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长公主之令》第131/169页




第80章
  长公主府中,陈媛捂住脸颊倒在软枕上,装死不想见人。
  盼秋和盼春都在憋笑。
  陈媛恼羞成怒,赧得直接一个软枕扔过去:“没规矩!”
  盼秋清了清嗓子:
  “扰了公主好事的又并非奴婢们,公主这气撒得也太没有道理了。”
  陈媛之所以会如此,还得从在红梅林开始说起——
  她嫌霍余烦,就采取行动封了霍余的口,长公主行事作风随心所欲,这都没有什么,盼秋等人也早早就退到了一旁,在陈媛仰头时,就立即背过身去。
  按理说,红梅林中的旖旎春色,本不该被人发现。
  可惜,偏偏公主很倒霉,和一桩后宫争斗撞到了一起,当一个妃子拉着圣上气势汹汹地要来捉奸时,盼秋等人都是懵的,因为那名妃子是抄的小道,根本没有经过盼秋她们。
  妃嫔还未看清人,就指着红梅林,带着股计谋得逞的兴奋:
  “皇上,您快看啊!刘才人竟做出这等有辱皇家颜面的事!还不来人,快将这对奸夫淫·妇拉开?!”
  那个场景,盼秋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倏然被人打搅,公主立即松开霍大人,这个时候被撞破,饶是公主再没脸没皮,都觉得臊得慌,一时不察,脚下没站稳,栽在了霍大人怀中。
  盼秋听见动静,立刻带着人闯进去,就撞上这个场景,几波人顿时都傻眼,弄不清发生了何事。
  还是韩嫔瑟瑟发抖地瘫软倒地,众人才回过神来。
  盼秋打赌,她这辈子都没见过圣上这么尴尬的神情,清咳了一声,想要扶额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竟口不择言道:
  “咳,那个、什么,你们继续。”
  陈媛臊红了脸颊,但公主自不会有错,她冷眼看向跪在地的韩嫔,恼声道:
  “皇兄的后宫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她可没有落掉韩嫔的那句“奸夫淫·妇”,平日中的争斗手段也就罢了,今日是她的及笄礼,来宾甚多,竟挑在这个时候闹这么一出。
  随意诬陷淫·乱后宫一事,岂能就这么开了先河?!
  霍余不着痕迹地拉了下她的手腕,插手兄长后院一事,若传出去对陈媛的名声也不好,陈媛似顿了下,又似乎没有。
  她没有再说韩嫔一事,因为霍余的动作,让陈媛回神。
  她扫了眼陈儋身边跟着的人,皇后、贵妃,以及后宫叫得上名号的妃嫔几乎都在这里,连霍余的亲姐姐娴妃也在,此时正惊得睁大了眼眸。
  陈媛后背倏然紧绷,恨不得想要杀人灭口!
  就在这时,韩嫔口中的刘才人才姗姗来迟,陈媛一记冷眼倏然扫过去,今日一事,明显是韩嫔设计陷害刘才人,然后刘才人将计就计逃了过去。
  说不清谁对谁错,但不妨碍陈媛有点迁怒。
  陈儋轻咳了声,他立即说:“肃北将军还在御书房等着朕,小妹你尽早回府,皇后,韩嫔一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说完,他忙忙带着刘公公离开。
  再不离开,他怕小妹将怒火撒在他身上。
  他躲得快,皇后些许尴尬,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连忙带着后宫妃嫔离开,还不忘封口,她冷眼扫过在场的人:
  “公主一事,谁若管不住嘴,来日大祸临头,可不要怪本宫没有提醒你们。”
  圣上明显对公主一事心知肚明,却绝口不提赐婚一事,显然是由着公主心意了,谁若说出去坏了公主的名声,依着圣上对公主的看重,怕是那人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说罢,皇后不由得又想起适才那番场景,阿媛将霍余推在树干上,霍余被迫地低头,那种高高在上的肆意,皇后回神,脸颊有些臊热。
  她不着痕迹地觑了眼还未回过神的娴妃,心知肚明,只要娴妃不胡作非为,她的位置才是后宫中最稳的。
  谁叫她有一个可靠的母族和争气的族弟。
  想到这里,皇后扫了眼容贵妃,她尚有些不忿,显然想到了她那个推荐不成的族弟,皇后抬手掩唇,讽刺地扯了扯唇角。
  圣上一行人离开后,盼秋等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陈媛也不知晓,但她可以责怪霍余:
  “那么多脚步声,你怎么不提醒我?”
  霍余一愣,那种情况,他怎么可以听得见脚步声,只听得见剧烈的心跳声。
  但女子赧得面红耳赤,明显在找一个台阶,霍余不敢反驳,只能应下:
  “是我的错。”
  唇上似还有些湿润,霍余不由得抿紧了唇。
  盼秋只见公主盯着霍大人,然后倏地噤声,眼神躲闪地打发了霍大人,回到府中后,就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不见人。
  盼秋回神,安慰自家公主:
  “公主放心,那些娘娘并不会乱说的。”
  陈媛一点都没有觉得被安慰到,这世间哪有不漏风的墙?而且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哪怕皇兄亲自下令,也堵不住那么多张嘴!
  陈媛折了一枝花,不断揪着上面的花瓣,盼秋有些同情地觑了那朵花一眼,才纳闷道:
  “公主往日也不在乎这些。”
  霍大人都搬进府中住了那么久了,外间人的风言风语传得比真相离谱的不是没有,往日公主不是没有听过,怎么今日反应这么大?
  陈媛顿时噎住。
  这就似她知晓皇兄和嫂嫂早就同床共枕过,可她若亲自撞上皇兄和嫂嫂正在同床共枕,也会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一样。
  知道,和亲眼撞见,这完全是两码事。
  陈媛不在乎旁人听见风声,但那种情景被人看见,陈媛也会觉得尴尬和窘迫。
  她说不清这种情绪,瘫在贵妃榻上,埋在软枕中,闷闷地说:
  “霍余呢?”
  这都日落西山,连夕阳余晖都看不见了,公主府都挂上了红灯笼,可霍余久久没有回来。
  陈媛想不通,她臊得不敢见人,霍余怎就这么厚脸皮,还敢在外面晃悠?
  在殿中待得久了,似浑身都不舒服,还因在宫中那件事有些莫名的燥得慌,只好让人将晚膳摆在摘月楼的阁楼上。
  那是公主府中最高的一处地方,似一座高峰处的凉亭,抬眼就看见挂在天际的弦月。
  陈媛今日有些贪杯,多饮了些果酒。
  霍余寻过来时,就见女子脸颊稍些许绯红,霍余一直知晓公主容貌明媚昳丽,可他从不知微醺后的公主竟这般明艳逼人,水雾迷离的一双眼眸让人恨不得将一条命都折进去。
  前世公主从不会这样,她一直很清醒,也绝不会给自己失去冷静的机会。
  但女子尚未醉,她甚至很清楚地喊出了霍余的名字:
  “霍余。”
  不软不糯,也不似往日女子说话时清脆,透着些许微醺后的浅浅沙哑,磨在人耳畔,霍余明明刚吹了一路的冷风,竟也觉得有些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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