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长公主之令》第85/169页


  “何意?”
  徐蚙一未理霍余,直接冲陈儋低头:
  “臣和公主御敌时,国公府上表小姐引二虎而至,后又暴露公主位置,才使得臣和公主不得不朝峭崖方向逃去,她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臣请旨,拿她归案!”
  徐蚙一话音冷然,即使白若卿无辜又如何,她暴露公主位置时根本不安好心。
  这一个点,就足以她万死难辞!
  霍余可以说是他的顶头上司,但徐蚙一话中可没有给国公府和霍余留一点颜面。
  他们处于陈媛营帐外,四周站的是前来关切的朝中大臣和后宫妃嫔,徐蚙一的话一出,霍国公和霍夫人脸色顿变,四周人不由得将探究的视线朝他们看去。
  霍国公脸色沉得不行,他们霍家上交兵权,就绑死在了皇室这条船上,若当真如徐蚙一所说,那圣上可会以为他们霍家依旧心怀不轨?
  陈儋将视线转向霍余,冷漠得近乎并没有情绪:
  “霍卿如何说?”
  如何说?
  霍余不回国公府,甚至没有见过白若卿几面,以她的身份根本接近不了陈媛,谁知她竟包藏祸心至此?
  只要一想到陈媛还躺在那里,霍余恨白若卿的心比谁都狠,他薄凉地说:
  “臣附议。”
  此话一出,徐蚙一对霍余的抵触之情才消了几分,他知晓这怪不得霍余,可依旧难免有所迁怒。
  四周一阵小声哗然,那可是霍余的亲表妹,如今绝情,过于冷血薄凉。
  霍夫人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可霍国公拽住了她,前方霍余也抬眸看过来,霍夫人心中一惊,竟觉些许骇然。
  她眸中一阵恍惚,她有时都觉得她这个儿子自某一日就变得有些陌生,他好像只为一个信念活着,如今白若卿明显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霍夫人有点后悔,早在霍余要她将白若卿送回江南时,她就该答应的。
  不然何以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侄女性命难保,可一旦她开口求情,亲子就可能会和她离心。
  霍夫人眼中渐渐浮现颓废之意,进退两难。
  禁军涌入白若卿的帐篷,白若卿刚换好衣物,知晓长公主被救回来后,她就不由得想起长公主那个眼神,一直心惊胆颤,禁军闯入的时候,她惊叫一声。
  被拖拽而出,白若卿一直不甘心地挣扎着: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
  她看见了圣上,看见了适才护着长公主的那人,看见了表哥,还看见了担忧的姑母,她立即凄然求救出声:
  “表哥!姑母!姑母救我啊!姑母——!”
  霍余冷眼旁观,甚至白若卿觉得霍余只想让她立刻死,她打了个寒颤,只能将求救的视线投向姑母,然而姑母的位置被姑父挡住,姑父脸上嫌弃仿佛她就是祸害的神情,一瞬间就刺伤了白若卿。
  刹那间,白若卿心中了然,无人会理她,无人会助她,也无人会救她。
  哪怕没有查出她和贼人有甚牵连,只她让长公主陷入险境,就足够她以死谢罪!
  皇室长公主,岂是她一个小小臣女可以撼动的存在?
  倏然,泪如雨下,白若卿悔不当初,她一双眼死死盯着霍夫人,害怕凄凉地喊:
  “姑母!救我啊——!”
  但无人上前一步,哪怕有人于心不忍,也不过是稍稍偏开了头,离她越远了些,生怕扯上关系。
  被拖进一方营帐时,白若卿生生打了个冷颤,明明都是刚扎好的营帐,为何这一间叫她觉得有些阴凉?
  霍夫人捂唇红了眼,不论如何,白若卿这些日子的侍奉和陪伴做不得假,见到白若卿如此,她如何忍心?
  那是她兄长唯一的嫡女啊!
  她刚要上前跪求,就被霍国公拉住,压低声沉告:
  “别忘了,你有女在宫,有儿在朝,你这一步踏出去,断的就是他们的前程!”
  “你侄女做错的事,凭什么让我儿女来背罪过?”
  霍夫人的步子被生生钉在原处,她脑子中一片混乱,一会儿是白若卿的哭求声,一会儿是女儿低调求全的脸庞,一会儿又是亲子独自筹谋的孤寂,乱成一团线。
  可霍国公有一句话无错。
  她儿女什么都没做错,当真要为了侄女,断送了他们的前程吗?
  霍夫人终究没有迈出这一步。
  娴妃堪堪收回视线,她无力伴在父母膝下,乘了父母生养之恩,她对霍夫人做的任何决定都不会置否。
  可人皆有亲疏之分,她弟弟明显对公主情深意重,白若卿伤了公主,若再因她叫霍余难为,娴妃自是不愿。
  一个是自幼被她照顾的亲弟,一个是几乎未见几面的表妹,孰轻孰重,娴妃甚至都不用犹豫。
  拿下白若卿,根本不用陈儋费心,见无人求情,他就转身进了一旁的营帐。
  他冷眼扫过霍余:
  “围场一直有人看守,这些贼人若想进围场,只有翻过峭崖一个选择。”
  话音甫落,就被徐蚙一否认:“这根本不可能。”
  霍余知晓陈儋想说什么:“今日来的官员有人将贼人带了进来。”
  人心复杂,谁也不能说掌控全局。
  陈儋对霍余说:
  “公主受伤,你失职之过不可免,回程前,朕命你将此事调查清楚!”
  霍余垂眸:“臣领旨。”
  话落,营帐中寂静,陈媛还未醒过来,他们根本无心处理旁事。
  陈媛营帐中,盼秋看见公主肩膀上红肿不堪的伤口,偷偷摸了把眼泪,林太医给了她一瓶药酒:
  “用药酒将伤口擦洗后,再上药包扎,以防发炎。”
  一旦发炎,就容易感染发热,到时可就难治了。
  盼秋心知肚明,可药酒擦伤口得多疼啊?
  她打开药酒时,手几乎都是抖的,强忍着眼泪将伤口处理干净,陈媛疼得昏迷中依旧紧皱起眉头,盼秋嗓子涩得生疼,等处理好伤口,不由地大口喘着气。
  额头处的伤也处理好。
  林太医收针,有点疑惑地再次把脉,盼秋立即紧盯着他:“怎么了?”
  林太医迟疑地摇头:
  “应是磕到额头,公主身子娇贵,要晚一些才能醒来。”
  按理说,药酒擦伤口的疼痛就足够刺激公主醒来了,公主的伤并不严重,诊脉结果也说明了无碍,为何公主未醒?
  陈媛只觉得头要疼炸了,一些莫名的记忆碎片涌上,她疼得指尖都在抖。
  她看不清那画面中情景。
  只仿佛看见了霍余一头银丝,死气沉沉地靠在一座灵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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