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长公主之令》第159/169页


  霍余淡淡地:“许是前世你欠我的太多。”
  不论洛劢城,还是长安一战,皆有淮南插手,背后处处透着陆含清的影子。
  可以说,公主的病情会恶化,导致最后不得不求死,陆含清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陆含清皱眉。
  他不信神佛,自然也不信前世今生的说法,可若不如此解释,霍余的不对劲又是何来?
  但终究过于荒诞。
  陆含清微含嘲讽地看向霍余:“只不过想见我落魄罢了,又何必冠冕堂皇。”
  霍余眯眸看向他,只想见他落魄?岂止啊。
  前世那时,他恨不得将陆含清扒皮抽筋,可陆含清一死解脱,陆含清真该庆幸,时间过了那么久,他不再如当时激愤。
  身后有狱卒端药前来。
  同时,萧果过来低声:“主子,公主传话,让你尽快回府。”
  霍余眉眼的不紧不慢消了些许,他不知那画中陆含清给公主喝的什么药,可他了解公主,如果药对她有用,哪怕忍辱负重,她也不会挣扎得那么厉害。
  既无益,那和毒药也无甚区别。
  狱卒推开牢门时,陆含清眼眸狠狠一沉:“你要背圣旨,滥用私刑。”
  霍余提醒他:
  “圣旨说陆氏皆处以死刑,可未曾指定何种方式。”
  萧果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暗戳戳地觑了眼自家主子,稍打了个寒颤,这碗药,论毒性并非世间最强,可一旦下肚,就如同八爪挠心,最终会七窍流血致死。
  可谓是格外折磨人的手段。
  见惯了主子对敌人干净利落,这还是头一次,萧果见主子对一个人狠成这样,萧果不觉对陆含清有同情,但难免好奇,陆含清究竟怎么得罪主子了?
  亲眼看着陆含清被迫跪下来,被强制灌下那碗药,骄傲的人总有相似之处,他扣撑在干草床的手背青筋微起,药碗砸在地上应声而碎。
  陆含清一手撑地,艰难地撑起身子,撕心裂肺的疼从骨子中传来,陆含清额角青筋暴起,但他并未惨叫出声,眼睛被逼得猩红,质问:
  “为、什、么……”
  让一个人死的方式有很多,甚至折磨人的手段也有很多,偏生霍余要选这一种,似在模仿什么,一股强烈的熟悉感,让陆含清有些心悸。
  就似,他曾也做过这样的事,逼迫一个人喝下那人不愿喝的药。
  一幅画面闪过脑海,那人跌跪在地上,明明恨极了他,却连一丝情绪都不愿透露给他,她冰冷的一记眼神,让他浑身钉在原地,遂后升起几不可察的阴鸷。
  他的孩子,就那么宝贵吗?
  值得她为之付出生命?!
  这丝念头刚闪过,陆含清就彻底怔住,刚刚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是什么?
  霍余耷拉着眸眼,一动不动地看着,然而陆含清的惨状不仅未能让他消恨,反而越来越冷沉,他轻声:
  “当时公主就是这样的感受吗……”
  孤立无助,什么都做不了。
  他说得很轻,但陆含清仍然听见了,他喉间不断涌出鲜血,他艰难地手脚并用爬向霍余,抓住牢门:“……我、对她做……过什么?”
  他眼睛睁得很大,终于伸出牢门,在将要抓住霍余的衣摆时,被霍余冷着脸避开,公主厌恶血腥味,若被陆含清碰上一下,他如何见公主?
  陆含清浑身都疼,似血管炸裂,又似无数虫子在爬,器官一点点衰败,鲜血不断涌出来,他忽然抬头,眼角落了两条血痕,他一字一句:
  “为、何、你、比、我、早!”
  脑海中不断闪过画面,陆含清头疼欲裂,他甚至尚未理清,就无意识冒出这一句。
  既然决定让他想起这些,那为何要让霍余比他早?!
  霍余一顿,眼神刹那间冷下来,然而陆含清脸上的疼痛和挣扎,让他一时有些分不清,陆含清究竟有没有想起前世的事情?
  然而这些皆数不重要了。
  霍余朝地上的人看了一眼,他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睁着一双眼朝牢狱外看去。
  谁都不知临死的那一刹那,他在想什么,又在看什么。
  霍余先回了太尉府,他沐浴后换了身衣裳,才回到公主府。
  公主正在等他,膳食刚要上桌,公主听见动静,斜斜睨过来一眼:
  “你倒是回来得巧。”
  霍余步子几不可察的一顿,女子俏生生地坐在那里,婢女嗔她而笑,桌有饭菜,连他前世梦中都不敢想如此情景。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陪着公主用晚膳。
  就见公主上下打量他,冷哼了声:
  “太尉大人今日是去何处了,还得换一身衣裳才敢来见我?”
  霍余垂眸,他换的这身衣裳和他白日中的穿的那一件无甚区别,颜色花样和长短都一样,公主怎么发现他换了衣裳?
  陈媛拎着他的衣袖:“你出府时穿的那件是云纹的袖口。”
  而他现在这件的袖口则是条纹,很细微的差距,在霍余看来根本没什么不同,公主怎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不解,但他只能解释:
  “身上染了血腥味,怕公主闻着不舒服,才换了身衣裳回来。”
  血腥味
  陈媛可是知道他今日去哪儿的了,去见陆含清,身上都染了血腥味,那陆含清得是何种惨样?
  盼秋不着痕迹地给了公主一个眼神,似在说“奴婢说得没错吧”。
  陈媛稍许不自在,她才抬眸道:
  “皇兄既然已经下旨,你何必多此一举?”
  霍余冷不丁冒出一句:“公主在心疼他?”
  陈媛瞪圆了眼眸,没好气地看向无理取闹的霍余:
  “何必脏了你的手!”
  她气笑了:“你倒是越来越大胆了。”
  霍余默默低头,低声说:“可有些事,我想要亲自解决。”
  陈媛堪堪哑声,梦中一刹银发的人并非是她,候了二十年孤寂的人也并未是她,霍余想亲自处决陆含清也无甚错。
  霍余垂头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霍余:我手段很温和了
  【嗯,是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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