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亲王嫁到》第11/105页


  “干嘛?姓爱的!”小倩重重白了他一眼,一口贝齿咬得嚓嚓作响。
  “我不姓‘爱’!”多铎拉下了脸来,颇有发作的征兆。
  他这样子愈发让人感到生气,他尚知道姓名不可玩笑,又怎能肆无忌惮辱没人家的相貌?这不都是父母给的么!
  “那你就告诉人家你姓‘爱新觉罗’吧!看看有没有把你当做神经病!”小倩眯起眼来讥讽道,可能是眼睛眯得太小,把那不争气的点点水雾都给挤成一团了。
  噢!虞小倩,你为什么要在愤怒的时候哭鼻子?是因为你的肾上腺和泪腺存在着某种联系么?那么,倒真是需要大哭一场了。
  多铎始料未及的愣着,在她倏地起身时,一把扣住那腕,略显尴尬的说:“你不是挺横的么,怎么说哭就哭啊……”
  小倩瞪了他一眼,用力甩了甩手,她哭不是因为她伤心,她哭是因为她愤怒!不论如何,那些愤怒的眼泪终是在挣脱狼爪未果的情况下越来越多了。
  多铎难掩张惶的拽了拽手,将她一把拉下身来说:“我说说而已,你哭什么呀?”看来这蛇蝎美男遭遇了雄黄酒,真是怕什么不好怕女人泪流。
  小倩毫不领情,只顾着挣脱他的手,徒劳无功也不肯罢休。
  多铎窝火的紧着拳,好似握着的不再是女人的细腕而是佩刀的刀柄,脸上的失措变作了较劲儿,末了却略显挫败的放低了音调:“……识女子是嬷嬷教的,我少时受教自当是信了,后来才发现那些狗奴才没存什么好心,便也不再理会,只用来贫嘴罢了……”
  小倩将信将疑的瞅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说:“什么意思?难道她们还敢骗你不成?”
  那厢似乎想起了烦心事,自动松开了手,颇为黯然的揪起了眉头,“这些狗奴才背后有皇上撑着,有什么不敢做的。”
  纵然他这种致歉的方式不及正面道歉有诚意,但对于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王爷来说,也算是难得了,小倩的怒气消减了不少,扇扇睫毛说道:“那你说那些都是假的咯?”
  “假的假的。”多铎老气横秋的打了个哈哈,那态度就像骗小孩子吃药的爹一样。
  古代人的寿命比现代人短,按理说要显老一些,再则东北人骨架重,难免看起来更成熟,多铎的气质倒是已近中年了,但外形委实与青年人无异,虞小倩好奇的眨了眨眼,在心间盘算起他的年纪来。
  豫亲王生于万历四十二年二月二十四,即1614年4月2日,诚如所说来时正值崇德四年,以虚岁计算应当有二十六了。
  1614年干支是甲寅,即虎年;4月2日是新历的白羊座。虞小倩津津有味的琢磨着,原来这爷们儿是属虎的白羊座。

  『第8话』 爷是反穿帝
  有些女人的晴雨表在脸上,而有些女人的晴雨表却在关注点上,虞小倩当属后者的代表人物,只待心思一变,气也全消了。
  “你中邪了还是发-春了?这般痴样儿……”多铎凑近脸庞,纳闷的打量着。
  “你才发-春了!”小倩被这大特写吓了一跳,不禁往后猛地一靠。
  “躲什么?爷还能吃了你不成?”多铎逼近身来,不悦的拉着脸。
  他的气息吹在脸上,他的味道侵入了鼻腔,他带来一股庞大的压强,直将小倩的心鼓敲得咚咚作响,她忙不迭调开了目光,顾左右而言他的说:“你怎么又称起‘爷’来了。”
  多铎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的异样,从那了然于心的表情看来,显是洞察女儿心的高手,一句话,精于此道。
  末了,终于摆正身形,无不得意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罗里吧嗦的,刚说到哪儿了?接着往下说。”
  小倩愣了一愣,好容易才接上了思路,怎奈此刻三分窘迫七分晕乎,只得傻乎乎的直白道:“刚说到剪辫子了,你到底剪是不剪?”
  既然人家王爷让她“往下说”,那就表示他不想再提剪辫子的事了,谁知道虞姑娘这么缺心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多铎的好脸色顷刻退潮,面带一丝愠怒,瞪得她心间发憷。
  “你到底……剪是不剪……”小倩鼓起勇气催促道。这事可含糊不得,若任由他拖着辫子到处走,那还了得了……
  那厢足足沉默了好几分种,场面冷得几乎快要冻结了,待到小倩恨不能收回这句话时,才摧眉折腰的叹息道:“不来也来了,还理会过去的旧俗干嘛,当剪则剪吧……”那声音好似从喉咙里憋出来的,哽得听众也一同纠结了。
  “……好”小倩深深看了他一眼,仍是不给安慰的言语,起身说:“那就这么定了,你等着,我去找工具,剪完辫子给你买身衣服去。”
  剪辫子对满清人来说是一件杀头的祸事,此君能在降临的第二日选择顺应时局,好不好歹不歹也算一俊杰,既然如此,何苦用无谓的宽慰去消磨他的意志。
  清初的辫子跟电视上的造型相去甚远,留发的地方不过铜钱大小,结的辫子仅拇指粗细,只要刀子够快,一刀就能了事。
  多铎的发辫结得极为精致,其间编着一股圆滚滚的红绳,红绳上每隔三五寸就系着一颗绿豆大小的宝珠,辫梢垂着一束红色的流苏,上面也系着小巧照人的珠宝。
  小倩拿来一把还算锋利的修眉刀,在牵起他的辫子时,幽幽赏析,悄声说道:“挥别过去吧,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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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碚县是个小地方,大商场倒是有,只是无缘时尚,但正因为这样,反倒有一种返璞归真的美感。
  小倩给多铎买回了两身衣服,一身是纯棉的白T恤加运动短裤,一身是果绿色短袖衬衣加藏青色的西装短裤,鞋子倒也比着马靴的尺码买了两双,但都是地摊上随处可见的人字拖,这两身扮相无疑是寒颤了点,但对一个半工半读的学生来说,也只能做到这份儿上了。
  多铎那健硕的胸肌终于有望挥别袒露的命运,但他本人似乎对此非常抗拒,当那套头T恤套进他脖子时,一腔怨愤的抗议响彻了屋里,“这不是女子的衣裳么?”
  “别动!”小倩沉着脸扮幼儿园阿姨,待他愣住时,说:“怪我昨天没说清楚,这种式样绝不是女装,而是我堂姐喜欢穿男装。”继而,挺抱歉的补充道:“其实……你身上这条裙子才是女人穿的……”
  这话说了多铎怎么可能不动,那眸子愈见滚圆,那面部扭作一团……
  ――三秒之后小屋开了锅――
  “姓虞的!你居然敢骗爷说这是上等人的服饰!!!”
  虞小倩痛苦的捂住耳朵,眼睛眯得连缝都不剩,好半天才敢睁开眼来,怯怯的说:“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你光着屁股到处走吧!”
  多铎火冒三丈的瞪着她,还未及出口辩驳,小倩便抢先说:“我知道,有亵裤是吧!你别跟我急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那亵裤早该换了,我给你买了条新的,快去试试看!”说罢,翻出包里的东西塞进他手里,不由分说的将他猛往浴室推。
  堂堂豫亲王就这么被赶进了浴室里,且手捧一条土得掉渣的蓝布内裤。
  一盏茶的工夫后,此君脸色阴霾的走出了浴室,T恤是之前就套在脖子上的,现在依然如旧,短裤屁股上的单兜出现在了前面,内裤有多糟糕尚不可考,人字拖不知该这么个穿法,便拎在手上了……
  这爷们儿一出来便冲着一团空气吼道:“虞小倩!你给爷过来!”
  他头一次唤了小倩的全名,很有“本爷刀下不死无名鬼”的架势,虞姑娘揣着满满的惶然响应,岂料只一眼便“扑哧”一声逃开了去。
  “爷让你笑!”那爷们儿飞身扑来,狰狞得好似厉鬼索命,两步便完成了追捕,一把便将那人儿扳正了身形。
  “看看你给爷置办的衣物!裤子这般短,鞋子没法穿,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那咆哮倾头而下,嘹亮而凄厉。
  虞小倩花枝乱颤的抖着肩膀,笑够了才抬头说道:“这是短裤它当然得短,谁说鞋子没法穿,是你不会穿罢了。”说话间拉起他的胳膊往袖子里送,套进去后仔细牵牵整齐,然后接过他手里的拖鞋,蹲下身来碰了碰他的腿:“抬脚……”
  那爷们儿稍有迟疑,不时乖乖抬起脚来,听凭那人字拖套上了脚。
  末了,小倩欣然打量打量,且把这男人重新往浴室送。
  “干嘛?”多铎横眉倒竖的问。
  “裤子穿反了。”虞姑娘眉梢眼底都还渗着笑,“快去把它换过来。”说罢,推着他往浴室走,边走边说:“短裤的单兜都是在后面的,记得了?”语毕浮起一股收养智障儿童的感慨,不容易啊……
  那凶暴的王爷早在“虞阿姨”给他穿衣服时就削减了气焰,或者是因为“阿姨”的动作很温柔,就像拂过隆冬的春风,也或者是因为“阿姨”身上的清香有安抚作用,总而言之,他又一次老老实实进了浴室,战斗值降为负数,反抗值跌破了零。
  门扇合上后小倩也不见走开,只倚在一旁,悠悠的说道:“不是让你别自称‘爷’吗,我可听你说了好几回了……”
  “烦人……”里面那位没什么好气儿,末了嘀咕了一句:“行了行了,都跟李敏德一个德行。”
  “谁?”虞姑娘一脸迷糊。
  “没谁!真够烦人的。”王爷干吼了一声,不多一会儿,开门出来了。
  小倩忙站直身子上下审视,见得一切正常,不禁莞尔一笑:“身材好就是不一样,大市货也能穿出风格!”
  那厢本是一副凶相,但觉这话里面夸赞的份额颇重,便得意洋洋的勾起了嘴角,至于那夸耀到底是冲什么去的,倒也懒得深究了,反正是好话,一时听不懂也没关系。
  小倩持续着审视,忽而发现异样,便伸手在他腰际牵了一牵,将扎进短裤里的T恤下摆拉了出来,接着拉拉整齐,又抚抚胸襟,愣是从容不觉亲密,恍如俩人从来如此。
  那厢也有够老实的,一动不动由她摆弄,完了还问:“好了没?”
  小倩最后审视了一番,轻扬浅笑的说道:“搞定!”
  那身穿T恤短裤的大光头顿时懵了,“什么……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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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王在这个时代吃到的第一顿是速冻饺子,第二顿是蛋腿三明治,第三顿小倩准备让他吃好点,于是顺带买了很多菜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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