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杀死了秦帝国》第37/58页



  县令略一错愕:“好的,不管怎么样,你是敢杀点儿什么的。今天你替我效力,我会让你得到提升的!”

  于是樊哙应一声诺,就赶奔芒砀山找刘邦去了。

  县令于是轻松愉快地散了会,回到后府里,打开古代CD播放机(两个丫鬟),笑着欣赏古代歌剧去了。

  他就像一只秋天里还在高歌的蟋蟀。他对丫鬟们说:“今天非常顺利。”

  如果一切都很顺利,说明你进了敌人的圈套。

  我们说,樊哙之勇猛不如项羽。项羽被召至会稽郡守面前时,敢拔剑砍郡守的脑袋,同时又击杀郡府内数十百人。而樊哙被引见至县令跟前时,不敢砍一县令,而另去找什么劳什子刘邦。樊哙的勇猛指数不如项羽啊。

  不久,有一路强人,冒雨走在芒砀山道上。雨水像一首诗,落在山路两旁的长林,落在少年不识而中年识尽的忧愁滋味上。

  我们知道,当强人并不是件舒坦的事,会经常被关节炎、痔疮、胃溃疡、消化不良、高血脂、淋菌性尿道炎、习惯性流产等疾病长期困扰。

  现在终于到头了。他们愉快地叫喊着,林叶的积水仿佛被喊声沙沙震下,水声中又有雁鸣,排成“之”阵的大雁,正从刘邦的额上飞过,横织于路林的雾障里去了,那雨水就也正沾湿在飞翔的雁背上吧。

  刘邦,身材壮伟,一蓬美髯飘飘洒洒,两只眉骨高高隆起,龙睛大眼,饱满自信,走在最前面。从大眼睛和大胡须上看,有点儿像拉登。如今他四十七岁左右,仍然落草为寇,郁郁不得志,但今日机会来了。

  刘邦到了沛县县城下面,却发现四个城门紧闭,上边设置着弓弩,城墙好像一圈麻将牌。

  正疑惑间,沛县县令像步枪打靶用的半人形靶子那样,凸现在城墙上,笑眯眯地对下边说:

  “喂……刘邦!我差一点中了你和萧何一帮人的诡计啦。”

  “怎么了?县令大人。”

  “我想起有一句古话,狼是不会出售自己的牙齿的。对啊!你刘邦既然是狼,怎么会把牙齿出售给我用呢?恐怕你是想进来咬我的吧。好在我已经醒悟啦!”

  这时候,旁边秘书过来:“报告县长,我们已经对萧何、曹参展开抓捕行动。”

  “很好。”

  “但是这两个人跳城逃跑了。”

  “算他俩神通广大,查查是谁私放的。好,刘邦,你听着,你现在只有一条出路,就是放下武器,后撤五里,等待收编。快点,后撤!”

  “呵呵,”刘邦说,“传尔公(你爸爸我)的命令,攻城……”

  强人们遂开始向前移动。

  沛县县令红脸兴奋地大叫:“给我开弓放箭!放箭!放!放!”然后跑着给士兵鼓气,“不要怕死,根据我的体会,死亡并不可怕,不过就是一场分解和化合……”

  既然死亡这么好玩儿,于是官兵们就嘻刷刷嘻刷刷地往下放箭。

  空气中用于分解人体的青铜箭镞,嗖嗖地扎在攻城者的脖子和屁股上,和后者的肉身化合起来。刘邦的人登时死倒几排。

  刘邦再行组织进攻,又被弓箭说服倒了一批。

  一共才百十号人,夏侯婴看见弟兄们死伤甚多,就不忍心了,扭头对刘邦说:“老四,你看,雨下得这么大,咱们干脆别打了,收兵回去吧。”

  刘邦说:“不能回去!下雨怕什么,淹不死你老子,快淹死的人也不怕下雨!”

  “那你赶紧想想办法啊。不能老死人啊。”

  刘邦说:“要想不死人,还能攻进城去,我想想,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城里的人接应我们。”

  “怎么能接应啊?”

  刘邦盯着夏侯婴的裙子说:“你把你的裙子脱下来。”

  “不必这样吧!脱裙子能有助于想问题吗?”

  “尔翁(你爷爷我)让你脱,你就快脱啊!”

  我们说,夏侯婴的裙子比较好。夏侯婴原是沛县县政府的股级干部,专门管理政府小车队,现在也逃出城来归附刘邦了。后来他发挥工作专长,长期担任刘邦同志的小车司机,一向是妇人心肠,曾经救过一度临刑待斩的韩信,还曾冒死把刘邦踢下车去的儿子闺女从乱军之中抱上车来,总之是个人权主义者。最后当了大汉王朝的太仆。

  刘邦把夏侯婴的丝帛下裳(作为现任官吏,穿的好,有丝,丝比布轻),裁成几块,在上面提笔刷刷点点,写了几份针对沛县老百姓进行恐怖威胁的书信,卷在箭杆上,乘夜射进城里,内容大意如下:“秦皇帝残暴,以天下为猪狗,天下苦秦久矣,六国之地正像烧开锅的水,沸腾起来,诸侯已然并起。今天,沛县父老如果帮助反动县令守城,诸侯军一旦开到,势必杀个鸡犬不留。”刘邦的威胁书里提到了“屠沛”一词,就是灭掉城里一切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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