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金堂(嫡幼子)》第50/114页


  因金堂五人站在一处,故而他们是等五人全部唱名完毕,才待谢廪生认保的。
  谢廪生同县官拱手道:“大人,此五子为我所保,今日俱为本人前来。”
  县官点了点头,一旁的训导官早提笔在金堂几人名下勾画上表示合格的图案。
  “本官听说你今年才八岁,”县官见后头人不多,便没急着叫金堂等人离开,反而和颜悦色的问道,“今日下场,可紧张不紧张?”
  “回大人的话,自然是紧张的,”金堂见县官没什么恶意,答道,“不过先生说,涂州文风盛,我便火候不到,来感受感受,也是好的。”
  金堂毫不怯场,大方得体的态度让县官十分满意,随后又勉励几句,才叫他们离开。
  唱名过后,几人抽了签,定了位置,便被领着入了座。
  这号房巴掌大的地方,便是金堂,也只需几步便能走完。
  进了号房,金堂按着姐夫叫人搜集来的经验,先小心的倒了一点儿水,用帕子将桌板与床板擦干净,又将水洒在地上,叫尘土不至于飞的到处都是。
  等床板干了,才将单子铺在上头,和衣躺下休息。
  本朝规矩,这进号房的头一日,因进龙门与唱名等流程繁琐费时的缘故,是不考试的,真正的第一场考试,要从明天早上开始算起,一连考上三天,第三天时可以提前交卷,却也仍得下午龙门开了才能离开。
  按这么算起来,说是离家三日,其实该是四日才对。
  金堂歇了半个时辰,被锣声吵醒时,只觉腰酸背痛,这木板实在太硬,叫他睡不惯得很。不过他在这号房里还有另一桩好处,就是他人小,勉强能伸展开,还能有合适躺躺的地方。
  锣声过后,紧接着便是教谕训话。前面一大段,无非就是不能作弊云云,到了最后,才说了几句金堂感兴趣的。
  一是因要住上三晚,按每晚两支蜡烛算,过会儿统共会直接发六支下来,谁要是提前用完,那就只能晚上别动笔了。
  二则是每日下午酉时左右,若交了考卷,便能被人领着到一出空地上走走散步,权当放风了。
  这头一个晚上,金堂便用干粮和凉白开胡乱对付了一下,没想在第一日就往外走,便只能稍稍活动后又躺到了木板床上。
  金堂翻了个身,还以为在号房这样的环境,他会难以入睡,却不想,他很快便睡着了,一夜无梦,直到鸡鸣。
  作者有话要说:  别嫌我短小,我卡卡卡卡卡卡卡……卡了一整天了,犹豫半天还是先放上来。
  科举相关制度等有所融合简化,并有二设,纯属虚构,与真正历史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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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谢家金堂
  金堂醒时, 天边的启明星还没完全隐去,四下却已经有了不少人轻声活动的声音。
  金堂起身稍稍舒展筋骨,又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
  难怪说号房是受罪,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过上三个晚上, 金堂就觉得前路茫茫。
  前朝县试虽是一连五日, 但都是当日结束, 晚上还能回家住去。本朝偏生要改上这么一改, 可真叫人难熬。
  考秀才要这么来三回, 考举人至少也得走一遭。
  要不, 考完举人就不继续再考了?举人比秀才地位高得多, 直接授官也不是不成, 何必受这个罪。
  不过……
  金堂一手撑着下颌, 眼珠子盯着墙角一处苔痕。
  若是考上了举人, 就只差临门一脚,总感觉不考又不甘心。毕竟只要过了会试, 殿试之时,不论如何, 总不会被抹了功名去。
  金堂叹了口气。
  烦呐, 我才八岁,为什么要有这样的烦恼,明明我有钱呀!
  金堂坐了一会儿,醒了醒神,才在床板上伸展了身体,起来走了两步。
  号房巴掌大的地方,三两步就碰了墙。走上两个来回,金堂便觉得有些没意思,可外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他也不好意思踢踢腿。自来文武相轻,在外头总要格外注意言行。
  金堂打了两个转,才小心的从壶里倒了点儿清水出来,简略的洗漱一番,用了两块点心,便又重新坐了回去。
  不多时候,上头考官的位置上有人落了座,整个考场便只闻鸟鸣之声。
  考官入座后,环视一周,旋即点头,示意可以发卷了。
  有低垂着头的差役两人一组,放了一个篮子在金堂面前。
  金堂伸出双手,将篮子移到自己面前,往里瞧了瞧。篮子里有这一场的考卷和所需纸张,另还有一个拆开的简易铃铛。
  这个铃铛也只第一日时会发,第三日考试结束之后收回。其作用在各举子手中,也就是在答完考卷之后被摇响,提醒该来有人收卷了而已。
  金堂将铃铛拨到角落,取出试题展开,不出意外,这第一场,考的是四书五经文。题目有两句十分常见,也有几句相对偏门的,但在金堂的题册里,却都是见过,且做过不止一回的。
  他只消粗扫一眼,答案便已全了然于胸。
  金堂小心的将卷子折好放在一边,开始添水磨墨。提笔头件事儿,便是先在试卷的首页写上上数三代的姓名与籍贯、年甲,而后才是作答、收卷。
  金堂做完全套题目,日头都还没完全升起,而他对面那位考生,尚还在冥思苦想。
  金堂想了想,将拟好的试帖诗又在心中默背几遍,以防万一。
  县试作诗,要求不高,只用词句、对仗工整便可,自然难不倒金堂,如今多默两遍,不过是金堂无事可做,权作打发时间。
  若是能一日做完所有卷子就好了,金堂想了想,又摇摇头,叹了口气,唯有时光精确的流逝与回转是这世上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
  “你再这么转下去,我眼睛都要花了,”徐氏瞥了略显焦躁的徐九一眼,慢慢将杯盏搁在桌上,看向徐九媳妇,道,“这么些年,难为你迁就着他。”
  “这怎么能叫难为,”徐九媳妇刘氏身量丰满,脸如满月,笑起来时,瞧着十分可亲,“他是我相公,我若不迁就他,还能迁就谁去。”
  刘氏顿了顿,又指着徐九道:“不过他前两日做了错事,我是不帮他的。”
  徐九在刘氏身边坐下,不高兴道:“同姐姐胡说什么呢。”
  刘氏不理他,只对徐氏道:“姐姐不知道,他这两日待在书房不出门,我还当是出了什么大事。等问明白了才知道,是他自个儿没脸见人。多大的人了,还和几岁大的小侄儿过不去。”
  “干什么呢,”徐九拉了拉刘氏,示意她别再说了。
  刘氏将自己衣裳扯回来,还要再同徐氏说,被徐氏拍了拍手,才把话给咽了回去。末了,还借着有茶几挡着,悄悄踢了徐九一脚。
  “你要说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这话,怎么也不能叫你来开口,”徐氏看了徐九一眼,道,“谁惹的事儿,叫谁自己说去。”
  “我去了,”徐九赶忙道,“今儿早上我还想送金堂进考场呢,哪知道偏巧就错过了呢。”
  徐氏听罢,抬手揉了揉自个儿发疼的脑壳没说话。
  “没见着人?”刘氏忍不住拧了徐九一下,道,“带了那么些人出门,一个个的都没长眼睛还是怎么地?”
  徐九看着茶盏上的花纹,不说话了。
  “罢了罢了,”徐氏道,“好容易明正、行知到涂州来,你这个做舅公的同他们说话去吧。也让我和弟妹好好叙叙旧。”
  徐九闻言,赶忙起身出去。
  等出门时,还听见刘氏和他姐抱怨:“这人搁外头精明得和什么似的,偏生到了家里,做什么事儿都缺根筋。姐姐可千万别和他计较……”
  到底是亲媳妇儿,徐九心里一松,抬脚就往书房去了。小时候他没少在这院子里玩,真论起来,这儿有些什么东西,他比金堂还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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