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亲王嫁到》第21/105页


  小倩只觉有理也说不清,便跺着脚扬声喊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戒指这种东西是有特殊意义的,你我根本就犯不着!当初我以为你只是讨个稀奇,你怎么愣是往我头上扣啊?我不要!情轻礼重,浪费金钱!”
  多铎的脸色僵成了一只木鱼,忍无可忍的爆发出一声怒吼,“你够了吧!”
  店内之人莫不投来张惶的瞩目,他却旁若无人的指着虞姑娘的鼻子,振振有词的骂着,“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不知好歹的女子!算我瞎了眼蒙了心,没事找事自讨晦气!劳驾你戴上试试,合适就戴上走人,甭管它有何意义,我只当它是一了断!从今以后你我各不相干,碰上了也当没见过好了!”
  珠宝店的店长落了个满头大汗,好似多铎和小倩是他的三温暖,一遇上便是一身大汗,搞不好还有舒筋活血的功效。
  该店长左顾右盼了一番,一把抹去额头汗,朝虞姑娘小心说道:“小姐,您看呢?还是试试吧?”
  虞姑娘闷不做声的皱着眉头,继而一把夺过戒指套上了手,送至王爷眼前一秀,配以一句揶揄奉上,“民女虞小倩谢王爷恩典!”接着愤愤的说道:“识好歹还不容易?了断就了断!”
  多铎伤神的白了她一眼,结了款,走人。
  敢情他依然那么大条,不管多大的火气,只要人家按照他说的意思办,火苗就顿时小了一半……
  调转视角追踪虞姑娘,她的感觉其实不如想象那么糟,偶尔瞄一眼指间的璀璨,再细细回味个中的情感,竟有品茗一般的回甜感。
  王爷不知道钻戒的意义,他只知道这玩意儿璀璨夺目、个儿大漂亮、于是不计后果的把它订了下来,一门心思要送她这份儿礼。
  不管他是想报答她的收留、还是想感激她的照顾,总之是蓄满了诚意在做这件事,虽然当时觉得很糗、糗到想砸他的头,可事后想来竟满是欢乐。
  特别是,他竟歪打正着碰了个巧……
  多铎一路上显得很平静,他有大条的一面亦有细敏的一面,两者存于一体,不见得能分高低。
  于是,在路过一间酒店时,顿下步来,沉吟着说:“这里门庭若市,想来怕是客栈,你等我一会儿,我先进去瞧瞧,待会儿再送你去车站。”
  虞姑娘唇边的笑意一点点消失,最后完全隐去了踪迹,可叹她本意如此,此时又能如何?挽留他么?挽留下来之后又该怎么办?一辈子做他的仆役么?
  突然灵光一现,想到缓为上策,便忙不迭说道:“你的扳指和玉佩还在我家呢!你不回去收拾东西么?”
  那厢无动于衷的说:“不必了,你留着吧,将来若遇上什么事儿,就把它们当掉,兑点钱应急。”
  虞姑娘失望的蹙起了眉心,稍事又精神振奋的说道:“你的辫子还在我家呢!你不拿走做个纪念么?”
  “?”王爷诧异的抬起了眼,怔怔说道:“我以为你早就丢掉了……”末了,又说:“留着何用?不要了也罢。”
  小倩沮丧的耷拉起了头,一时无话的闭紧了芳口。
  从感情上来说,她想要他留下,从理智上来说,她希望他离开,但当他决心离开之后,她又一边倒的偏向挽留,而最叫人抓狂的是,理智始终不曾绝对松口,想想看,那该是一种多么纠结而糟糕的感受。
  王爷无意咨询她的意见,只是知会了她一声,就独自进入了酒店。
  天色暗了下来,空气中布满了跳动的音符,街景依旧那么热闹,人气依旧那么旺盛,在霓虹闪烁的映照下,这座城市是鲜活的,但在虞姑娘的心灵深处,却如旷野一般荒芜。
  在心境荒凉到极限的那一瞬,理智折服在了感情下,且让理性的冷淡见鬼去吧!
  不久,王爷神色不悦的走出了酒店,看样子似乎不太顺利,虞姑娘庆幸的迎上前去,扮作胆怯的嚷嚷道:“我刚才忘了告诉你!晚上碚县的治安不太好,我戴着个大钻戒回家,指不定得被坏人抢劫!”
  那爷们儿不愧是数一数二的一根筋,不想走的时候恨不能绝口不提,铁了心要走吧,竟是心无旁骛,一开口便是一句,“娘的!住个店罢了,他们竟要看户籍!爷上哪儿弄去?”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换做平时小倩早该笑开了,可是心境不同于以往,非但没能笑得出来,还顾影自怜的瘪了瘪嘴,说:“你就那么想走?连我说强盗要抢我都不管了?”
  说罢也不嫌害臊,理直气壮的扇了扇睫毛,好似人家王爷有义务似的,愣是把奴才和主子拧成一根绳了。
  “强盗?”多铎懵地左右看了看,遂面露凶态的竖起了眉毛,“哪儿?你为何不大声呼喊?朝哪儿跑了?”
  他这么一惊一乍的,立马就引来了侧目,可小倩毫不介意,只觉一丝暖意漫过身体。
  或许是独居了太久,什么事都自己抗、自己担、自己浅尝,突然有人可以依靠,才发现,其实已经很疲惫了。
  无端端喉头一哽,水雾已盈-满了眶,一抬手胡乱抹去,朝他埋怨的说道:“你发什么癫啊?我是说害怕遇上强盗,不是说真的遇上了强盗!”
  说罢,两手齐用揉了揉眼睛,直到将那莫名的眼泪揉散了踪迹,才抬起眼帘,郑重其事的说:“多铎,你不要走,碚县不比得市区,你送我那么招摇的礼物,总得留下来保我安全吧!”
  多铎颔首打量着她,怀疑的问道:“只是这样?”
  “你以为呢?”虞姑娘愕然的望着他,“不然还有什么?”
  “你今日哭个不停,别是舍不得爷吧?”多铎面带迷惑的说道,好像摸到点门道了。
  “当然不是!”虞姑娘毛骨悚然的轮圆了眼,末了跺着脚喊道:“你怎么能这么胡说八道?”
  “不是便罢了,你急什么呀!”王爷皱起了眉头,继而大不了然的嘀咕道:“那物什也能称得上‘招摇’?你就不嫌这借口蹩脚……”
  “你说什么?”虞姑娘生怕他说了什么古怪的话似的,赶紧问道。
  “没什么!”王爷恢复了臭屁的德行,一抬下颌打发道:“走吧!如今你变了主子,我变了随侍处的奴才,就差给你备轿了,凑合着打道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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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生气只生三分钟!
  王爷伤心只伤两分半!
  王爷的阴天只为胞兄降临,
  王爷的晴天只因新的转机。
  往细了说,或能更直观一些:
  王爷很容易被得罪,但也很容易消气;
  王爷很容易暗自神伤,却也很容易走出泥泞;
  王爷唯一一次长久的失落,是因为哥哥多尔衮的命运不济;
  王爷唯一一个不肯原谅的人,是涉嫌逼死他母亲的皇太极。
  虞姑娘算是摸清了豫亲王的德性,他无非是个心无城府的老小孩,只要不去碰他的死穴,他可以是一个极简单可爱的人。
  不知是想通了这一点的缘故,还是经历了一场“模拟分手”的缘故,她对“侍候穿裤”这件事也不那么抵触了,愣是安慰自己说:且把他当做一个毛孩子打理。
  诚然,这托辞滑天下之大稽,但总算给自己找了一个出口不是?
  介于王爷的晴雨表简单易懂,阴霾散去倒也有根有据,不外乎是在低谷中遭受另一项刺激,从而反弹回了地平线而已。
  他的生活回到了原样,除了遛弯和对弈,如今又爱上了晨运,看似一纨绔子弟在悠闲度日,但暗里的伤怀又有谁人能知?
  到了这儿不得不提一句,古人有一个绝大的特点,说得难听叫:认死理儿;说得好听叫:一诺千金!
  王爷说过,变卖了服饰之后会给虞姑娘报酬,亦说过有钱了之后,会支出一笔俸禄作为日用。
  即便虞小倩死活不肯收那九万巨款,但事先说好的两成酬金却怎么也推脱不了,最终便以江一景开出的原价九万作为基准,折算了两成出来作为酬金,另将王爷提出的三千元月俸改成了八百元伙食费。
  次日,两成酬金和第一个月的伙食费到位,王爷说了,要打仗必须要有粮草,否则军中士气不高…………

  『第19话』 梦见鱼水XX
  阴雨降临了数日,天气依然闷热不堪,人人都盼着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各大公司很少在这种阴雨天做推广,一连串的闲暇令这个暑假终于有点样子了。
  马上就面临开学,小倩关心的却是一日三餐做什么菜、王爷今天又认了几个生字、入秋了他该置办些什么衣物、日子长了他该做点什么正事……
  这一切来得平和自然,不显一丝一毫的唐突,有时她会纵容王爷懒惰,有时又会肆无忌惮的整治他那米虫的歪风,有时体贴的聆听他悲戚的感慨,有时又彪悍的骂他说:这么长时间了才认得三十多个字,你那脑瓜子里装的是什么?
  王爷的回应更绝,有时以武威压人,有时又以太极搅阵,总之家事是决计不碰的,但责骂其学习进度差时,倒从未强词夺理的辩驳过。
  想来老努自有精明之处,重视儿子们的学习便是其一,以至于皇子成年之后,还记得认真诚实的面对文武学科,诚如某君恨死了文科,也不曾公然牢骚过什么。
  几天前,江一景打来了余款,王爷的户头上再添一笔雄账,减去前后几笔大的支出,余额大抵有十五万多。
  王爷对钱的概念很抽象,你要跟他计较,他算得忒清楚,你不跟他计较,他为你一掷千金也行。
  拿到余款后,他只给自己买了一件东西――一张舒适的单人床,从此将卧室归还给了虞姑娘,在客厅当起了“厅长”。
  雨夜最是适应睡眠,听着窗棂上的噗噗声,嗅着空气里到泥土味,心灵像收藏在宝匣里的水晶,安宁而沉静,低调而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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