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亲王嫁到》第57/105页


  虞姑娘被那吼声震得一颤,当下歪着脖子打量了他一番,继而才隐隐读懂了他的心情,忙地带起了小媳妇儿的笑意,倚上前来整了整他的衣襟,讨好卖萌的牵起一抹憨笑,道:“算了算了,咱们别说这个了!我不是说了么?只要不是赌钱输掉了就好,即便是投资失利也没什么大不了。”
  眼看虞姑娘拿出了久违的“知错就改”,多铎终是收起了风雨欲来的暴躁,却免不了心中愤慨,便斜着她愤愤道:“你这个市侩的女人,口是心非的作甚?爷琢磨着你那通表白实在虚伪,端的是可信度不高!”

  『第80话』 三巨头
  既然虞姑娘的“知错能改”能令即要喷发的火山改为小小牢骚,那么多老爷的孩子气亦能令虞姑娘绽放出一抹专为他而生的笑。
  虞小倩开心的眯起了眼睛,如两轮弯月拨开了云雾,赫赫镶嵌在白皙的脸庞之上,眼底时不时透出淘气的光耀,晃得多老爷一下一下的偷瞧……
  “你笑什么?”多铎故作凶恶的厉声问道,生怕自己被她那双美眸搅昏了大脑。
  “我笑就是开心啊……”虞姑娘难得的露出了调侃的神情来。
  “你开心什么?”多铎继续凶巴巴的问道。
  “开心着破镜重圆了嘛……”虞姑娘想要继续调侃,却是没那本事,羞赧红了脸庞。
  “哼!鬼话!”多铎受用至极的扭了扭眉毛,却不肯就这么轻易的被她牵着鼻子走,死活别着头不肯理人,权将那脸红心跳的俏人儿当做了透明,更别提重续此前的温存了。
  这般光景本该由俗定约成的继续讨好来完美落幕,谁料虞小倩从来不肯乖乖的随大流,只见那脸色嗖地一变,转即就拉长了一张晚娘脸,脆声脆气的威胁道:“姓爱的,你是不是不理我?你再不理我,我可要走人了,别以为这里山高水远我就拿你没辙,就是用脚走我也得走回去!”
  多铎重重的翻了个白眼,蓄起排山倒海之势扭头呼喊道:“谁说爷姓爱了?不是让你别乱喊吗?你倒好,一口一个姓爱的喊上瘾了!”临了郁结万分的捏了捏拳头,似要飙泪一般控诉道:“明明是你惹了我,怎地每次都要我来哄你?你这个女人真是太不贤惠了!!!”
  现代女性本就与三从四德这残害女性的纲常了无干系,不贤惠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事实上主流青年与非主流骚年皆与贤惠无缘,这个词汇基本是用来形容过去的女性或仙女的。
  多老爷是一个被清代妇女宠坏了的老小孩,昔日受尽了众星拱月的捧抬,如今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待遇?
  可叹那位被控“不贤惠”的女生已正式介入了他在现代的人生,真不知道他们俩还会碰撞出何等璀璨的火花……
  房间里充斥着男人的控诉和女人的辩驳,那些男女的喧闹声如除夕的炮竹一般,欢快热烈的响彻鼓膜,等他们终于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屋子里已关了整整一室的热闹,两人各自一怔,心有灵犀的想到:原来吵闹亦可这般热闹,原来喧嚣之后的寂寥也并非绝对无法阻挠,原来“欢喜冤家”一词的释义,就是他再加上她罢了……
  美好的感觉一闪而过,即便萦绕心间长久有效,却不及棘手的问题来势陡峭,多铎原是回盖子岐来找帮手的,不过是顺带让虞姑娘瞧了瞧他营生的活计,再顺便表白了他始终如一的心境。眼下良缘倒是缔结了,正事却还没办。
  花满楼的老板显然不是一般的地痞流氓,而是有强大经济实力做支撑的鳌头,多铎再是擅长打斗,也敌不过人多势众,事发之初尚在气头上,根本没余地去考虑那么多,冷静之后悉心一想,便生出了借力打力的念头。
  盖子岐这帮子流氓正如传言所说的那样,大多是周边地方上的地痞,眼馋江东坪这块煤矿之地,纷纷迁来此地淘金。
  地痞流氓所谓的淘金不外乎是想渗入江东坪,看看有无投机倒把的生意可做,找找有无天上掉饼的好处可捞,拉帮结派自成一体的自是再加一条:威逼利诱煤老板请他们当保镖,否则就整日没事找事的骚扰。
  空置的别墅区里住了大约三五十号人,其中以许朝阳牵头的那帮人势力最强,许朝阳大抵四十来岁,从前还当过一阵保卫科长,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事,给坐了两年牢,出来后纠结了一帮闲散人员,开始了混世生涯。
  他手底下有着十来号人,据说都曾是一个厂区的子弟,哥儿几个光腚一起混大,感情不是一般的好,故而既团结又排外,打也打不散,挤也挤不进,说是一死匣子也不为过。这帮人很快在江东坪站住了脚,如今被一煤老板养着,基本已淡出了盖子岐,整日都在江东坪镇上厮混。
  那经常欠钱的许三就是这许朝阳的侄子,大抵二十出头,仗着叔叔的势力到处坑蒙拐骗,却是一阿斗扶不上墙,常窝在盖子岐昏天暗地的赌钱,除此之外便是到镇上找女人寻开心,总之是比混子还混蛋。
  许朝阳之外另有两拨人,一是由姜岸然牵头的路霸,这拨人属盖子岐第二大势力,下面有五六号人,个个凶神恶煞,又行事狠辣,他们人虽不多,却控制着江东坪通向外界的中型巴士,每个月都能从中谋取暴利,如遇到车老板反抗,则砸车打人逼其就范。二是由沈季军牵头的一拨人,这沈季军倒有实业作为门楣,他在江东坪开了一家夜总会,手底下这七八号人都是用来看场的内保。
  剩下的都是一些散兵蟹将,甚有一些离家的叛逆儿郎,譬如帮多铎看家的杨一兵之流,其余那些个不提也罢。
  多铎所说的蹲点干架,便是从散兵蟹将开始,将阻挠进驻之人一一修理,在惊动了盖子岐的“三大巨头”之后,不得不轰轰烈烈的同许朝阳、姜岸然、沈季军手下的金牌打手硬斗硬的打了三场架。
  这疲劳攻势比骑马打仗耗费的精力更甚,前者是轮番上阵敌众我寡;后者却是帅印在手一声令下,可想而知那段日子多铎过得有多被动,所幸最终完胜告终,里子面子赚齐了。
  不过在此胜利之中,不难看到盖子岐三大巨头其实是愿意吸纳多铎入驻的,否则群起而攻之,立时就能将他拿下,还谈什么打斗规则,此番刁难是一块敲门砖,有本事就站进来,没本事就滚蛋。
  正因为这样,才令多铎揣测着,此行不虚的几率甚高,绝非异想天开的瞎撞。

  【迷情卷】
  『第81话』 看破世事
  “你先在这里歇息歇息,我去去就来……”多铎起身牵了牵窗帘,回头对虞小倩说道。
  “你干嘛去?”虞小倩疑惑的问道。
  “去找两个帮手,待会儿一起回碚县。”多铎一句带过,一副不愿细说的模样,擦肩走向房门口。
  “等等!”虞姑娘一把挽住他的胳膊,神色紧张的轮了轮眼,“找人回碚县干嘛?别跟我说你还惦记着花满楼那回事!”末了见他幽幽的回望着自己,软下口气央求道:“算了,我只是被吓着了,又没有什么大碍,何必要去闹?”
  “那怎么行?”多铎霎时瞪起了眼睛,“若不是我在那里,你多半要被那登徒子轻薄了去!如果不好好收拾收拾他们,灭一灭他们的气焰,那大厦指不定还得出事儿!如若下一次被其他姑娘碰上这事儿,她能有你今儿这么好运么?”
  多铎这么义正言辞的一说,虞小倩倒无话可驳了,甚而也心有余悸的担忧起来,回想起当时那恐怖的一幕,实在不敢想象这厄运如果真的落实到哪个女孩身上该会怎么样……末了,却不愿让他去涉险,忙不迭开口支招,“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把人家大老板怎么样呢?不如报警吧!让警察去管这些事!”
  “报警?呵……”多铎抬眼望了望天际,冷哼出声,一脸不屑。
  “怎么?警察不管么?”虞姑娘傻乎乎的眨着眼睛,回想起盛夏时节的那个大雨天,眼前这个男人且将她说的“报警”当做了“抱井”,这才过了多久?他竟已破茧成蝶,融入了现世,甚还自有见地了?
  “没有坐实的事儿,他们当然不会管!”多铎调回视线看着虞小倩,似是夫子教育门生一般殷殷说道:“官府是不会为一桩不曾发生过的案件抓人的,防范于未然只能靠民间力量,早前你同我说碚县的治安不好,我还当是挽留我的托辞,谁知竟真是这般不妥,若非得知这一点,我早就搬去别的地方了,何苦留在碚县讨嫌?”
  “你……你留在碚县是因为这里治安不好?”虞小倩眼神清雅的看着他,心思兜兜转转一番,明白了过来,为这份关切动容的倚上了自己的头,落下眼帘道:“如果不是我今天主动来找你,你难道打算永远不告诉我这些事么?”
  “永远有多远?”多铎失笑,轻轻推开她来,偏头看她说道:“倘若我能及早在这荒唐的时代站住脚,离坦诚相告便不会太远,但倘若我久久未能如愿,便是当真永远不能相告了。”
  虞小倩一瞬不眨的抬眸看他,心有所感的问:“是我错过了什么大事吗?为什么你总是一副对现代不满的样子?”
  多铎沉寂良久,临了,终于轻描淡写说:“大事谈不上,只是偶见真相,令人不堪世事如此潦草。”说罢一顿,面色怅然的说道:“还记得我们遇上的那帮子贼吗?”
  “嗯嗯……”虞姑娘聚精会神的洗耳恭听,忙不迭的点着头。
  多铎或是被她这讨喜的模样逗乐,那惆怅的心境也相应回升不少,却仍是不免低落的说道:“……那帮人,不久前,全给放出来了,什么原由王京力没说,只是约我一起喝了次酒,席间天南地北胡侃,正经事一句没说,末了也不问究竟,只把落户的事儿替我给办了,此后亦相约喝过几次酒,仍是把酒言欢罢了,我琢磨着有些事古往今来差不离儿,明白即好,何必再提?这世界就这么荒唐,看懂也就罢了。”
  虞小倩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禁问道:“不会吧……那帮扒手偷乘客钱包是事实,怎么会说放就放了?”
  “哼……”多铎再一个冷哼,末了自嘲的一笑,“有什么会不会的?你当我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既然世事潦倒,何必克己做人?倘若这世道只认钱和权,那么爷便随这个大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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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十分,一辆出租车载着一行四人飞奔在公路上,副驾座上的人苍白萎靡、满面流气,后排座靠左的漂亮姑娘微微蹙着眉心,神色显得有些忧虑,在她的身旁即全车最不舒适的位置上,坐着一个英挺魁伟的男人,这男人眸如星辰的直视着前方,仿佛在竭力为那飞奔的车辆照明一样,相邻的右窗座位上坐着一精瘦之人,那人形色精明、一脸凶相,身上穿的黑夹克鼓鼓囊囊的,不知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这辆出租车即是开初载多铎和虞小倩来盖子岐的那辆车,副驾座上的人是盖子岐臭名昭著的混子许三,那漂亮姑娘左不过是来访虎穴的虞姑娘,她身边男人则无疑是今晚的主角豫亲王。
  搬兵搬来了烂赌鬼,这一出本已是悬念重重,却不及右窗座位上那位悬念大,连多铎自己也没想到能请动他――盖子岐三大巨头的头领之一:姜岸然。
  本是看好姜氏集团的好勇斗狠,试着向姜岸然提出借一两个手下,不料昔日交情不深的姜氏竟然当即首肯,且让人万分差异的亲自上阵了。
  冬季的傍晚毫无诗意,漫天的铁灰低压在头顶,道路时而狭窄,时而开阔,时而蜿蜒,时而直挺,前路茫茫延伸,后路隐没于车尾。天,愈来愈黑了。
  坐在这样一辆车里,即便初衷是为着讨要公道,却令虞姑娘产生一种幻觉,像是要一同奔赴罪恶的地狱。
  除了身边的多铎尚能散发出让人安心的体温,其余两人都像是从坟坑里爬出的恶灵,加上司机那一言不发的绝对静默,不免令气氛更加诡异。
  当夜幕披星戴月的正式降临,车终于驶入了灯光点点的县区,一行沉默的人终于发出了些许动静,坐在副驾位的男子百无聊赖的挠了挠后颈窝,扭头朝多铎说:“金豫忠,你说话可得算话,我陪你这么走上一趟,欠你的那笔钱可就‘化’了。”
  多铎凛严的看了他一眼,还不及开口说话,身旁的姜岸然便奉上了一句阴寒的咒骂,“许三我他妈告诉你,有什么屁话都在这儿说干净,待会儿若是敢在外人面前唧唧歪歪,让人看了咱们盖子岐的笑话,你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许三心虚的瞥了姜氏一眼,敢怒不敢言的吞了口唾沫,悻悻然扭回了头去。
  姜岸然历来手段狠辣,连许朝阳也要敬他三分,何况是许三这坨烂泥?
  从姜氏的一贯作风来看,他对目前盖子岐三方鼎立的局面很是满意,因而从不在盖子岐惹事搞内讧,反倒对打击内乱分子格外热衷,这在盖子岐不是秘密,量许三也不敢挑衅他的权威性。
  眼看姜氏一语平定了杂音,多铎也无心乘胜追击,只偏过头去低声安抚了一句,
  “算了姜哥,何必动气,三儿那脾性你知我知,肯跟着来亦是种长进,咱都是蹲一个坑儿的人,拉扯着一起往前走吧,能走到什么地步看他自个儿造化。”
  这话挺合姜岸然的胃口,多铎话音一落,他便缓和了脸色,瞥了多铎一眼,淡淡说:“放眼盖子岐也就只得你还把他许三当做一号人,连他叔叔都把他当做一牲口了!金豫忠,好好混,我看好你!”
  多铎露出一抹慧黠的笑,末了打了个哈哈,朗朗说道:“姜哥见笑了,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好好混谈不上,过日子求个吃喝不愁,走江湖求个公平公道,仅此而已。”
  姜岸然再度瞥了他一眼,已是满目认可,一抬下颌,道:“好一个‘公平公道’!今天这一趟,就为了公平公道!”

  『第82话』 以一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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