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亲王嫁到》第52/105页


  不管了!虞姑娘浑身打颤的冲上最后几步阶梯,带着一股抢上诺亚方舟的心境,朝着那道隔音门死命扑去……
  “噗——”一声闷响传来,门板纹丝未动。虞小倩绝望的瞪着那门,憋着嚎啕大哭的冲动,一跺脚,径直往上,直奔九楼而去。
  十几步的阶梯,好似跑了一辈子那么长,疯涨的恐慌超过了极限,霎时转换成了决绝:如果九楼的门也是锁着的,那就往十楼跑,如果十楼也是锁着的,就接着往十一楼跑,若跑到顶楼都出不去,就回头和那色狼拼了吧!亦或能在顶楼找到通往天台的出口,那么,就纵身一跃,跳下去!
  临行前,还得告诉他——我会变鬼来找你的!
  刚烈与否不在于浮生处世,即在于危急来时的反应,照此看来,虞姑娘怕是比三贞九烈的烈女还要胜三分,便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亦是那夫君亡、以生殉的贞妾……
  带着赴死的决意,虞小倩的心底倒生出了一股勇气,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冲向九楼的安全门,紧闭着眼抬手一推,只等着上天来决断,哪想随着这手势,“嘭”地一声,门竟然开了。
  瞪着那扇开合自如的安全门,虞姑娘反倒迟疑了一秒,几秒钟之前蓄起的斗志无处安放,悠悠的泄了一地,这时那紧追着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了,惊得虞姑娘兔子似的一跳,拔腿朝着里面跑去。
  这里与商场部的光鲜明亮完完全全属于两个世界,出了安全门便是一条阴暗的走廊,一路上潮湿的霉味若有若无,厚厚的隔音地毯污渍斑斑,实木护墙的漆已脱落得七零八落,与其上那斑驳的灰白墙体相互呼应,好似非要营造出一幅破落到极致的画面来才甘心。
  鼻腔里塞满了腐败的气味,虞姑娘重重的喘着粗气,两条纤腿举步维艰,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似的,急转头颅寻觅着房门号,一个个被氧化了的金属字体,一步步朝着目标接近。
  终于,来到了901的门前。
  安全门那边已闪进一条虎背熊腰的人影,歪歪扭扭的朝着走廊这一边走来。虞小倩已没有余地去考虑,如果昨晚多铎口齿不清,说错了地址,或是她耳朵不灵,听错了地址,亦或找对了地方,人却不在里面,那……该怎么办?
  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拼命握拳捶着那门板,伴着不断瞥向另一头的目光,伴着惊慌失措的哭腔,连拍带喊,“开门!开门!开门啊!多铎,你在里面吗?开开门啊!!!”
  里面静默了几秒,突地响起铿锵的步子,一转眼,“嘎”地一声,房门大启,多铎巍巍而立。
  一头极短的圆寸,显是留惯了那发型,在这么个大冬天的时节,顶着一颗几近光头的脑袋,除了知情的虞姑娘或能猜到几分“念旧”情结之外,怕是没人能把他这发型想明白。昨夜未及细看,兀地见得这般模样,只觉恍若初时相遇。
  江都潮湿多雾,冬季未能风干他那绝好的白肤,甚还透出几许健康的红润,衬着那剑眉凤眸、唇红齿白之俊,倒愈发好看起来。如果不是他常爱拧着眉毛、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凶态来,怕是要被花满楼的老板相中,拉去当鸭吧……
  大门洞开的一瞬,惊喜晕上了多铎的脸颊,却刹地被惊愕代替,“怎么了这是?”
  诚然这爷们儿是历史上首屈一指的风流情种,诚然这爷们儿是言之凿凿的好色之徒,然而此时此刻,却在相较之下势如浩然之君,既正气凛然,又坦荡威仪。
  虞姑娘好似喊冤的民妇撞上了包大人,心间的委屈如开闸的洪峰铺天而过,两手死死抓住多铎迎向她的手,只是泪流满面的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若只是说不出话倒罢,却是抖得如筛糠一样厉害,多铎瞅了瞅发觉不对,外套凌乱、衣扣飞散,再则大姑娘这么个哭法搁在现代可能性多了去了,可搁在古代就只得一样——遭遇了非礼。
  他已是心疑,正要问话,虞小倩突然惊悚的挤进屋来,孩子缠娘一般抱着胳膊躲到了身后,多铎顺势一瞥,只见一旁走来个满面绯红的大汉,顿时猜到七八分,只一秒,便被瞬燃的大火,烧昏了头。

  『第71话』 打色狼
  那色狼兴致勃勃的追上楼来,醉眼朦胧里也没看得清这房间里站着位健硕的男人,只当虞姑娘在这里有一间房,再一看她久久没进得里面,还当是等着他一道呢。
  这一想来,顿觉得刚才那一耳光有打情骂俏之嫌,恨不能脚底生风,赶紧走到跟前来。
  多铎一瞥之下所见到的,就是此人一副提着裤头找炕上的猥琐相,想到虞小倩浑身打颤的可怜样,恨不能将这登徒子卸了剐了就地正-法。
  自从多铎穿来这倒霉的现代,就被虞姑娘唠来叨去的教化,不许这样、不许那样,狗狗书籍网唠的问题是,不许放开膀子干架!
  按她的话来说,大清律例作废了,得参照宪法说事儿,打死了人是要赔命的,到时候“砰”地一声响,回去见老祖宗得了,天王老子都救不了。
  从前多铎也挺服管的,反正留着点余地,揍得对手服输就罢了,没事瞎整个啥。他本就是一个外糙内细的人,杀人偿命谁不懂啊?又不是缺心眼,非得跟自己的小命叫板儿不是?没必要!
  可是今天不同往日,人都有底线,但凡踩线,别人怎么样不知道,多老爷必定是要狂暴的。
  即便对方人多势众,即便是明知会输,不管怎么着,这一架不干不行。
  这不是输赢的问题,也不只是单纯的泄愤,在多老爷心里,这是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儿最基本的德行。
  就在那人走近前来的一瞬,多铎顺势将虞小倩往后一推,迫得她进得了房内,继而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抬起膀子夹住了那人的脖子,再抱着那脖子从旁一倒,“嘭”的一声巨响,两个彪壮之人同时下落,老旧的地板被震得灰尘四起,只听那人重重的呻吟了一声,“哎呀……”接下来就没声气儿了。
  虞小倩惊得目瞪口呆,忙地上前一步仔细看去,乖乖,怪不得那虎背熊腰的人只一招就没了声气儿,虽说两人是一同下落,但垫底的并非都是地板,多铎稳落在他身上,手肘还顶着他的胸,没一命呜呼算不错了……
  多铎灵巧的伏地而起,动作做了一半,抬头捎来一记瞪视,低声喝道:“进去!”虞姑娘下意识退回了半步,却怎么也挪不开眼光,只落着下巴做惊愕状。
  正想要劝他别打了,还未及出声,看似晕厥的那人竟醒了,一咕噜爬起身来,脸上的红晕仍在,眼底的醉意却消了大半。
  虞小倩这才看清了他的面貌,想不到他目露凶光的模样比淫邪时更叫人发怵,整个一极品歹徒,丑恶与凶悍并重,若真落在他手里,多半是找不着清白了……
  打架,如果不是醉得不省人事,酒后甚比清醒强,躲闪靠直觉,出招放得开,很多错手伤人甚至杀人的事件多是发生在酒后。
  那人死死瞪着多铎,似在估量他的实力,碎了一口,狠狠说:“小子,你哪来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他妈在这儿跟我撒野!”
  可惜多铎也没什么头发,否则来一个怒发冲冠该多应景啊!
  不过,头发塑造不了的造型,面部神态可表达,正如此时的森冷相望,他甚至连玩弄下对手的心情都不存,整个人杀气腾腾的杵在那里,若不是这色狼抗打的能力挺强,令他在意外中呆滞了几秒的话,战斗怕是早就结束了……
  那人倒狡猾得厉害,自以为出其不意,猛地扑了过来,一个摆拳横扫,打算劈在多铎脖上。
  从身形上看多铎非但没什么便宜可占,反倒不如他下盘那么稳,但拼不赢力道自可拼灵巧,就在那一掌虎虎生威的来袭时,多铎偏着脖子往后轻轻一让,避过了,继而也不急着反制,挑眉挑衅了一记,引得对方吃进一步,又劈来了一掌。
  花满楼的酒店走廊有多窄小?不论是房客还是地痞,长眼睛的都该知道。只怪那人仗着自己拳重,又受其挑衅,竟招招全力,野蛮进攻,多铎毫不费力的再一个退让,“嘭”的一声闷响,那一掌劈在墙上了。
  “哎呀————”一声哀嚎乍然响起。
  多铎眯了眯眼睛,只觉听着也痛,继而神色一敛,箭步上前,弓背顶胸,一举支起他半边身来,再一个直身摆臂,将他硬生生甩了出去,令其顺着那狭长的走廊躺了个死猪挺案,接着跃身而上,左右开弓揍那脸面,直把那面部打成个猪头,才在虞小倩的劝阻下住了手。
  那人的面部已不成样子,口鼻出血,整个浮肿,一双眼凹陷在肿胀里,真跟猪头一模一样。
  充斥着霉味的走廊上弥漫起了一股新生的味道,血腥味刺激着虞姑娘的神经,令她再度打起颤来,她看也不敢多看,拉了多铎直往房里赶,心中怨着自己没及时劝住他,眼下这人要是死了可怎么办?
  这动静不是一般的大,除非这是一栋无人的鬼楼,否则怎么也得有人出来看看。果然,这边动静一停,许多个房门纷纷开启了一条缝隙,却是只敢隔着门缝偷窥,无一人现身探究竟。
  上午时分是酒店最闲的时段,楼层的服务员多爱在这时候偷懒,要么找个地方打盹,要么开间房洗澡,再或者留个牌子在服务台,让住户有事拨打总台电话,但这里即是花满楼酒店部的总台,怎么也该留个人值班吧?
  多铎是一古代穿越户不假,但绝不是脑满肠肥的二货公子哥,常年南征北战的生涯练就了他里通外达的德行,即使不是道上的人,也瞧出了些门道来,对这“花满楼”一直心存戒备,此刻心下多少有数,大白天冒出个酒鬼来,怕是通宵达旦守了“庙”,那人多半跟花满楼有关系,这事儿就这么完不了。
  再说了,平时上午时分总台也有不见人影的时候,可一旦有住户往总台一按铃,总是很快就有人现身接待。今天这份安静未免太过牵强,怎么看都不对劲。
  想来心中不禁更气,虞姑娘受这么大委屈,只打那恶人一顿,还得掂量来掂量去,这是个什么破世道?既是如此,不如先发制人,拎着这半死的猪去要说法吧!
  虞小倩忘记了哭泣,忘记了怯弱,忘记了不久前还在为那非礼心有余悸,只那么傻愣愣的轮着眼睛,任由还未干透的眼泪,凉悠悠挂在腮旁,下巴跌落的张着嘴吧,圆圆的口型正好塞下一只乒乓。
  多铎拽着那人的一条腿拖行了几步,一回头见她这副模样,兀地痛了心,本想将她赶回房去,等料理好这码子事再来细细宽慰,转念感到留她一人多有不妥,还不如带在身边看顾着放心,便说:“走!爷替你要说法去!”

  『第72话』 讨说法
  多铎猜得不错,花满楼这地方的确不简单。
  早在打斗白热化升级时,九楼总台值班那小子就躲在某处通知了下面的人,说是客房部出事了,有客人暴打场所的内保。
  当多铎拖着那死猪一般的壮汉和虞小倩一起出现在夜总会的大门前时,整个七楼已亮起了大灯。
  三两个身穿短呢大衣的人正聚在一起商议着什么,个个神色警惕,却不见得严峻,其中一个面目阴柔者,拿着步话机催促对方速度到岗,看样子像是个小头目,另两个站在一旁待命,多半是下面的小喽啰。
  多铎冷眼扫视了一番,“啪”地一声,将拽着的“死猪腿”扔在了地上,声响虽不大,目标却不小,一男一女再带头猪,可想那焦点之庞大……
  对方三人朝门前聚焦,只一眼就变了脸色,或是感到低估了通报者说的事态,顿时齐齐带上了严峻的神色,那小头目手一招,令另两人同他一道走出。
  “朋友,你这是什么意思?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地方你可玩不起!”小头目语带威胁的说道。
  “这死猪是你们这儿的吧?”多铎面无表情的说。
  小头目落下眼帘一扫,一丝惊骇闪过,倏地抬起眼皮盯着多铎,压低眉心说道,“妈的,多大的恩怨,把人给弄成这样了?”说话间眉下压着火星,眼底闪着火苗。
  “这厮色胆包天,欺辱了人家小姑娘,只打一顿算是便宜他了,叫你们管事的出来说话,看这事儿怎么个了法!”多铎痞气十足的说道。
  “你他妈的找事儿吧?”三人中另一人气势汹汹的叫骂道,“把人给办成这样子了还敢跑来叫嚣?信不信老子办了你?”
  “黑子,闭嘴!”小头目制止了那人,满面阴霾的说道:“朋友,你哪条道上的?别是来找茬的吧?”说罢瞥了虞小倩一眼,溜溜的上下扫视着,掂量所谓的欺辱是否如实。
  虞小倩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别说跟地痞流氓对决,就连过路碰上了还得绕道走呢,不禁别开身子,躲开了他的目光。
  多铎不悦的瞅着那小头目,抬手将小倩往后一拨,不耐的催促道:“叫管事的出来,我没工夫跟你们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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