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在冷宫种田》第19/107页


  张太监急着吃丸子,没顾上教训小子,夹起一个咬了一口,就是一愣:“咸的?不是汤圆,也不像元宵啊。这是什么?”
  陈项这才揭晓答案:“这是鱼丸。桂花姐说,用您昨天没用上的那条黑鱼做的,怎么样?”
  张太监吃完丸子,美滋滋地喝口汤:“大抠那小子要是知道了这菜,又要肉疼一回了。”再喝一口汤,汤里适当的姜辣味激出一点汗意,加上那点若有若无的微酸,仿佛胃里淤堵的块垒都开始消褪了。
  这道鱼丸虽是荤菜,可鱼肉相对较好克化,而且无论从卖相还是口味来说,吃着又清淡又开胃,张太监一点也不觉得吃它是种负担。
  他不觉吃完三个,就要接过汤勺来盛,却叫陈项端走:“桂花姐说,这鱼丸再开胃也是肉,不宜多吃,您一次最多吃三个就不能再吃了。”
  张太监吃得正上瘾,顿时急得站了起来:“我能吃多少我还不知道?快给我拿来。”
  兽苑师徒俩为了两颗鱼丸反目在即,重华宫这边,继田大壮急吼吼地把尾款送来给吴桂花结清,她交出蒸肉方子之后,吴桂花又迎来件喜事。中午吴进把她早前要的花种带了过来!
  虽说她的花种是拿来打掩护用的,可掩护也得认真打,不能随便用点野花野草就行了。所以她托吴进寻的是牡丹种,菊花种,兰花种等听上去就像名花的种子,实际以她这点财力,人家也不可能卖给她名贵品种,何况真正的好花人家都是分枝扦插来的,这些种子都是最好养活的大路货罢了。
  吴桂花也不管现在是不是种花的时候,反正种子并不稀罕,所以她得了种子,当天下午她就扛着锄头去了鸣翠馆,把它们全点了下去。
  拢共划出来二分地,沿着地边点一圈种也不是啥重活,吴桂花边玩边干,太阳没下山就干完了。
  到她从鸣翠馆出来扫着宫道回重华宫时,晚霞已经如彩缎般铺满了大半个宫室和整条宫道。
  她去了厨房,看见虎妹把菜洗好,面也发好,单等着她洗米下锅,心情就更好了。
  做馒头时,吴桂花就手用边角料捏了个小兔子,给兔子拿红糖水点了眼睛。这么个哄小孩的东西硬是兴奋得她满院子跑个不停。
  吴桂花吃罢饭,看她实在高兴,索性拿张纸糊根棍子给她做了个纸风车,让她拿着好好去玩。
  虎妹险些没高兴疯,连兔子被小二黑偷偷啃了都不管,满心都投到了新玩具上,手指不歇气儿地点着风车尾巴,眼睛一直粘在上面跟着转悠。
  到了要睡觉时,吴桂花喊她几回她喊不回来,想想她房里没有油灯,她这么大个人了,到夜深了,她看不见,自个儿肯定也会去休息,索性不再管她,回房休息去了。
  她这两天精神头是不错,可那是被白花花的银子刺激的。毕竟她一个人操持了场大宴,又连轴转了这么些天,身体早乏了,如今事情已了,回了房吴桂花几乎是沾枕就着。
  昏昏睡了好一大觉,半夜的时候,吴桂花被渴醒了。
  她摸索着要披衣起床,忽然间一下惊醒:她床头坐着个人,那人还在呜呜哭!
  吴桂花汗毛倒竖,哆嗦着抄起枕头就要砸:“谁?!”
  “我……”虎妹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来。
  吴桂花扔了枕头,气得差点上手抽这熊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想吓死我吗?快回你屋睡觉去!”
  “我,我不走。”虎妹哆哆嗦嗦地说:“有,有鬼,我不走。”


第22章
  吴桂花一听更来气了:敢情她这一个多月逮着这孩子讲故事反封建,全是白干的啊!
  她都气清醒了:“不是跟你说了?这世上没有――”
  “呜……呼……呜呜呜呜……”不知打哪儿一阵怪叫,恰好为她的话配了个音。
  虎妹“嗷”地一嗓子扑上来,死死抱住吴桂花:“鬼,鬼,你听见了吗?鬼~”
  吴桂花即将冒出来的一身鸡皮疙瘩,被她这一扑一抱,只留下一身的火气:“撒手,快撒手!你多热你不知道,你这死孩子你快撒手啊!”
  到她奋力从那双铁箍一般的手臂中挣出来,整个人已经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了。
  她一股作气把那坨巨大的牛皮糖推到门口:“走走走,别耽搁我睡觉。”
  虎妹扒着门框,“哇”地哭出来:“姐姐我怕!”
  “有啥好怕的,你听错了,那不是鬼,是风,刮风的声音。”吴桂花坚决维护无神论。
  “冤……冤啊……”女人凄厉的哭喊划破夜空。
  “……这也是风声?”虎妹嗖地蹿回了床头。
  吴桂花:“……”外头那个要真是鬼,那一定是专门来拆她台的。
  反正吴桂花绝不会承认自己的科学发展观在摇摇欲坠,她重新抱住了枕头,硬声道:“那是墙跟电存在一起会录影。”她孙女说的那叫啥来着?故宫里有时候也会有奇怪的声音和宫女的影子被拍到,人家专家都是这么说的!油漆和电会录影,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鬼母娘娘,对了,信鬼母娘娘,拜鬼母娘娘就不怕了!”虎妹忽然从胸口扯出个坠子取下来,摸黑放到搁灯台的架子旁边,双手合十,倒下就开始崩崩磕头,嘴里念念有词。
  她什么时候还偷偷藏了个坠子?!
  吴桂花:“……”每回她刚有点害怕的时候,这丫头总有本事叫她怕不下去。
  想想这丫头老赖在这儿和尚念经也不是个事,吴桂花竖起耳朵听了听:外头的鬼叫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她即将消失的胆子立马壮了回来:“我倒要去看看,外头到底怎么回事!”
  一回头看见虎妹还跪在那当磕头虫,没好气拽她起来:“你也跟我一道出去!”
  本来虎妹长得跟门板一般宽窄,凭吴桂花的力气是拽不起来的。但这近两个月,她把这丫头当个孩子教,做对了赏。做错了罚,对付她早有了自己的一套规矩,加上手上她还握着“好吃的”这一利器,虎妹不说对她服服帖贴,至少她说出口大半的话,虎妹都不敢违背。
  当下也是如此,虎妹犟了两下没犟动,叫吴桂花手一拍,就不敢动了,任她气喘吁吁地把自己拽出了门。
  先前在屋里,虎妹又哭又叫的,她没留神外头的情况,现在一步踏出门,抬头一望,一轮半缺的月亮挂在树梢,树枝子动都没动一下,哪来的风哪来的雷?但她又没聋,刚刚听见的,的确有声音,难道真听错了?还,还是真有鬼?
  “还,还往哪走?”虎妹抖着问了一句。
  吴桂花这人是个年画英雄,要是她身边没人,说不定早跟虎妹一样瘫地下抖上了,但现在她旁边有个比她怕得还厉害的,那她就不能认怂丢人。
  就跟她训孩子时常说的那句话一样:老吴家出来的,死也要死得漂亮!
  吴桂花当即挺直身子,一手还紧紧扯着虎妹:“走,跟我去外边看看!”
  路过厨房时,捎带手揣上菜刀,想想塞给虎妹,自己拿了根擀面杖,抬头挺胸,横扫千军地往大门走去,一股作气地拉开了门。
  门外……
  门外站着个人!
  吴桂花先往下看,随即悄悄吐出一口气:脚下有影子,是人。
  又觉得头晕,略缓过气儿来,发现那人穿一身皂衣,长发玉簪,站在侧门边的那株桂花树下,正侧头看来,垂下的树枝将他的脸映上深深浅浅的阴影。
  墨发红唇,一张来自六十年前的黑白相片忽然染上胭脂色。
  轰!
  时间遽然远去,吴桂花三魂丢了七魄,一颗心嘭嘭开始鼓噪,不知浮沉几息:这人,这人――


第23章
  “你,你是谁?你,是人是鬼?”她的声音抖得厉害。
  面前这人,就像那张相片一样,冰冷,漠然,没有表情,没有感情,只是站在时间的对岸,冷冷与她对视。
  胸口几乎要炸开,吴桂花伸手扶住墙壁,触手的凉意叫她清醒了片刻:不管这人是人是鬼,先抓住他再说!不管他是人是鬼,她也要抓住他!
  她一个虎扑,纵身跃去!
  那人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做,待要闪避已经来不及了。他身子微微一侧,吴桂花早便紧紧盯着他,旋即跟着转身,但她反应这么快,还是只捉住了一只袖子。
  那袖子入手滑凉,有轻微的磨砺感,应当是种滑软的纱,的的确确是活人的袖子。
  吴桂花死死握住,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还没说话,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一条白影从她左眼的侧角飘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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