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金堂(嫡幼子)》第24/114页


  不多时,便听见有开门声响起,出来的是李恪身边的随从。
  “殿下还没睡呢,请小少爷进去,”那随从往后头一扫,便看见了吴先生,眼中闪过几分意外,拱手道,“吴先生来了?我这就进去禀报!”
  一听这话,金堂面上适时展现出几分尴尬来,悄悄看了吴先生一眼,就往里面去了。
  金堂进去时,随从还在和李恪说吴先生的事情。
  李恪听罢,道:“请吴先生去书房。”
  金堂见李恪起身更衣,忙道:“原来他还真是姐夫你的幕僚啊!”
  在李恪看过来时,金堂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方才见他自个儿打着灯笼过来,被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坏人。”
  李恪已经知道吴先生和金堂是一道来的,却不知还有这样的内情,便道:“既然以为他是坏人,怎么又领了他过来?”
  “那不是他说他是姐夫你的幕僚吗,我怕万一是真的怎么办,”金堂说完,又忽然变得理直气壮道,“何况姐夫身边有那么多人守着呢,要是方才真没人认识他,我定然在门口就叫人拿下他了!”
  “你倒是聪明,”李恪眼中闪过几分笑意。
  金堂马上得意道:“都是姐夫教得好!”
  “你身边是谁跟着伺候?”李恪看了看角落里的自鸣钟,道,“叫人给你收拾个屋子,今晚上就在我这儿歇了。”
  “我方才去看小松鼠了,是青梅陪我出来的,”金堂说完,又谢了李恪的体贴。
  李恪点了点头,就指了如今伺候的这个亲随,叫他亲自去办,务必要收拾得妥帖安逸,不能怠慢了去。
  那人办事效率很高,等金堂洗漱完,李恪隔壁的屋子便已被收拾好了。
  金堂躺在暖和的床上,等青梅将外间灯熄灭了,才有功夫去想别的。
  按着这两次所见所闻,吴先生应当是个无事不在府里晃荡的,如今却追到了河下村的宅子里来,显见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才对。
  究竟是什么呢?金堂想了许久,直到沉沉睡去,都没想明白。
  不过他倒是做了一个梦,梦中他站在金銮殿中,身上穿着新科进士的衣裳。金銮殿上,皇帝抬起头,赫然是李恪的脸。
  金堂从梦中惊醒,嘟囔道:“这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也没思啊。”


第二十四章 如梦似真
  “殿下,”吴先生见李恪进门,忙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李恪亲手扶住吴先生,道,“先生星夜前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刚收到的消息,大皇子在封禅途中突遇山体崩塌,滚落山崖,生死不知,”吴先生难得抑制不住浑身的喜意,拱手道,“殿下,大喜啊!”
  “果真?”李恪在最初的不可置信后,也露出几分喜意,“他当初志得意满封禅泰山之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吴先生又道:“殿下,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还请殿下示下。”
  “不急,”李恪道,“我们身处颍州之地,即便快马回京也要花上小半月,这样的消息,可不是现在能入耳的。何况,咱们还不知道,这山体崩塌,是自然所致,还是有人故意而为。”
  吴先生恍然道:“是属下一叶障目,倒忘了这诸多不合常理之处。过会儿我就派人去查个明白。”
  李恪点头同意了吴先生的提议,又道:“不怪先生,怪只怪我们等得太久了。”
  “除了这些……”吴先生想了想道,“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山石崩塌坠落悬崖,是哪座山,什么崖存活几率如何,这些东西要查过再说,但不论如何,机会,只有一次。
  “当然不能,”李恪转身,面上暗含深意道,“大皇兄不是生死不知吗,不如我们先去确认这一点。”
  方才便说了要去查内情,此时又说确认生死,当然不是为了救人。
  “可,”吴先生重新恢复了谨慎的态度,道,“二皇子在定下封禅泰山的人选之前病了,大皇子却在途中出事,属下看来,这其中大有文章可做。”
  李恪点了点头道:“不管大皇兄出事,是否与天灾有关,都只能是人祸。”
  “既然是人祸,”吴先生道,“二殿下自然难辞其咎。”
  李恪说完,看了吴先生一眼,道:“如今大皇兄出事,若是人祸,二皇兄自然逃不脱嫌疑,可先生也要记得,父皇向来偏爱两位皇兄,如今大皇兄出事,作为一个‘慈父’,父皇便是心中失望,恐怕第一反应也是会力保二皇兄。”
  说到慈父二字时,李恪有些控制不住面上的嘲弄之意。
  李恪闭了闭眼,很快收拾好外泄的情绪,同吴先生道:“其间的度,寻常人难以把握,恐怕要有劳先生亲自进京一趟了。”
  “另外,”李恪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手,道,“我还有一桩事,唯有先生才能有这个本事替我去做……”
  -
  “没思什么?”
  夜里本就安静,金堂又不喜欢点着灯睡觉,自然没发现身边有人,如今几乎是隔着帘子响起这么一句,对金堂而言,也就只比炸雷好上那么一星半点吧。
  “谁!”金堂原本迷糊的脑子瞬间像被泼了一盆冰凉的井水,再没什么时候比此刻更清醒,他立刻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小心掀开帘子,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眸子,心快过理智落到实处,称呼也在同一时间脱口而出:“姐夫!”
  金堂觉得背上冰冰凉凉,往背后抹了一把,才发现手上全是冷汗。
  “姐夫你怎么过来了不出声,”金堂把手伸到李恪眼前,带着少许埋怨道,“你看,我背上全是被吓出来的汗。”
  “我怎么知道你是醒着的,”李恪喊了青梅一声,让她先寻了件自己没上过身的衣裳给金堂,虽然是小孩子穿大人的衣服,半点不合身,此时也算是聊胜于无。
  李恪叫人点了灯,才发现金堂的脸色还有些发白,的确是被吓得不轻,也有些懊恼,怎么就忘了小孩子魂魄轻,不能吓呢。
  李恪坐到床边,抚摸着金堂的头和后背安抚他道:“我才从书房出来,本是想要看看你睡得好不好的。”
  金堂听见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姐夫本来是关心他才来,自己却还埋怨他,实在不该。
  “怎么这时候才从书房出来?”金堂忙拉了李恪的手下来,表示自己好得很,完全不需要安慰,“姐夫你肯定很困了,快回去休息吧,我可是男子汉啊!能有什么事!”
  李恪见金堂确实缓和过来了,才放下心,让随从送了一杯温水过来,亲手送到金堂唇边道:“夜里不能饮茶,少抿些水。”
  金堂不自主动了动嘴唇,才发现唇上有些起皮,忙喝了两口。
  等喝完水,金堂听见李恪问:“方才是梦见什么了,还说梦话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个啊……”金堂闻言,抬起头看了李恪一眼,拿不准要不要告诉李恪。
  犹豫间,金堂瞧见李恪起身亲自将杯盏放回原处,才道:“那姐夫叫青梅姐姐他们都出去,我只告诉姐夫。”
  李恪本只是顺口提了一句,哪想到金堂竟然还只愿意单独告诉他,抬眸一扫,青梅等人便乖乖退了下去。
  “姐夫你坐过来,”金堂跪坐在床边,等李恪坐下,便俯在他耳畔,悄悄道,“我和姐夫说了,姐夫你别笑话我,我真的没想过这个,是它梦里自己出来的。”
  见金堂如此郑重的模样,李恪也来了兴致,稍稍往金堂那边侧了侧头,等着金堂开口。
  “我方才做梦,梦见我穿着新科进士的衣裳站在金銮殿里,姐夫你、你坐在上面,还穿着……”
  接下来的话,金堂不说,李恪也明白了。
  李恪心中一动,又细细问了金堂一些梦中金銮殿上的装饰,和身边站着的人群。
  金堂努力回忆着梦中的细节,把金銮殿上的装饰说了个七七八八,就是身边站着的人脸,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但他却能将那些脸描述一二。
  “我身边站的那个官员,好像是个武官,身量……身量比那时候的我差不多高吧,浓眉大眼,一身正气,”金堂磕磕绊绊的说着,突然一拍手,道,“对了,那人左边耳垂上好像生了三颗黑色小痣,品字形的。”
  金堂越说,李恪就越惊讶,待到最后,是李恪自己不再问,也不让金堂再继续说下去了。
  金堂有些不明所以,道:“姐夫,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
  所以,我这是马屁拍对了地方?这个梦做的可真是时候。

当前:第24/114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