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长公主之令》第19/169页


  因为她是太后亲指的儿媳,陈媛只要进宫必会来坤宁宫给她请安,同时,有她在时,圣上总格外真实,见得多这场景,她难免和圣上也多了几分旁人不可及的亲近。
  陈媛懒得听他发牢骚。
  给皇后备的礼物,虽用心,但只不过吩咐一句。
  而给他的生辰礼,哪一年不是她亲手做的?
  陈儋不过说说而已,他垂眸看向玉穗,眼中有些怀念。
  年少时,陈媛刚接触女红,她嫌弃针线会戳到手,就让嬷嬷教她编穗子,编的第一条玉穗就给了他,陈儋当时不过故意闹她一句――那以后阿媛要年年给皇兄编条玉穗。
  但阿媛一直记着这句话,从那年后,即使陈媛如今懒得再碰女红,陈儋也总会收到她亲手编的穗子。
  三人话语几句,见后宫妃嫔快要来了,陈媛忙忙起身离开。
  她不爱和后宫这些人打交道,陈儋知晓她这性子,也没拦她。
  今日万寿节,那些子诰命夫人和世家贵女都穿梭在御花园中,只等快到宴时,才会进太和殿,陈媛四周扫了眼,朝御花园后走去。
  皇宫中梅、桃各树都是分开种林,如今桃花盛开,陈媛当然选择了桃林。
  虽说今日宫门大开,但那些世家贵女知晓规矩,怕冲撞了宫中贵人,也不会乱跑乱看,所以桃林中难得的安静。
  但陈媛却停在了桃林边际,不咸不淡地看着石桌旁的一对男女。
  男子自然是刚和她分开不久的霍余,他身旁是一身素衣长裙的女子,正坐在石凳上仰着白净的脸蛋看向霍余,遥遥看去,仿若一张壁画般,十分养眼。
  陈媛轻眯了眯眸子。
  那女子眼中的仰慕近乎快要溢出来,霍余是瞎的?居然和她说谈何而来的喜欢?
  陈媛内心轻呵了一声,她只是顿了下,就继续朝前走,不紧不慢地说:
  “本公主本想来躲个清净,没想到撞到二位,可有打扰?”
  走得近了,陈媛才发现白若卿一手放在脚踝处,似乎受了伤,细眉疼得紧蹙着,我见犹怜。
  霍余一见她,就上前了几步,本就离白若卿不近,这下子更拉开了距离。
  陈媛无视他的举动,好奇地问:
  “她怎么了?”
  虽然她看着白若卿,但话却是对霍余说的,毕竟和白若卿相比,她和霍余更熟悉些。
  但这话问得一点都不含蓄客气,话里话外都透着必须告诉她答案的理所当然。
  白若卿听见了她的自称,诚惶诚恐地站起来,但脚一落地,她脸上血色就倏然褪得一干二净,她颤着声开口:“臣女白若卿见过长公主殿下。”
  她的确生得白净好看,陈媛视线在她脸上落了一瞬,才颔首让她起来。
  白若卿刚要回答她刚刚的问题,霍余就打断了她,拧着细眉,似乎脸色较方才越发冷肃了些。
  “摔倒,崴了脚。”
  霍余往日对白若卿无感,但这时当真生了分厌烦。
  他怕陈媛误会,府中那些婢女刚到适婚的年龄就被他全部送回了老宅,而如今,白若卿却非要往陈媛身边凑。
  霍余了解陈媛,那是个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的。
  若觉得他和白若卿之间有什么,恐怕也就绝了他靠近她的机会。
  所以,霍余说到白若卿崴到脚时,没有一点怜惜,反而透着几分不耐。
  这桃林在御花园后,如果不是刻意过来,那些只来过一次的人几乎找不到此处,前世时,万寿节时,陈媛就带着他到这里躲清净。
  霍余抿了抿唇。
  甚至,他和陈媛背着旁人,在此处欢愉过,那一声声压抑的破碎声,让霍余至今想起来,都忍不住红了耳根。
  所以,霍余是故意来此等陈媛的。
  而白若卿是如何找到这里的,霍余根本懒得多想。
  他刚听见身后有动静,就发现白若卿跌在了桃树下,被她动作惊住,树枝轻晃,桃瓣飘然而落,当时美景佳人的确让人惊艳,可霍余早在此处见过最美的风景了,所以霍余不仅无动于衷,甚至恼她不分时机耍心思。
  霍余低垂眼睑,袖中握紧了手。
  他和陈媛的过往,陈媛什么都不知道,陈媛贪玩,可却少有固定喜欢的地方,万寿节每年都有,所以前世这桃林他每年都会来。
  只有他和陈媛二人。
  如今多了一个白若卿,断了他的所思所想,甚至可能让陈媛误会他。
  陈媛觑了霍余一眼,眸中古怪一闪而过。
  是她看错了吗?
  她竟然觉得霍余刚刚似乎有些委屈。
  这番,陈媛当真生了好奇,这白若卿倒底是何人,竟有这等能耐让霍余生了委屈?
  陈媛沉吟了会,吩咐盼秋:
  “这附近有闲置的宫殿,盼秋,找人来将她带过去,再寻个太医给她。”
  白若卿低头,脸色微变。
  她故意崴了脚,是要给自己和表哥创造机会,长公主这么一吩咐,她岂不是白白受苦了?
  她抬头,有些拘谨和紧张地说:
  “不必麻烦公主,姑母还在等我,若我离开久了,姑母会担心的。”
  说着,白若卿转头,微赧地看了眼霍余,悄悄垂下头:“而且有表哥在呢,公主不必担心。”
  霍余冷下脸:
  “我有事在身,无空照看你。”
  陈媛不动声色地眉梢轻动,这般明晃晃拒绝她要求的,可真不多。
  陈媛只说:“你想多了,我让人给你请太医,只是怕人说皇室招待不周,虽然是你自己不小心崴了脚,但倒底在皇宫中受了伤。”
  陈媛漫不经心地眯了眯眸子,轻呵道:
  “好姑娘都是不会给人添麻烦的,这位白姑娘,你说呢?”
  如果说霍余的话只是让她下不来台,那陈媛的那句反问,则就让白若卿觉得些许难堪了。
  她自觉那番话是紧张小心,但在陈媛看来,竟是给旁人添麻烦吗?
  尤其是霍余脸上没有一点情绪波动,显然也是认同陈媛的话的。
  白若卿轻轻咬唇,她绞着手帕,似乎有些不安,她不辩解,只垂头,糯闷地应下:
  “那、那臣女听公主的。”
  等盼秋唤来人将白若卿送走,陈媛才挑眉睨向霍余:“说说吧,怎么回事?”
  霍余低垂眼睑,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地:
  “她故意跟着我。”
  顿了顿,他抬起头,又解释般地添了句:“不是我想将她带来的。”
  陈媛这下子确定自己刚才没有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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