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心九计》第2/299页
这是她的第一个念头。
我还没吃饭呢,就要死了。
这是她的第二个念头。
第三个念头是――
“啊――救命啊――”
用尽全力的大喊一声之后,她便转头不管不顾的跑了起来。
“大哥,看这厮细皮嫩肉、跟个娘们儿似地,都被咱们吓破胆了,哈哈哈!”
马背上一人说罢,仰头大笑了起来。
周围一众人等也均哈哈大笑。
祝九似是无头的苍蝇般的横冲直撞,每次想要找到一个方向逃走、都会被紧逼上来的人马拦住,前前后后至少百余人,哪里能跑的出去?她不断地四顾张望着,伴随着一阵接着一阵的疼痛,冷汗也浸了出来,单手扶着的痛处则更是被鲜血湿透了衣服。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肩膀上中了一支箭,这支箭从后面射来、穿透了整个肩胛,锋利坚硬的剑尖上不断的滴着鲜血。不看则已,一看,顿时心惊肉跳、觉得半个肩膀都麻得失去知觉了!
“我看这人面生得很,岳家军连这种小白脸都收入营中,难不成是没人了?”
又一个声音响起。
众人策马围着她转来转去,无数锐利的目光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她,甚至还有不少是露出了猥琐之色的。
身旁一人接道:“我看他们就是没人了,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活像落水狗,哈哈哈!”
“这小生不妨留着,带回去给哥几个好好爽一爽,定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哎,三第此话差矣,所谓人不可貌相,万万不可轻敌。”
“哪这么多废话!”刚刚满弦射出那箭之人策马来到最前面,望着祝九,顿了顿道,“杀了这等孬种简直辱了我的剑……”
“啊,是吗?那你还是放了我吧!”祝九听罢,强撑着一丝气力,沙哑的开口道。
那人瞥了她一眼,道:“淮,杀了她。”
“是!”
身旁那人领命,策马直冲祝九而来。
“哎,可惜了这张俊俏的脸啊……”有人不知是惋惜还是幸灾乐祸道。
一把大刀冲天举了起来。
祝九瘫坐到了地上,只觉得身体渐渐冷了下去,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见那大刀上反射出傍晚夕阳的最后一道余辉,忽地扯出了一抹笑,喃喃道:
“昭华,就……不说再见了。”
话落,闭上眼睛、微微扬着头,等着那大刀落下、瞬间结果自己的性命。
竟就是这么的死了。
一滴泪水落了下来,滑到嘴边,张了张嘴唇,呵,是咸的。
呃……不对?
她怎么还没死?
想罢,她倏地睁开双眼,却见面前那个骑着马的高大身影,此刻正单手捂着胸口、脸上浮现出痛苦之情,高高扬起的手顿在了半空,凝固成了一个非常英勇的姿势,他的胸前,不知何时已插了一支箭。
只一瞬间的死寂,紧接着,众人纷纷大声道:
“什么人?!”
“谁!”
“定是岳家军的那些丧家犬,给我追!”
“二弟,二弟,你可要挺住!”
“……”
她只觉周围越来越嘈杂,渐渐的浓烈的尘土味道淡了下来,马蹄声也逐渐远了开,没人有闲情再去管她的死活,夜色渐渐笼罩,那一队人马已经追远了。
第一章 金戈铁马会烟波 第一回 春满唐州 初识
更新时间:2011-12-30 16:53:49 本章字数:6614
“小兄弟,起来,快走!”
夜幕之中,一男子伸出宽厚的手掌、拉住她的,一个用力、将她自草地上拽起,一下子拉到了马背之上。
“驾!”
马儿嘶鸣的声音当空响起,风紧了些,身体更加冰冷了。她忍不住猛烈地颤抖了起来,昏昏沉沉的垂着头,似睡非睡,觉得好似要腾空而起,又觉得大地和天空都在旋转,而后便头一歪、倚在身后的肩膀上昏了过去。
一路颠颠簸簸,耳畔似传来遥远的喊杀之声,又似有接连不断的狼嚎彻空长啸。不久,听得风声小了下去,马蹄声也越来越多,有淳淳溪水之声自远处传来,这声音让祝九一个激灵,伴着剧烈的疼痛醒了过来。
“大哥,你为何要救这个累赘,荒郊野岭的凭空出现,难保不是敌人的圈套……”
祝九刚刚清醒,便听到这话,顿时一阵不痛快,勉强抬起头、没好气的开口道:
“圈什么圈啊……我都快痛……痛死了,还什么‘圈套’?你是不是有……有被迫害妄想症啊……”
“你……你醒了?”身旁那男子见她睁眼,微微错愕了一下,而后低声哼道,“倒真是个长命的……”
“好了,”她身后的男子开口道,“前方溪水处暂且歇息一下,这山高且险,他定是不敢深夜擅自搜来的。”
“是!”
“是!”
身旁一行人忙连声应道。
祝九这才想起回头看看身后这人,只见朦胧的月光自半空透过那些高大又密集的枝杈,斑驳的洒在他的脸上,依稀可看出这人十分年轻,约莫十七八岁,眼角眉梢带着一丝温雅,再一看却又显得英姿飒爽、刚勇坚毅。这人是谁?为什么会这么好心救她一命?他们又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心中万分疑惑,觉得肩上的伤也开始凉飕飕、麻木起来。众人又行了一段时间,便都勒马翻身下来,祝九不禁抬头,见到不远处的溪流横在前方,约莫两丈宽,岸边长满了低矮灌木,月光映着波光,泛起无数碎银般光泽,竟是那般的美。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眼前美景、便被人拉着胳膊扶下了马,脚一落地,顿时双膝一软、再次瘫坐了下去。
刚刚不满那男子又道:
“我就说是个无用的,区区箭伤竟是路都走不成了,看他刚刚吓破胆大喊救命的样子,简直是……”
“雷儿,”救她的那个人打断了他,“去取些水来,大家渴了一路,都乏了。”
“哦……”那人听罢,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拿着水袋向溪边走去。
其余人等则拴马收鞭、各自不发一语的忙着。
祝九挪到了一棵大树之下,只觉眼前直冒金星,一个劲的打着寒颤,并觉得一阵更似一阵的恶心眩晕。
男子自肩上解下了自己的战袍,搭在胳膊上递给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