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流年暗偷换》第155/196页
他摸着我的眼角,声音柔软:“此次联姻只是一步棋子,走得好的话乾国必有出头之日,我不能让你孤身涉险。皇上已经答应我了,此番我若成功,便下旨赐婚,允我娶你过门。”
“你当真要代我出嫁?”我捉住他的手。
“嗯。”他眼角顿时柔和。
“可你分明是男儿身。”
“我自有办法,别忘了我也是南纳人。”他从上到下摸着我的发,怅然一笑,“反倒是你,身子好些了吗,需不需要召太医?”
我闻言一惊,含糊拒绝了。
他一反常态,没再坚持,坐在榻边守了我会儿,发了会儿呆,掖好被褥悄然关好门,我整个人缩在被褥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顿觉惆怅。
诚然,与我待在一起,时间最长、最久、最亲,事无巨细,把我照顾得妥妥帖帖的人,就是银魅。
他若走了,把我一人留在这皇宫。
我叹了口气,手慢慢挪到隆起之处。
肚子总会有显形的一日,到时候东窗事发,又被皇兄知道,我该如何是好。于是,我作出了一个甚为伟大的决定。
第十五章 往事不可追忆
我朝“公主”联姻那日排场很大,也多亏这么大的阵仗,我才有幸混入和亲队伍之中。
这个私奔私得委实有些悲怆,我琢磨着既然温玉是南纳人,想必也住在仙鸣谷,我要去找找孩子他爹。
可我万万没想到和亲队伍居然走的是水路,而且居然一个陪嫁也不留,卸下嫁妆便走了,于是我不幸溺水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在船板上,银魅满眼惊慌,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他的手按在我的胸部上,压了压:“感觉好些了吗?”
我憋了一口气,呛得咳嗽了起来。
“乾国君王好生大方,来了个夫人还多了个陪嫁。”一只手,搀扶住了我,玉华捞着帕子擦着,柔雅一笑,“水寒,别着凉了。”
我怔了怔,那一眼仿若经年之久。
我只道他温润如玉,唤他温玉。没料到却不及玉华一词。却是玉貌花容,芳年华月。
原来我腹中胎儿的爹爹,竟是他。
好一个大乌龙。
就像皇兄所说,治理国家就像下棋,凡事要运筹帷幄,步步为营,来不得半分急躁。
我不晓得他筹的是什么,营的又为哪般?
但他约莫是谋错了。为我一臭子,生生糟蹋了一盘好棋。
因为,玉华似乎从头到尾都晓得我这个混入船上的丫鬟是公主。那么大抵也该晓得银魅扮的公主是假的。不过他却装得气定神闲,仍旧不动声色。我也乐得安心养胎。
想来他们算来算去都算不到我与玉华的奸情。
我委实很想等到喜宴的那一日,他能跃过我朝“公主”的面,当着众人捞起我的手,说一句,本君要娶的便是她。
到那时候我便能清清楚楚地告诉他道:“就算不娶也不成,我已怀了你的种。”
每每想到这儿我便又欣慰又有些小激动,每日要温习许多遍才能安心人睡。
可是,那一日,并没有到来。或者说,它还来不及到来,便夭折了。幸福戛然而止,离大婚只剩三天。
有人说,卿儿聪慧,这场苦肉计设计得真是好。玉华君防了我这么久,让我无从下手。还是你说得对,一掌打在你身上,他果然会来救你。果不其然,当真受了我这十成功力,如今看来,只怕离死也不远了。
还有人说,皇妹你这事做得干净又利落。你与银魅的婚事,朕应允了。我往日什么都记得很清楚,唯独这一段却记不得,脑子里依稀浮现一个场面,
硝烟四起,毒雾里南纳人哀声不断,千万凡人士兵占据了仙鸣谷,那一边两个士兵模样的人压着玉华,肆意的调笑声越发的大了,一个粗俗的士兵甚至一边摸着,一边迫不及待地解了裤头,掏出了那恶心的东西,倾身凑了过去,叩着他的下巴,要塞进去……
玉华满是尘埃的脸上,虽是被践踏在脚下,可在扬起的尘土下那一双眸子极是清亮,这么冷冷毫无感情地望着我,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像是被作践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