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心九计》第5/299页


用刀背冲着自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同时大声道:
“啊!我死了!――”
说着,趔趄了几下、直直摔倒,躺在地上不动了。
冲过来的两个人见此情景,傻了眼,举着刀的手还保持着上扬的姿势,面面相窥,正欲挥刀再补两下,却听身后又是“噗――噗――”两声,而后便摇摇晃晃着向前倒了下去、正倒在了祝九的身上。
“呃……”她被压得一阵眩晕,半眯着眼睛咬牙切齿的望着双手持铁锥的二厶,恨恨低声道:“你就不能……让他们两个死远点吗?!……”
二厶双手之中的铁锥犹如纷乱流星,在半空划下一道又一道优美弧线,身边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他小麦色的肌肤映在淡淡朝阳之下,眼眸中闪着犹如玛瑙般的光泽,回头望了一眼祝九,似笑非笑的冲她眨了眨眼,而后便冲向前去了。
他大喝了一声,双臂挥舞,身上的铁甲闪着暗红色的血的光芒,伴随着一阵胜似一阵的哀嚎,脚下的死尸慢慢堆得高了起来。
她躺在地上装死,觉得身上这两具尸体越来越冰冷、越来越僵硬,再看着那些倒下的、面目狰狞的人,直觉一阵寒颤,赶忙闭上了双眼。
萧峒望向祝九的那个方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更加快速的转动手腕。只见半空中剑影如斯,似软缎般抖动着,每剑一出必封喉,每招一出必毙命,那些人往往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招式、便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他的脚下了。
“杀!”
“冲啊!――”
众人正打得不可开交,忽听得漫山遍野响起了更加震耳的喊杀之声。
萧峒面色一冷,快速飞至二厶身旁,低声道:
“此地不宜久留,萧某便不再奉陪了,告辞!”
“萧兄留步!”二厶一边又击倒了两个人,一边大声道,“此乃我军之人,应是前来接应我等,萧兄仗义相助,不如……”
“萧某本是江湖之人,无意参与两军交战之事,贸然出手实属无聊……”说着,仰手一剑、又是一人自他身后倒了下去,“如今既然尔等均已安全,便更不会久留,后会有期。”
说罢,翻身直冲一匹马而去,只听一声长嘶,他稳稳落于马背之上,策马一路冲杀出去,不久便消失成了一个黑点、不见了。
“杀!”
“快撤!”
“给我追!”
这些是残留在祝九耳畔的最后的声音。
而后,她便再次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自己已经睡在了帐子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有模糊的兵器碰撞及呼喝之声传来。她揉了揉眼睛,觉得似是好了些,却依旧昏昏沉沉的。这帐子并不大,也就刚好躺下三人,她尝试着翻转身体,望到身旁有一张四方小矮桌,桌子上正用慢火熬着什么,那药香就是从这砂锅里传出来的。
她依旧觉得冷,不由得将被子向上又紧了紧。
帐帘被撩开,一个身形高大之人弯腰行了进来,身后跟着雷儿。
那人约莫二十岁左右,生得俊朗,浓眉大眼,腰佩一把大刀,走到祝九跟前,盘腿坐下,打量了她一番,道:
“你便是祝九?”
祝九一怔,点了点头,问:“你是?……”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问你,独身一人跑到那荒山平原之中,所为何事?”
祝九眨了眨眼,一副无辜的神情,喃喃道:“我……我不做什么事啊?我只是迷路了而已……”
“迷路?那你总该知自己是要往何处去罢?”他听罢,目光更加锐利。
她迷茫的摇了摇头,心道:我要是知道自己想去哪里,那就好了,至少证明还能回家。
“听说你是束州人?”
“……”祝九本想辩解自己是苏州人,想了想又觉得越是解释越是麻烦,索性点了点头,道,“恩。”
“那么你家住束州何处,还有何人,束州距此至少万里路,你单身一人又是如何到此的?”
祝九依旧摇头,带着哭腔道:“大叔,我真的不记得了……你越问,我就越头疼……”
大叔?
男子听到这话,脸色更加沉了下去,身后始终站着的雷儿憋着笑,脸上却假装不满道:
“姓祝的,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张副将可正是青壮之年,什么大叔,简直无理!”
男子冷哼了一声,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雷儿再次看了看她,摇头道:“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害得大哥被罚了五十军杖,最好你是个无事的,伤养好了便速速离去,否则,我决不会放过你,哼!”
说罢,也转身走了出去。
“哎……”她长叹了一声,面冲帐顶,觉得更加冷了。
这可怎么办呢?
这个想法才冒出不久,她便又遇到了一个更加头疼的问题――
她想如厕!
想罢,极力起身,趔趄着自帐中走出,还没看清外面的情况,便觉颈间一凉,再一看,一把大刀已经横在了她的肩头。
“呀!――”她一惊,一下子退后了两步,抬头才发现是自己帐前立着一名小兵,此刻正举着大刀、冲她横眉冷对着。
“你……这……”
“岳将军有令,军中不得生人擅自走动,这位兄弟请回帐好好养伤吧。”
祝九顿觉一个头两个大,一边小心躲着他的刀,一边无奈道:
“这位大哥,我确实是想养伤,可是……可是也不能不让我去厕所吧?”
“厕……所?……”他重复了一遍,问,“这是什么?”
“就是茅厕!茅厕,知道不?就是拉屎的地方!……麦够的!”她摇了摇头,仰天长叹了一声。
“这个……”小兵听罢,略一踌躇,一眼望见有一队人向这边巡查过来,转头对祝九道,“你等着!”
而后冲那队领头的一人大声道:“李头,这厮要去茅厕!”
那个李头听罢,冲他摆了摆手,满是不耐烦的大声道:“他***,无事去什么茅厕?让他就在帐子外边拉吧!”
说罢,挥了挥手冲后面的人道:“快点快点,磨磨蹭蹭的都跟个娘们儿似的!”
齐刷刷的脚步声远去了,祝九和小兵面面相窥。
小兵收回大刀,用下巴指了指帐子外面,道:“你不是想拉屎么?愣着干嘛?拉吧。”
祝九摇晃得更厉害了,看了看帐子外面,又看了看小兵,又看了看帐子外面,又看了看小兵……
“***,你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茅厕!你拉不拉?不拉就快点进去呆着!”
小兵不耐烦了。
祝九微愣了片刻,忽然一仰头,用尽全力大声叫道:
“啊!――我要去茅厕――我要去茅厕――我――要――去――茅――厕!……”
……
“……张兄,此次一战对方势必大不甘心,恐会怒极,这几日当加强戒备……”
一处宽敞的帐篷里,二厶趴在软铺上,望着一旁的张宪道。
张宪沉思了片刻,点头:“你所说极是,只是……”
“……我――要――去――茅――厕!……要去茅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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