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们要离婚》第43/121页


  后期剪辑的功效,让整个酒庄和她本人在镜头面前的呈现跟想象中也完全不同。
  舒眉看的入神,直到画面中出现了她跟陆潜两个人,她才如梦初醒:“你、你怎么还在这里?我要自己一个人看。”
  “嘘,很快的,马上就看完了。”
  陆潜的那只烤春鸡和草莓挞,透过屏幕,仿佛余香犹存。
  酒的好坏是其次,但是配着美食、美景,跟爱人一起分享的那种怡然自得是原原本本地传达出去了,足以令人心生向往。
  不得不佩服艺术加工的强大。
  舒眉摁下遥控器,关掉电视。
  陆潜道:“我刚才跟苏正宇通过电话,他说节目组就很喜欢这期节目,应该会有不错的反响。酒庄可能会接到很多电话,不管是骚扰还是正经做生意的契机,你可能都要有个心理准备。”
  “嗯,我知道了。”她扭头看他,“你的那些镜头呢?做菜那些。”
  “那是另一个节目,在他们另外的生活频道,今晚同步播出。”他笑了笑,“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上电视。我以前以为会像我们主任那样,成为专家以后被请去录医学节目呢!”
  “美得你!”舒眉哼笑,“现在也不晚,美男配美食,说不定就火了。”
  “现在传统媒体的力量不比以前了。短视频,直播,都方兴未艾,光靠一期电视节目是不行的。”
  “怎么,你还想做男主播啊?”说完忽然想起他刚才摆弄的那个三脚架和补光灯,“陆潜,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嗯,认真的。摄像设备都是是我新买的,所以我今早才让你爸爸帮我录一段看看效果,没想到让你这么不高兴。”
  看她这会儿情绪平复下来了,陆潜才说:“到底怎么了,《图兰朵》到底怎么得罪了我们眉眉?”
  “其实不关歌剧的事。”舒眉说,“我跟你说过吧?我爸在外面有个女人,那女人以前是个教芭蕾的老师,最喜欢高雅艺术,我爸就跟着附庸风雅。我就是讨厌我爸把跟那个女人有关的事带回家来。他已经太对不起我妈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陆潜听她说完,沉吟片刻,才说:“你有没有想过,你爸可能本来就喜欢高雅艺术?”
  “什么意思?”
  “你爸爸刚才跟我说起,他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加入了工会的文艺表演团。在那之前,他还想过去考专业歌舞团的歌唱演员,只是迫于生计不得不放弃。他很可能是本来就喜欢这些东西,后来遇到那个人才会志趣相投,一见如故。”
  其中的因果关系,可能她一开始就搞反了。
  “那我妈妈呢?”舒眉冷笑,“他已经结婚了,跟其他女人‘一见如故’的时候就不知道克制一下吗?没错,他是有他的梦想,我妈妈就没有吗?她也在这段婚姻里投入了一辈子的时间,就活该被伤害、被放弃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越发激动起来,“你们男人就是这样互相维护,互相理解的吗?婚姻对你们来说算什么,生病受伤的时候回来休养,无事发生的时候就在外头跟人‘志趣相投’?我告诉你,要不是我爸这么混蛋,我家的酒厂和牧场根本就不用卖给你们家!”
  “产业技术和管理都需要革新,你不卖给我们家也要卖给其他人。何况当时的出价明显高于市场估价,不也是因为你妈妈跟我爸爸的交情吗?!”
  舒眉愣了一下。
  “你……你想起来了?记忆恢复了?”


第25章 雷司令
  没有。他并没有想起来。
  陆潜只知道,醒来之后,他还从未这样剧烈地跟她吵过架。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刺激唤醒了他大脑记忆中的某一部分。
  有些东西就这么冲口而出,大脑甚至还没有意识到。
  但也仅仅就是这么一点点而已,其他的,仍然混沌一片。
  …
  六七岁的时候,小舒眉很喜欢跟父母到姓陆的人家去玩。
  那家人住在很大很高的房子里,门前都有台阶,雕花大门被葱葱茏茏的植物掩去棱角,拉开时发出金属和地面摩擦的咔哒声。
  她喜欢那个声音。
  当时那个年代,大多数人家都还没有天天吃水果的习惯,北方冬天的蔬菜都变得有些奢侈。
  可是陆家的茶几上永远摆着水果,一年四季不重样,端上餐桌的白菜里都用鸡汤和海米勾了芡。
  好好吃啊!
  更不用提她最喜欢的秋千,地毯,糖果和饼干。
  糖果上的外国字她全都看不懂。陆伯伯说那些有的是英文,有的是日文,她不懂没关系,以后长大学了外语就能看懂了。
  走的时候,她口袋里都会被零食装满。有时太满了在车上就掉出来两颗糖,她还要心疼好久。
  贪心如她,后来每次去陆家做客都要换上口袋最多的衣服和裤子。
  陆家的小哥哥比她大几岁,明眸皓齿,长得比女孩子还好看,可惜眼睛长在头顶上,从不正眼瞧人。
  她觉得一定是因为她装走了太多他家的糖果和饼干,害他没得吃了,他才不欢迎他们一家。
  陆伯母常常出差在外,回来总带着洋气的礼物,给她的有时是一条小裙子,有时是一盒巧克力,盒子上印着米老鼠和小飞象。
  她曾经特别羡慕陆家的小哥哥,房间里说不定堆着一百盒巧克力,还有数不清的衣服、鞋子和玩具。
  后来再长大一些,爸爸渐渐不怎么回家了,陆家伯母还是忙得不着家,她去陆家的机会也少了。
  偶尔会听说陆家小哥哥又考了第一名,画画又拿了奖。
  她也想过要学画画,那些颜料、画板、削得长长短短的铅笔,看起来就很酷。
  她跟妈妈说了,妈妈就悄悄擦眼泪。
  文化宫的老师说学画可能要很多钱,他们家拿不出来。
  家里吃肉的日子明显少了,她很久没穿过新衣服了,爸爸只在她要交学费的时候才回家,回来就跟妈妈吵架。
  稍微抱一抱她,叮嘱她好好念书,就头也不回地又走掉。
  妈妈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她去陆家跟陆潜小哥哥学画画,陆伯伯也同意了。
  何止是同意?简直把她也当做自家的孩子般看待。
  “小潜没有兄弟姐妹,太孤单了,你们一起做个伴儿。”
  “我不要伴儿。”小哥哥一口拒绝。
  教画的老师来了,他不让舒眉进房间一起上课,好心的老师把她拉进去,他用的铅笔和画板又不肯分享给她。
  有什么了不起,反正她本来就是为了他家的糖果点心来的,只要零食管够,她就在旁边干瞪眼也没关系。
  但陆伯伯不会让她干瞪眼,做主买了新的画板和颜料给她。她立马画了个特别丑的鬼脸,在脑门上写陆潜两个字,在画画课上立起来给小哥哥看,把他气得够呛。
  她很快发现自己在艺术上并没有什么天分,在纸上乱涂乱画的冲动总是胜过按照老师的要求素描、调色和写生,大多数时候看陆潜画画的时间比她自己画的时间还要长。
  家里暖气费也交不起了。为了写字的时候不挨冻,她开始在陆潜的房间里做作业,不会的题目就问他。
  问一次,帮他洗一次画笔。
  后来他的画笔都是她洗的,有一回洗的太认真,把他表面干涸的调色盘也给洗了,殊不知他是故意留着,还要挑开来用的。
  他那幅画还没画完呢,调好的色就那么没了。
  他气得满屋子追着她跑,女孩子叽哩哇啦的乱叫几乎要把屋顶都给掀了,总感觉被逮住肯定就要挨揍。
  脚底绊到东西,两人一起摔跤,将他待完成的画作推倒在地,顺带打碎了他妈妈从国外带回来的精美笔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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