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长公主之令》第75/169页
但白若卿并无话语权,她堪堪屈膝,就带着?赐┩顺隽饲疤?。
等四周没了外人,知晓她膝处有伤,霍余怕她疼,有点不敢动,但这处是前厅,并无安置她的地方,顿了顿,他轻声说:
“公主忍忍。”
说完,他就横抱着陈媛离开,直接回了他的院子。
等将人放置在床上,霍余才松了口气,可当视线落在女子依旧泛红的眸子时,霍余免不了眼神有些闪烁。
怪不得霍余,他当真未见过陈媛这般失态,在敌人面前,哪怕性命垂危,她都是高傲地挺直脖颈。
她的所作所为,有时都会让霍余忘记,她也只不过是个小姑娘,怕疼爱闹。
陈媛吸了吸鼻子,湿着眸子瞪了一眼霍余:
“看什么看?”
哭鼻子怎么了?
还不能怕疼了?
陈媛胡搅蛮缠地将这一切都怪在霍余身上,若不是他家设宴,她怎么会来国公府?
若非他和陆含清拼酒,让她好奇,她怎么会去拿他的棉帕?
陈媛根本不考虑自己做了什么,说话时还带了股湿腔:
“都怪你。”
哭腔似将她脆亮的声音蒙了上层雾,清透的娇软,说不清这话究竟是在责备还是撒娇。
霍余不由得摸了摸发痒的耳垂,他面色古怪地点头,低声应下:
“好,都是我的错。”
盼秋都快看不下去了,公主打小就这般,一疼起来就又哭又闹,等她事后清醒过来,少不得要将自己藏起来几日不见人。
她正欲出声打断,就在此时,太医终于到了。
除此之外,赶过来的还有国公府和霍夫人,长公主在他们府邸出了事,他们难逃其咎,不过陈媛没有见他们,毕竟受伤的原因难以启齿。
知晓是陈媛受伤,太医特意带上了女医官,将膝处的裙摆剪开,伤口倒也不深,就是栽得有点狠,那处蹭破了皮,有点血肉模糊的。
这种伤口好得快,但处理不好难免会留疤,而且颇有点折磨人,等结疤了才会不疼。
霍余一见伤口,脸就沉了下去。
倒是陈媛,一直偏过头,看都不看一眼伤口。
不仅如此,盼秋很有先见之明地用帕子遮住了陈媛的视线,霍余有点纳闷,倒是盼春和一旁的婢女见怪不怪。
若伤口只有三分疼,等陈媛亲眼见过,她就会觉得有五分疼,甚至不止。
将伤口涂抹了药膏,包扎好后,女医官轻声嘱咐:
“药膏和凝脂膏一日一换,这三日伤口处莫要沾水。”
盼秋:“奴婢省的了,除了涂抹药膏,公主可还用吃药?”
话音甫落,陈媛的脸色就变了。
其实倒也不必,不过长公主身边的人都问了,女医官迟疑了一下:
“未免公主受到惊讶,下官给公主开一副安神药即可。”
盼秋脸带了三分笑:“多谢医官。”
这时,陈媛才出声堪堪打断:
“必须要喝药?”
宫中太医都知晓陈媛忒厌烦喝药,所以,哪怕陈媛生病或受伤,除非不得已,否则宫中太医很少给她开安神药。
陈媛一张姣好的小脸顿时皱在一起,明明药还未喝,她都已经觉得口中蔓延了一腔的苦味。
霍余是知晓她不爱喝药的毛病的,前世,他尚不知情时,曾被陈媛指使着替她喝过了几次药,那时他不明所以,事发后,盼秋当场恼怒,气得几日都没有搭理陈媛,连带着对他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后来陈媛再让霍余帮她喝药,霍余从不答应。
他上前,按在陈媛肩膀上,低声劝:“良药苦口利于病,公主不要任性。”
任性?
陈媛未受伤的那条腿动了动,若非太医尚在,她早就一脚踢上霍余。
事不关己,竟说风凉话。
药不是他喝,他当然不觉得苦!
而且,陈媛觑了眼盼秋,这小妮子本就胆大,如今听见有人帮她说话,只怕会越来越无法无天。
陈媛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她今日就不来国公府凑这个热闹了。
隐晦的地方,陈媛轻轻勾缠上霍余的手,霍余受宠若惊,下一刻,他就深呼吸了口气。
衣袖中,陈媛的拇指和食指捏着霍余手背上的一块皮肉,微用力轻拧。
医官开了药,很快就离开了。
陈媛才松了手,见霍余吃疼的模样,冷哼了一声。
盼秋这才知道,公主又去折腾霍大人了,但好歹公主没有拒绝医官开药,她也就对公主发泄情绪的做法视而不见,只可怜了霍大人。
陈媛忽然说:“从今日,你住到我公主府去。”
喜从天降,砸得霍余有点晕头转向。
室内的人都一脸震惊,不知为何话题会转到这里。
霍余也不明所以:“为何?”
怕陈媛会改变主意,霍余这两个字问得格外迟疑。
陈媛柳眸轻挑,伤包扎好了,她脸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她反问:
“我在你府上受的伤,你当然要伺候我到痊愈,有问题?”
霍余觉得没有问题,明明公主受伤时他很慌乱着急,但现在,他真的有点压抑不住唇角的幅度。
一行人回了公主府。
比去的时候,多待了两个人,霍余和梓铭。
虽然公主府的婢女和小厮不少,但霍余身边总得带一个亲近的人。
一到府前,盼秋刚要去扶公主,就被霍余抢了先,不知是不是陈媛的错觉,她觉得霍余说话都带了股春风得意,他眉眼温和,语气轻柔得不像话:
“我扶公主。”
陈媛硬生生地打了个冷颤。
她这个安排,究竟是在折磨霍余,还是在折磨自己?
霍余一脸的理所当然,他来照顾公主的,当然一切近身事宜都要亲力亲为。
陈媛舌尖抵了抵唇瓣,干涩的唇瓣稍湿,她才将手递给霍余。
和在国公府时一样,霍余直接打横抱起陈媛,大步不停地朝寝宫方向走去,一路走来,惊掉了府中不知多少人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