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长公主之令》第122/169页


  这根本不可能。
  她眸色晦暗不明地盯着霍余,似是想知晓答案,又似想要告诉霍余某件事。
  霍余半晌不说话,在陈媛快失去耐心时,他才堪声说:
  “不会。”
  陈媛眸中神情一顿,很快,她拧了拧眉。
  霍余抬眸,一字一句很清晰地传进陈媛耳中:“公主不会变成那样。”
  因为公主不会经历玉清山之痛,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盼秋徐?一等人枉死,她会一路顺风顺水,最终得偿所愿,自不会变的像前世那般。
  陈媛思绪断了一截,她眸中似一闪而过茫然,但很快消失不见,以至于她没有察觉到,只剩余纳闷:
  “既然你明知我和她不同,作何还将我当成她?”
  霍余抬眸,他似察觉到了什么,但离真相却还隔着一层迷雾,不待他细想,陈媛这句话就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如同困兽只能不断重复:
  “公主是她!”
  陈媛烦躁,既说了不同,还如此固执。
  有那么一刹那,陈媛当真升起个念头,让人将霍余拖下去打几棍子,让他好生清醒清醒,认清站在他眼前的究竟是谁!
  霍余不懂:
  “公主为何执意要将你和她分个不同出来?”
  “如同公主和年幼时,处事性格亦会不同,难道公主和年幼时的自己就不是同一个人了吗?”
  “不论公主是何模样,我爱慕公主一点自不会变。”
  陈媛哑声半晌,险些被他说服了。
  但回神后,她就拧紧细眉:
  “自然不同!”
  “你不要混淆视听!我认同年幼时的我,是因我有年幼时记忆!可她呢?她的记忆,我有吗?”
  让陈媛承认自己就是霍余口中的公主,很简单,等有一日,她能有拥有那个公主记忆,她就认。
  但如今不行。
  甚至霍余将她当成那个人,都让陈媛觉得些许恶心。
  陈媛甚至不知,她为何还会在这里和霍余废话,她压住出口伤人的冲动,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霍余:
  “你所谓的情感和经历,我都不知道!我没有参与感,也没有成就感,你让我觉得我仿佛是个小偷,将本不该属于我的东西,凭一张相似的音容相貌,唾手可得!”
  字字句句如刺骨,霍余控制不住失声打断她:
  “公主!”
  她冷声骂他千句,不如一句对自己的诋毁。
  那脱口而出的“小偷”二字,如同密密麻麻的银针扎在霍余心上,让他浑身颤抖。
  霍余被她逼得双眼殷红,陈媛眼睫轻颤了下。
  她不愿霍余将她当成那个人,而背负那段记忆的霍余会承受多少痛苦,陈媛不知,也不想知道。
  可谁让霍余倒霉?
  拥有记忆的那个人偏偏是他。
  偏偏他又接受了那段记忆,明知她有多恶劣,仍旧不愿放弃。
  可难道要委屈自己,而成全霍余吗?
  陈媛做不到。
  感情这种事,往日陈媛不知,如今尝到点滋味,也只觉得各凭手段,既无法让她低头,那就只能霍余节节败退。
  陈媛不否认自己对霍余有好感,否则只需要享受霍余待她的好就是了,何必纠结霍余动心的究竟是谁。
  可她在意了,霍余就必须分得清。
  陈媛将霍余独自扔在了梅林中,心中有些闷闷地不舒服。
  她抿紧了唇瓣,盼秋一头雾水地拥上来,偷偷看了公主几眼,有点云里雾里地试探:
  “公主是恼霍夫人吗?”
  所以迁怒了霍大人?
  陈媛撇了撇唇,霍夫人的话的确让她不喜,但还不至于占据她那么多心神。
  盼秋看得出公主心情不佳,左思右想也只能和霍大人联系在一起,不由得道:
  “公主就算想让霍大人搬出去,也不必说那种伤人的话。”
  陈媛烦躁,她用一种旁人听不见的小声:“可我真的很在意……”
  小姑娘瘪了瘪唇,似有些情绪上涌,她眨了眨眼睛,很快将这抹情绪藏起来。
  盼秋没有听清,疑惑地追问了句,陈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可盼秋些许担忧,公主往年这时皆情绪高涨,如今抿紧唇瓣,似所有情绪都憋闷在心中,仿佛那年娘娘追随先帝而去时,她将自己关在殿中数日的车沉闷,让人止不住的心慌。
  她现在这种状态不适合出现在皇兄面前,所以,陈媛在回廊尽头径直转弯,回了印雅宫。
  盼秋抓心挠肝,生怕公主憋出个什么来。
  太医一直交代切莫让公主心有郁结,往日公主有什么皆会同她说,这种情况,盼秋很少会在公主身上看见,不由得,盼秋在心中怨了霍余一声。
  她端了碗热羊奶进来,递给公主:“奴婢让御膳房的人多加了些糖。”
  太医不让公主吃甜食,可现在这种情况,盼秋只想让公主心情好些。
  陈媛恹恹地接过。
  盼秋试探地小声问:“可是霍大人叫公主不高兴了?”
  她想起她离开前,公主和霍大人的对话,脸色沉了沉,只能凭借自己的一知半解猜测:
  “公主当时和霍大人说的那番是何意?他将公主当成旁人的替身了?”
  陈媛瞥了义愤填膺的盼秋一眼,有点不解她怎么这么敢想:
  “他敢将我当成旁人,我非将他皮扒了不可,还容得他现在这般?”
  话落,陈媛狠狠一怔。
  她内心深处其实根本不觉得霍余有将她当成旁人吗?
  盼秋猜错了,一时呐呐的:“那公主和奴婢说说,为何如此不开心,许是奴婢可以为公主开解一番呢?”
  宫殿中寂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盼秋才听见公主的低声:
  “父皇在时,世人皆道我是当朝唯一的公主,父皇宠我甚过皇子。”
  这一点,世人皆知,盼秋不知为何公主会说起这个,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公主此时的情绪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恍惚,她不禁呼吸轻了些。
  陈媛耷拉着眸眼:“可我知道,这份宠爱不过是我偷来的罢了。”
  “皇姐是父皇的第一个孩子,在皇姐诞生,足足三年,父皇膝下并无旁的子嗣,待皇姐,父皇才是如平常百姓家的父亲,谆谆父爱皆数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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