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长公主之令》第95/169页


  “傻了?听见了吗?”
  霍余压下心中阵阵地颤栗,认真地和陈媛保证:“我一定会保证公主安全。”
  前世悲痛,他根本未曾想过陈媛所有举动中含有的信任,霍余抿紧唇,他似乎终于明白史册中那些忠义之辈何来,这等托付所有的信任下,谁会不对她肝脑涂地?
  这般郑重其事,让陈媛眼睑轻颤了下,她手指轻轻瑟缩,有点不明所以。
  让他带二百禁军随后而行,只不过是个后手罢了,她府中的三百禁军随行,再加上徐蚙一就在身边,到时再挟持沈柏尘,她的安全足以得到保障。
  陈媛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鼻尖,不论霍余在想什么,她总不好去打击士气。
  翌日,起身时陈媛抬眸见盼秋摇头,顿时轻拧眉,不打算继续等了:
  “派人直接去他府中请他,就说我有事找他。”
  沈柏尘主动将玉清扇交给她,若无阴谋,陈媛自己都不信,对此,陈媛只有一个打算——将计就计。
  那么,她就不能在沈柏尘主动将玉清扇交给她之前,就知晓那是玉清扇。
  沈柏尘在午膳后姗姗来迟,他似乎生了场大病,身子单薄得不像话,让陈媛想起曾经的自己,也有一段时间卧床不起,似乎这世间所有的热闹都和自己无关。
  所以,她轻轻拧眉,那股担忧和不虞自然而然地就流露出来:
  “你怎么了?”
  沈柏尘稍怔,才垂眸:“不幸染了风寒。”
  这是真的,他回来就派人去抓了风寒的药,城中药铺中的人可以作证,在他背后,徐蚙一也不着痕迹地点头。
  女子细眉还是蹙在一起,沈柏尘不知为何,就又虚弱地说了句:
  “现在已经无碍了,我身子、一贯如此。”不得用。
  他话间停顿了下,似不喜和旁人谈论自己的身子情况,陈媛倒是颇为理解他,嘱咐了句让他日后仔细些,就略过了此事。
  玉清扇还在她手中,就摆放在案桌上,玉屏挡住内殿外殿,风吹过珠帘轻晃作响,恰好掩住了沈柏尘眸眼中一闪而过的波动。
  “不知公主今日找我来,是何事?”
  陈媛也不废话,她拿起一旁的玉清扇,直接了当地问:“你这把玉扇从何处得来?”
  她将若有所思的视线投在他身上,似乎真的不知这玉清扇一直的拥有者就是他,丝毫看不出伪装。
  沈柏尘顿了下,眼中有些许茫然:
  “来长安的途中,从一商户手中买的。”
  须臾,沈柏尘眼睫轻颤了下,他迟疑地问:“可是这玉扇有何问题?”
  他敛了敛身上厚重的披风,依旧清冷脱尘,但这种小动作明显似有些不安。
  被当朝公主质问,似有不妥,这种不安很符合他现在的身份。
  陈媛舌尖轻舔舐过牙根,有些兴趣盎然,遥想和沈柏尘相识以来,他所作所为都符合常理,哪怕不经意的一个停顿都是如此,唯独那日在藏书阁无人时的失态,除此之外,他仿佛就是“茶商沈柏尘”。
  女子眉眼间的狐疑未打消,她很快就有了决定:
  “我记得沈公子家住关城,我近段时间要南下游玩,不若沈公子陪我一道,也好给我介绍介绍这一路的风景。”
  她看似询问,却用的陈述语调,根本不给沈柏尘拒绝的机会。
  沈柏尘抬眸看了她一眼,才轻轻点头,轻声:“好。”
  霍余得知这个消息后,只沉默不语,用膳的时候用一种莫名委屈的眼神一直盯着陈媛,叫陈媛好生心虚,她瞪圆了眼眸:
  “你闹什么?带他一同而行,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
  霍余知晓啊,可一想到他不能陪公主同行,反而其余人可以,他当然心中有所吃味。
  但南下一事已经定好了,霍余心中酸也无法改变,只好叹了口气,低声稍沉:
  “那公主在洛劢城等我一同回家。”
  去时不可一道,回来时总可以吧?
  陈媛眼睫快速地颤了下,一同回家?她呐呐地抿了口汤水,情绪不明地想,这公主府何时成了他的家了?
  这半个月以来,所有人都知道靖安长公主要南下游玩,公主府三百禁军随行,出城时的声势那叫一个浩浩荡荡。
  赶了一日路,众人在衢州驿站歇脚。
  无人知晓,这一夜,有个人行色匆匆地也赶到了驿站,被徐蚙一悄无声息地带进了公主的厢房。
  陈媛颇为惊讶地挑了挑眉梢:
  “刘姑娘?”
  刘芊妤知晓长公主要带沈柏尘南下时,她心中一个咯噔,她紧赶慢赶才在驿站时追到陈媛,等人站在陈媛面前时,她青丝尚有些凌乱,脸色稍白,她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陈媛。
  陈媛给徐蚙一使了个眼色,徐蚙一接过信封,确认没有问题,才将信封递给陈媛。
  陈媛颇为纳闷,她和刘芊妤根本无交情,追了一路就为给她送一封信?
  将信纸打开,陈媛脸色顿时生变,她眸光紧迫地看向刘芊妤:
  “这信的消息,你从何得来?”
  刘芊妤忽然跪在地上,她仰脸看向陈媛,一字一句说:“臣女知道,那日刺杀公主的人必和沈柏尘有关,人是我带入围场的,公主最终侥幸逃脱,也宽容大量地没有怪罪臣女,可臣女却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信上内容,是臣女在沈府中看见的。许是狩猎一事,让他对臣女有所愧疚,或是经那事臣女还昏了头地想和他在一起,让他松了警惕,回来后,臣女提出要去沈府,他并未拒绝,这半月来,臣女来往沈府数次,才在沈府中发现这信上内容。”
  “可他既敢刺杀公主一次,未必没有第二次,臣女无力报答公主恩情,只能将这信上内容送来给公主。”
  刘芊妤惨白着脸,在说起自己做的糊涂事,也不过苦笑一声,最后,她深深埋身叩首:
  “臣女不知公主要做什么,但此行,还望公主保重。”
  近来城中对刘芊妤的风评可不好,就连陈媛,在看见刘芊妤依旧死不悔改地和沈柏尘走近时,都生了厌烦。
  女子千里迢迢赶来送信,孤身一人跪在地上,她曾是长安城中人人夸赞的世家贵女,娴雅温柔。
  如今名声毁于一地。
  陈媛眼眸中稍有晦涩,手中轻飘飘的信纸似有些沉重。
  作者有话说:
  霍余:为什么不让徐岒一分开走?
  陈媛:女孩子果然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
  加更在晚上~啾咪~


第55章
  刘芊妤离开了,趁着夜色,有徐蚙一等人的掩护,沈柏尘根本没有一点察觉。
  既然说是游玩,陈媛当然不会直奔洛劢城而去,她翻看着手上的信纸,上面笔墨不是很清楚地画着一张地图,似乎并非一气呵成,而是断断续续地好几日才临摹好。
  陈媛想到什么,她将洛劢城的那张详细地图拿出来,和信纸上的一对比,就发现信纸上的地图是洛劢城终的一部分。
  刘芊妤在信纸上很犹豫地写了三个字——安陵村。
  很显然,刘芊妤不知从何处看见或听到了这三个字,但并不确定和这张地图有关,所以落笔的时候很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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