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杀死了秦帝国》第18/58页



  说到这里,陈胜的眼中禁不住开始颤抖发酸,露出要落泪的样子。

  吴广赶紧安慰说:“如果实在怕死,我们就逃跑算了。”

  “逃跑也是要死的,抓住就没活了。而且,像我们这样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副营级干部,出去逃跑,岂不太让士卒们笑话了。而且也很容易被警察和狗仔队认出来啊。”陈胜说完,更加悲戚了。

  “那怎么办?”

  “其实……嗯……时至今日,还是有一个办法的。唉!但那也不是什么好办法,最终也免不掉一死。”说完,陈胜几乎开始掉泪。

  “什么办法啊,你不要老是哭,我很怕哭的。”

  “我想说的是,我们只能选择造反了!唉……其实我并不想造反啊。”说完,就开始用袖子去按眼角。

  吴广看陈胜哭得十分可怜,只好答应他:“好吧好吧,我答应造反得了,你不要哭了好吗?”

  “好的!”陈胜破涕为笑,说,“哈哈!我现在不哭了。”他露出满脸霞光,抬头看着吴广,高兴的样子,好像那不是去造反,而是要去逛街。“你答应跟我一起造反了,是吗?你确定?”

  “我确定。但是,求求你不要这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好吗,你的情绪波动太剧烈了,我有点适应不了你的风格了!”

  “好的。可是我怕你仓促答应下来,会反悔的。你有没有想过,一旦造反没造好,我们俩多半还是被政府军逮住。咔嚓一下砍头,还是得死。”

  吴广真的有点犹豫了:“唉,是啊。一想到我这么出色的人头却要被砍掉,我就……”

  陈胜说:“但你其实没什么好犹豫的。你想想,现在逃跑也是死,去渔阳也是死,我们为复兴楚国而起事多半也要死。一样的死,我们不如死个大的吧!而且起事还不一定死呢!”

  吴广终于一拍脑袋说:“也是啊!没有别的更好办法了,我们还是起事吧,陈屯长!”

  陈胜终于结束了抑郁,大喜道:“一言为定!不许反悔!”他又继续给吴广打气,“其实,起义没有那么可怕。现在天下人受老秦欺负,已经太久了,人民苦得不行,造反符合民意,必然一呼百应。我们想失败,还不是那么容易的呢,只要你我目标一致。”

  吴广说:“你放心吧,我全力支持你!因为你要失败了,我也完蛋了。”

  陈胜说:“那好,从今以后,你一定要听我的,我叫你向东,你就向东。政府军欺负我,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永远觉得我是最英明的,在你的心里面只有我,你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能骗我,你一定要宠着我,不许欺负我,叫你去找粮食,你就找粮食。我们一旦打败了,你一定要背着我!”

  “好啦,好啦,我都依着你!”吴广脑袋就要炸了,转身要跑。

  “你要去哪?”

  “我出去造反啊!”

  “等一等,我们得先计划一下,”他把吴广叫回来之后说,“其实啊,我早想好了――这些年我一直在琢磨造反的事,光有群众基础还不行,我们还得找两个能耍大牌的人去带头。”

  “那找谁啊。”

  “我们不能找活着的人,因为他来了,咱们就屈居下位了。我们找死的吧。扶苏这个人,一般老百姓都知道,老百姓都说他是好人。但老百姓不知道他其实已经死了。我却交游广泛,消息灵通,知道他是死了的。但鉴于大家还不知道。我们就诈称是扶苏还活着,扶苏从边境九原郡给我们下达了指示,叫咱们俩起兵汇集咸阳,一起帮他夺回被秦二世霸占的皇位。还有楚国大将项燕,这人武功很高,威望甚赫,粉丝很多,人们都传说他没有死。我们也诈称项燕也来联系我们,约定我们纠集戍卒一齐起兵。”

  “这个主意很好啊,看来你为此筹划已久了!”

  “那当然,实话告诉你说,我这个人一贯志向远大,与天地等高。造反的事,不是今天才有的,不是仅仅这场暴雨逼的。不过我们只是利用这场暴雨说服戍卒罢了。但是,我们到底有多少成功的把握,能不能复兴楚国,天意对楚国的态度是什么,我还得去问问上帝。看看上帝是什么意见。咱俩明天去找人算上一卦。”

  【潇水曰:】

  起义前还要去算卦,看来不是被逼得必须起义。如果是突然被逼无路而造反,当不必去问上帝。如果上帝说不要造反,他还就不反了吗?这次起义,多半是陈胜的苦心促成的。

  最后说一句,大泽乡这个地方我去过,现在叫刘村,是平坦肥沃的淮北平原。而且我还看见一辆写着从宿州开往北京的奔驰牌大客车。当时我想,如果陈胜时代有这般长途客车,一天一夜就能到达北京,那么,秦末一场轰轰烈烈的人民运动,是不是就可以休矣!

  第二天,雨也停了,天空里一碧如洗。太阳泼溅出耀眼的金光,好像水一样流溢回旋。陈胜、吴广两个心怀叵测的人出了军屯,直奔大泽乡小商品交易市场,那里边有个瞎子正在卖卦――一般瞎了的人,都能看见上帝,传达上帝对未来的预言,这个瞎子说话,因此就不是瞎说了,而是咨询了,当时叫做算命。

  陈胜说:“老师,我们有一件关于未来职业生涯的事,麻烦您给瞎说一下――对不起,给我们咨询一下。”

  瞎子说:“你们想问的什么事啊?”

  吴广说:“对不起,我们不能告诉你想问什么事,否则你就知道我们想问造反的事啦!啊――”吴广说完,就赶紧一捂嘴。

  瞎子说:“我来算算啊――好!我算出来了,你是想问造反的事!”

  吴广惊佩地说:“您真能掐会算呀!虽然我告诉了你我们要造反,你居然就知道我们要造反。”(好没逻辑啊!)

  陈胜焦急地问:“那到底上帝什么意思啊,我们这事有戏吗?上帝对楚国还有眷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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