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胄荣华》第2/133页


梨落看得自家小姐像是折翼的蝴蝶,飘飘然之间就要坠落,吓得惊叫一声,急忙来扶。却有人比她更快,只觉一阵风飘过,顷刻之间温暖便落入了那人怀中。

周承曜将她抱得极紧,似是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碎了,融入到自己的血脉中。十几日不见,她的四肢依旧纤细得仿佛一折就会断掉,他赶忙松了松手。倒是那圆滚滚的小腹,横亘在两人中间,显得极不协调。

他深知她自小体弱,不易受孕,怀起孕来更是比别人多百般不易。才怀孕那段时间,她日日孕吐,折腾得整个人只剩下皮包骨。他那时说,将来等这个小东西出生了,若是男孩儿,他必定要狠狠地打上几顿,谁让这小东西折磨自己娘亲。她以为他在玩笑,殊不知他是认真的。

再后来孕吐是好了,可随着肚子日渐大了起来,她的行动愈发不便,稍走两步就喘得不行。到了夜里,小腿抽筋也是常有的事儿。她趴在他怀里又是撒娇又是低泣,盈盈泪光看得他怜惜不已。他放下架子哄她,给她揉腿,极尽所能地娇纵她。在她面前,他不是皇室子弟,不是王爷,不是战功赫赫让晋国人闻风散胆的杀神。他只是她的丈夫,只是她孩子的父亲。

他没来这十几日,她夜里可又抽筋了?他不在,她又该如何面对?一定是一个人偷偷躲在被褥里哭得跟只小猫儿似的吧。周承曜的心一阵阵地抽痛着,铁血的端王,也只有面对自己心爱的人时,才会有一腔柔情似水。

他炙热的手贴在她的腰间,透过夏日里薄薄的衣料,直抵她的心底。温暖动了动身子,只想避开他的气息和热度。她自有世家女的清贵,纵然阴差阳错做了他的妾室,和那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也是不同的。她不明他今日此举何意,可那日他分明是不信她的。既然不信,又何必前来。

“温暖。”周承曜唤她名字,无奈又低沉。

这样的语气她太过熟悉,平日里她无理取闹向他撒娇时,他便会这样唤她。只是今日里这语气里,却多了一分无奈与苦涩。

“王爷可是认为温暖在向王爷撒娇?”温暖垂眸,“王爷错了,温暖向王爷撒娇时,是因为温暖心中有王爷。现在温暖心中没有王爷了,也请王爷看在昔日的情分上……”

“温暖!”周承曜沉声道,“什么都不要说!我信你!”信她从不曾与外男有染,信她初心不改。

温暖骤然抬眼看他,他的眼亮若星辰,鼻子高挺,薄唇因为她的注视而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这才注意到,今日他穿了一身玄色铠甲,怪不得刚才在他怀中比平时还要冷硬几分。还在闺中时,二哥带她到茶馆中听人说书,端王诱敌深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是何等的英姿飒爽!

温暖到王府中有些时候了,平日里下了朝,他基本上只着一身素色袍子。有时侯执着书卷半卧在踏上看书,好一番风流倜傥的文人气息。若不是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温暖是绝不信他上过战场的。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一生戎装,风流倜傥中又添几分英气,温暖不由慌神,面上强自镇定道,“王爷是要去哪儿?”

周承曜轻笑,她到底还是担心他的,“晋人犯我益州,皇兄让我率军抗敌。温暖,我要走了。”

温暖悄悄用手按了按心口,心神不宁的感觉让她难过极了。她抿了抿唇,再抬头时面上已是一片笑意,她亲自绕到圆桌边,斟满一杯茶,“温暖祝王爷旗开得胜!”她凝视着他,恨不得将他犹如用刀刻出来般的坚毅容颜刻在脑中。

周承曜接过茶一饮而尽,“本王定不负你期许。温暖,等我,我一定在小家伙出生之前回来。若是无聊,就让娘过来陪你,她最是疼你,有她在我也放心些。”

“嗯。”温暖垂眸看看那笨重的肚子,还有三个月,小东西,你要乖乖的,咱们一起等他回来。

温暖看着他转身,和亲信一起大步离开,心里越发的慌乱。她嘲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又不是不回来了。梨落扶着她到拔步床边坐下,温暖才发现自己已经哭了出来,“梨落,你说他会平安吗?”

不等梨落回答,温暖又自语道,“居然要打战了呢?”三国之间偶有战事,不过大多都在边境上发生。她自小生在京中,家中又多文官,自然是感觉盛世太平。

梨落“噗嗤”笑了出来,“小姐还说心里没有王爷呢,明明就是口是心非。”她一边给温暖打扇一边说道,“王爷定可以成功退敌,小姐就不要担心了。小姐若觉得烦闷,倒真可以将夫人接来府中长住。”

温暖笑笑,不予评价。家里一共三房人,父亲和二叔三叔是一母所出,感情极好,在祖母去世后也不曾分家。母亲是家中长媳,料理家中大事小事,时常忙得不可开交。她的两个小弟弟正是闹腾的年纪,母亲照料他俩都得操碎心。二婶婶身体病弱,常年卧床,也才让二叔房里的姨娘翻了天去,出了那档子事。三婶婶也会协助着娘管事,但到底不如娘亲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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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惨死

温暖在府中养胎,可到底难以安心。那封引起她和端王争端的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有那个人,他在前线可还好?期间母亲王氏来了几次,还带上了温暖的两个小弟弟淇之和涣之,两个玉雪玲珑的小人儿在房中咿咿呀呀地满地儿跑,看得温暖心中不甚喜欢。他们的孩子也会这般可爱吧。

眼看着就要足月,王氏又差了自己出嫁时便从娘家带来的稳婆过来,都是又有技术又顶顶可靠的人。

夜里温暖又失眠了,月光在地面洒下一地银霜。她索性披了衣出去,楼阁前波光粼粼的荷塘里只剩残叶。也不知那人何时才回来!三月,只差一天便三月了!

温暖刚转身,腹中一阵剧痛。这几日常常这样,开始时她还紧张,以为自己要生了,弄得一群人人仰马翻。后稳婆告诉她,临产前这样是正常的,只要不是持续的疼痛,便不用在意。故而,温暖只是稍稍一顿,便提步向前走去。

抽疼一阵超过一阵,五脏六腑都像是搅到了一块儿,腿间还有湿热的液体流出,应该是羊水破了。温暖心中一下子紧张起来,鼓足力气大呼了一声“梨落”。梨落睡得迷迷糊糊,只听见外面在叫自己的名字,可声音又是自家小姐的。小姐怀着身孕,怎么大半夜的跑出去了。来不及细想,她连滚带爬的跑下床去,一堆开门便见一团黑影半瘫在院中。

温暖迎着月光,看见自己的丫鬟惊疑的样子,虚弱地唤了了一声,“梨落,是我!我可能要生了!”

梨落一颤,连忙跑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将扶起,哭兮兮地道,“怎么办,怎么办,王爷这个骗子,还说会在小姐生产前回来的。小姐这可怎么办!”

三月了,到明日就整整三月了。娘亲前几日来,还说起他率三千精兵突袭敌营,生擒敌军将领。半个多月前,他便已大捷班师回朝了。可是现在他在哪儿呢?疼痛沿着血脉丝丝缕缕地漫入心间,心上仿佛长出了一道道裂纹,疼痛渗了进去,心如刀割。

温暖苦笑,在心中对自己说,他不会回来的,你不过是他的一个妾室,又怎敌得过千里万里山河。令一个声音却告诉她,她不死心,那些浓情蜜意怎会是假的。他会回来的,定会来看她的。

“梨落,扶我到床上躺下。你去叫稳婆,再去通知娘。王妃那边,等娘来了再去。”温暖忍痛吩咐。

梨落还未出阁,也是第一次见临产的场面。吓得满脸泪花,哆嗦着穿梭在黑夜中。两个稳婆早已在院中住下,不一会儿就到了。

那边端王妃的凌云阁内,也是热闹了起来。温昕自嫁到王府中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看着王爷与她那三妹妹郎情妾意,她身为正妃只能与一枕清霜共眠。她一早就让人紧盯着那边,今夜守在那边的人来报温暖发动了,温昕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兴奋,上一次还是她被皇上指婚给端王的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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