是大锯准备要和古筝小师妹合奏一曲了,我和老K茹梦也都站了起来,努力的朝着他们发出怪叫,大锯仰了仰脖,也终于发现了我们,朝我们握了握拳头。
演奏会不长,时间也好像过的很快,奏那首《友谊地久天长》的时候,大锯第一次开口跟观众说话了,他先交待了一下自己的绰号和来历,又讲了讲几个在二胡上帮助过他的好老师好同学,又感谢了一通自己的女友小古筝后才提到了我们,刚刚举起自己手中的二胡时,他好像就动了感情,哽咽着告诉了大家这把二胡的故事:“我要感谢我的这几个好朋友,他们有几个坐在这儿,有一个在外漂泊,还有一个已经永远的离我们而去了,我真不知道该对他们说点什么好,很多人都劝我今天演奏时换把好一点的二胡,可我从没有想过要换,因为这是他们送给我的,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的这场演出,下面这支曲子是我拉给他们的!”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我也跟着笑着鼓掌时看了看老K和茹梦,他们都有点红了眼眶,演奏会的最后一首曲目是个大杂烩,民乐团合唱团的学生全部亮相,架子鼓也搬上了台,大家一起合唱那首英文歌《sailing》,“I am sailing,I am sailing……”的歌声一起,全体观众也都自发的站起来,手拉手的跟着小声的唱,四处都是一片“我们就要去远航”的小红字,那首歌唱到“we are sailing……”的时候晚会气氛突然就到了高潮,到场的毕业生们全都大声的唱了起来,高亢的歌声让现场也突然伤感起来,很多人都开始去用手去擦着眼睛,我还没等那首歌最后唱完就自己先跑了出来,我并没有怎么伤感,但却很是害怕看到那首歌结束。

(59) ...
(59)

一连两天我都没在女排的训练队伍里发现一郎,第三天我实在忍不住不得不鼓足勇气提心吊胆的找一个好像是她们队队长的女孩问了一下,队长把带到了一边告诉我:一郎上周末训练时被教练骂哭了,跑了,这几天也一直不肯来,我们劝她也没用,她可能想下队了!
第二天的中午吃完饭后我把一郎约到了学校河塘边,河塘里的花草已经开始见了绿模样,小鸟也开始有了啼叫声,一郎穿着件白衬衫,淡蓝的牛仔裤,头发梳的很整齐,但脸色很不好,一路上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
“哪!这件T恤送给你吧!”我们找了个横椅坐下后,我拿出了礼物。
“你要毕业了?”她看着它,轻声的问我。
“对呀!……你哪?”我看了看她长长的睫毛,无端的伤感起来。
“我还早哪?还有N年要捱。真羡慕你们!”
“是吗?”我苦笑起来。
“是啊!呆在这破大学里真没意思!”她撅着小嘴一幅刚受了委屈的样子。
“怎么没意思,多好啊。你是被教练骂了才觉得没意思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她笑了起来。
“你们教练跟我说了。让我给拿拿主意,看开不开掉你?”
她乐得前仰后合,终于来了精神劲儿:“哪你怎么说的?”
“我说小姑娘挺好,倔是倔点,但苗子不错,还能培养。”她笑着了看我,不一会儿就又转过去呆呆的看起了池塘。
“我给你讲讲他吧!”我看着她回过头,指了指T恤衫上的“王雪松”三个字。
我从没有过那么好的耐性和口才,那天的我不知是受了什么玄冥的指引,滔滔不绝的把自己和舍友们的四年革命历程向她详述了一遍,以自己和舍友们的深情厚意向她表明了大学并不简单是个学习的地方,它其实是年轻人之间心灵进行交流的阶段,最让人留恋的不是这的生活,而是大家之间的那份感情。
她从头到尾的都是一言不发静静的听着,时而微微的有些笑意,时而感动的样子看我,我甚至都把“小不点”的事跟她说了一遍,我真的搞不清楚自己是在开导别人,还是在向别人倾诉。
“我发现你挺‘唐僧’的!”下午告别时,她给我做了一句总结。

可我并没有给她讲杨红的事,这并不是我心怀企图。
她和我都没有问过对方这方面的问题,好像这个问题一问,就会破坏很多美好的感觉,我们好像都有点小心翼翼的害怕问对方这个,也可能是根本就不想知道,就像我们从没有告诉过对方自己姓什么一样。
我换了衣服去体育馆是天已经蒙蒙的黑起来,馆子里没什么人,只有女排的姑娘们穿戴整齐的站成两排在听教练讲话,我简单的活动两下后,脱掉了外套刚准备开练,就看见了一个穿着件白衬衫牛仔裤的俏丽身影,出现在门口。
女排队员们也发现了她,纷纷偷偷冲她使眼色让她过去,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低着头走了过去,走到教练的背后时,就像个做错了什么的小学生一样站住,头也敢不抬一下的使劲的不停搓手。
教练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跟队员们讲话,球队里有个胖胖的女孩好像表情十分丰富,又是噘嘴又是晃头的暗示她跟教练说话。
“好,全体都有了,立正!解散!”教练说完就像没有看到一郎一样转身去一边穿上了自己的外套,一郎还是那样的站着,排球队的小姑娘们也都没有解散,全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着。
体育馆里静的让人害怕,我也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着急的看着。

“你不是不练了吗?还来这儿干吗呀?”教练看了看依旧站着的队员,离着很远就旁若无人的朝场子里喊起来并大步的走到了一郎身旁,“快走!快走!别在这儿影响我们其他队员!”说着就用手去推一郎,一郎依旧倔强的站在原处,不声不响的用手揩着眼角的几颗泪珠,可头却还是不敢抬一下。
“教练,给她个机会吧!”那个应该是队长的女孩大声勇敢地说了一句。
“对呀!教练给她个机会吧!”其他人也立刻开始跟着为一郎求情:“教练,她都知道错了,就给她个机会吧!”“教练,你罚她吧!”“对!罚她吧!教练!”
“她每天都加练哪!老师!”我也壮足了胆子朝着喊了句,没想到一着急喊成了‘老师’,大家于是纷纷掉过头来看我。
教练终于又脱掉了他的外套,队长也去旁边推来了一筐球,一郎抹了抹眼泪也赶紧的换上了一双队友脱给她的球鞋。
“一百个滚翻救球,少一个也不行!你听见没有!”教练怒喝着抓起了一个球,眼睛死死的盯住她,一郎站起了身点点头,刚要做些准备,就不及躲闪的被第一个飞似的重扣过来的球砸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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