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心九计》第55/299页
“……然后我就关了房门,一人分饰两角在屋子里自说自话――”,说着,站到了萧峒左侧,挤眉弄眼的道:‘我要杀了芯儿’……”
而后忙又站到右边,继续挤眉弄眼:“‘你想让我怎么做?’”
之后又站到左边:“‘怎么做?当然是杀了她!’”
再一次站到右边:“‘这事你就这么这么的去做……’”
“……”
萧峒站在墙边,哭笑不得,见她如同一只小猴子似的径自唠叨,最后,待她说完了,萧峒问道:“故而,你是故意让她听到的?”
祝九点头,清了清嗓子,道:“那是当然,我怎么会傻到去信朵朵的话?宁可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能相信她的那张嘴。”
萧峒扬唇,笑得更深,连眸子也微微含了笑意:“可却仍是差点命丧她的手中。”
祝九听罢,顿觉沮丧,点头道:“是啊,如果这次不是你,就算不死,被她陷害也是肯定的了……”
说着,眨了眨大眼睛。
在金色的光束下,她的皮肤白皙得几近透明,此刻细细望去,萧峒更加觉得眼前的女子美得精致清澈,并散发着肆意的阳光朝气,一袭暖橙色素雅衣裙将她的五官映得更加分明,不着一点发饰的高高发髻则显得清雅脱俗,就仿似……站在眼前的人儿,还是嫣儿一样……一个失神,竟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
只得摇摇头,玩味的笑了笑。
祝九见他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自己,顿觉莫名其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解道:
“你笑什么?”
萧峒正欲回话,瞥见她手上淡淡的伤痕,不禁微微蹙眉,道:“你的手怎么了?”
祝九忙收回左手,藏在身后,略带尴尬的笑道:“没……没什么……”
萧峒轻叹一声,道:
“崎荀庄园是个大户人家,在江湖中亦是有些地位。这里不比他处,还是要自行小心行事,萧某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待攒够了嫁妆,早早嫁人吧,免得留在这是非之地。”
嫁人?
祝九心中微微颤动了一下,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岳云的面孔。她摇摇头,有些嘲讽自己的胡思乱想,笑了笑,说:“我哪也不去,没人可以嫁,也没家可以回。我就在这里,如果哪天死了,倒是一种解脱。”
说罢,长吁了一口气,立刻又展现阳光般的微笑,道:
“……哦,来到这里以后,我还没能出去好好玩玩,不如哪天有空,你带我四处转转?”
萧峒耸耸肩,深邃的眸子中复又闪现笑意,点头道:“萧某自当愿意奉陪。”
“那我们不如定在初十?到时候我和芯儿请假一天,什么都不做,专门出去玩,我带些酒菜,在有山有水的地方支个架子烧烤,一边吃烤肉,一边喝点酒,怎么样?”
萧峒轻挑一道眉,表示同意。
“太好了!”祝九一高兴,原地蹦跳一番,“好久没去烧烤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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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敷药,祝九的手已经好了许多。只是,每每望见那隐约伤痕,心中便一片愤恨。自从周妈亲自前来探望,这些时日没有人敢再来找她的麻烦,她独自一人在房中闲的发慌,觉得伤势已无大碍了,决定去芯儿那边走一趟。
“这几日,你的手如何了?”
“回芯姐姐,好了很多,多谢芯姐姐记挂。”
芯儿见她一如既往的低眉顺眼、恭敬有加,不禁再次怀疑起苗叶的那些话来,想罢,道:“这几日那边的动静小了很多,此事,你怎么看?”
“芯姐姐,奴婢认为,此人绝不能久留。”
“哦?”芯儿挑高一道眉,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她。
祝九点头,道:“其实那日,朵朵确实是找人合谋想要害您,找的却不是奴婢,而是……”
“而是苗叶?”芯儿接道。
“正是……”祝九偷偷打量了她一眼,“当时奴婢只听了些只言片语,并不确定,所以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那天在自己房间里、凭白无故找出一把陌生的钥匙……”
芯儿陷入沉思中。
如果祝九所说属实,那么,一切谜团全都迎刃而解了。
为何朵朵会将她的手烫伤,为何祝九会忽然有铁门的钥匙;至于苗叶,应是将自己与朵朵合谋之事尽数套到了祝九身上,想必,她才是真正与朵朵产生内讧之人吧?
这就对了,祝九本来也与她们不熟,又谈何结盟、内讧?若要结盟,当然是要一直相熟之人了。至于内讧的原因,不难猜想,估计是与近日自己对朵朵的明升暗贬脱不了关系的。
想罢,终于释然,虽然还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这却是最能解释得通的一个说法了。
“那么,此人便万万不能留了。”
祝九不易察觉的笑了笑,道:“芯姐姐,要想除去她,并不是件易事,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将她踢出后厨院。”
“踢出后厨院?你说的倒简单。若是能踢出去,我还用得着这么……”
说罢,十分不满的瞪了祝九一眼。
祝九却依旧平静道:“奴婢有个方法,如果芯姐姐觉得可行,不妨试一试……”
“什么方法?”
祝九凑近她耳旁,低语半晌,而后退回几步,道:“大概就是这样了……”
芯儿思量了一番,点头道:“此事我看可行,你去办吧。办的妥了,有赏。”
祝九得令,谢过芯儿后,便躬身退了出来。
有了她的支持,这事就好办多了。
想罢,祝九向后厨院走去。
第二章 珠帘翠袖汀凝玉 第四十五卷 无事献殷勤
更新时间:2011-12-30 16:53:59 本章字数:4930
此时刚过晌午,下人们早各自散去休息了,灶房内空无一人。
打水,和面,加糖,掺入自辅配房拿出的那些桂花、蜂蜜、红豆馅、撒上黑芝麻、枸杞、松子,生火,锅内放水,起架,盖上盖子;闲暇等候的空当,又在一旁备起了蛋花粥。
弄好后,正欲端起,一眼瞥见墙角劈柴用的斧头,想起那天苗叶故意用开水浇到她身上,顿时一股愤恨油然而生。她四下望望,人影都没有一个,于是走到墙边,顺手拿了把砍柴刀,蹲下,用柴刀在斧头柄上一通剐磨,不一会儿,原本光滑的木柄上起了薄薄一层木刺,放回去,丝毫看不出异样。
满意的点点头,将柴刀放在木桶中用水冲了冲,又放回了原处,而后端起糕点和粥、转身向院中走去。
已经过了十日,朵朵早就回到了茶点房,此刻午后春风吹过,她正一脸懒洋洋的坐在门口的小矮凳子上出神。
见祝九双手托着玉盘走过,不冷不热的开口道:
“这刚过晌午,就端了粥出来了?真是会献殷情!”
祝九扬起一抹笑,缓步踱到朵朵身旁,用下巴指了指手中的糕点,意味深长的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