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长公主之令》第12/169页


  霍余顿了顿,平静中透着股不解。
  ……他又何处招惹到她了吗?
  那种明知不对劲,却毫无头绪的情绪蔓延在心底,让陈媛看见霍余就烦,她挥手:
  “出去!”
  似乎叱责下人的语气,对霍余一点都不客气。
  但平时对她的话格外听从的霍余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坐着未动,他问:
  “公主为何又生气了?”
  没想到他居然会问出来的陈媛倏然呵笑了声:
  “霍大人日理万机,却在我身上百费心思,可是公务不忙?”
  “公务尚有圣上在。”
  他是臣子,不该越俎代庖。
  这是霍余回来后,就坚定的信念。
  陈媛斜眸睨向他,有些搞不懂他在想什么,陈媛刚欲问些什么,又倏然闭嘴。
  她轻勾了一抹笑:
  “霍大人,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殿内倏然一静,霍余抬眸看她,半晌,才说:“公主风姿,天下人钦慕。”
  说不出是不是奉承的话。
  但他没有否认。
  霍余回收棋子的手指紧绷,足以看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陈媛多看了他一眼,似乎问那一句根本就是心血来潮,她只稍稍颔首,对这种事仿佛见得多了,根本没有动容,她轻轻朝后靠去:
  “你可以回去了。”
  她连一点回应都没有。
  但霍余早就对此有了心理准备。
  他平静地站起身:“公主早些休息。”
  霍余走出去时,脊背依旧挺直,世家公子的仪态甚好,自矜内敛。
  陈媛看了他的背影,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翌日,霍余深夜进了公主府一事就传得众人皆知。
  昨夜中一时不察,陈媛多喝了几杯茶水,愣是快天际破晓才勉强入睡,快午时,被盼秋叫起来时,尚有些迷糊不清。
  盼秋一边伺候她洗漱,一边将城中流言说给她听:
  “公主,我们可要压下消息?”
  陈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恹恹地说:“他自己都不在意,我作甚劳心劳力地去压消息?”
  盼秋顿时知晓了她的意思。
  不管,任它去。
  倒的确符合公主的作风。
  只不过,盼秋多看了眼陈媛,她还以为昨日霍大人的话对公主有几分影响。
  毕竟公主在霍大人走后,在位置上静静坐了快一个时辰。
  陈媛仿若没看见盼秋的神色,她只是淡淡吩咐:
  “这几日,若陆含清那边有消息,立刻禀告我。”
  说话间,案桌上的杯盏被她不慎碰落,顿时水泼了一地。
  陈媛垂眸,看了许久。
  那水迹,似绕了个圈,最终两条水流汇合,但中间就空着一块地方。
  陈媛忽然一脚踩了上去,再抬起,那处空地立刻和周围一样,皆被水打湿。
  盼秋不知她这是做什么,见她似乎低语了几句,凑近了,盼秋才隐隐听见:
  “……内忧外患,内不治,何以治外……”
  她仿若什么都没听见,忙忙跪下来,轻恼道:
  “公主这是做什么,这是绣房新做好的绣鞋,还未出门,就全踩湿了!”
  陈媛的衣行住食皆奢侈,只一双绣鞋,就镶金嵌珠,价值千金。
  陈媛置若罔闻,只轻声咕哝:
  “又不是不能穿了。”
  盼秋无奈,伺候她用完午膳,才问:“公主今日要去哪儿?”
  “诉风楼。”
  *********
  御书房,陈儋背靠龙椅,不紧不慢地扫了眼台阶下站着的霍余。
  他不卑不亢地垂首。
  但陈儋却看得清楚,和往日的严谨不同,今日霍余的衣袖处颇有些褶皱,似乎为了赶时间,根本没有换下昨日的衣裳。
  陈儋抿了口茶水,掩住自己看戏的神色,他颇有些好奇地问:
  “听说霍卿昨日去了小妹府中?”
  能被当今圣上称之小妹的只有一人。
  霍余知晓这事瞒不过圣上,听见问话,也只不过淡淡“嗯”了声。
  绝口不提去长公主府做了什么。
  陈儋心中轻啧了声。
  真不知小妹昨日深夜赶回去,为何要叫这个闷葫芦?
  能讨他小妹欢心吗?
  为了能让小妹玩得开心,陈儋试探着说:
  “小妹名贵的东西见多了,所以颇为看重口腹之需。”
  他还要继续,霍余就平静地打断了他:
  “皇上,我们还是继续讨论淮南一事吧。”
  陈儋摇头,没成想霍余这般无趣,他笑着说:“这些事,岂是一时半会就可讨论出来的?”
  霍余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说:
  “陆含清进长安后,圣上还未召见过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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