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路西传奇》第21/133页


娜琪似乎有同感的说:“是很无聊啊,我也不太喜欢呢。”
这次换到费路西惊愕了,贵族们不都是人人以高雅艺术为荣吗?不懂的也要附庸风雅,他见得太多了,娜琪却说不喜欢这个。
顿生知己之感的两人发出了会心的笑声,费路西心中的隔膜瞬间消失了,娜琪似乎不再是他心目中的那个高不可攀的贵族大小姐了。“你不觉得我们刚才的对话很可笑吗?”费路西笑着说:“撒多男爵大人这个称呼会让我做恶梦的。”
费路西和娜琪在角落里开心的海阔天空般闲聊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上次用酒泼了费路西的努库伯爵走过来了,他丝毫不看费路西一眼,只是对娜琪说:“娜琪小姐,你半天不回包厢,方罗公爵找你呢。”
娜琪皱皱眉头,然后对努库说:“我还不想回去,你跟我爷爷说我和一个朋友在一起。”
努库轻蔑的斜视了费路西一下:“朋友?就是你吗,你这样的懦夫与娜琪小姐站在一起不觉的羞耻吗?”
费路西还没来得及有所表示,娜琪脸色一变,寒冷如霜的对努库说:“努库伯爵,你从什么时候可以干涉我的事情了?我的朋友不用你来评价。伯爵阁下还是走吧。”
“娜琪,这种人…”努库仍然想说什么,可是被娜琪打断,“我再说一次,我的事情不用阁下操心。”
努库满怀怒气的走了,娜琪无奈的对费路西说:“他就是这种人,我也不太喜欢他的狂妄和偏执。”
费路西感兴趣地说:“他和你们家看起来挺熟的。”
“他父亲跟我们家很熟,但几年前去世了,他经常到我们家来。”娜琪回答说。
歌剧快结束了,费路西和娜琪分手后回到了家人哪里。他却不知道娜琪从包厢里一直远远的注视着他和贝丝、卡莎。“风流好色的无耻之徒。”娜琪第二次把这个评语送给了费路西,她的心里一股说不出来的气闷,和一点点的羡慕。
每个月的月初是检察官月奏的时间,费路西也不例外。已经是九月初了,他必须的交一份奏章。丑闻劣迹他手头里是有一些,天知道他的手下们是怎么搜罗到的。
想起了经验丰富的西卡多,费路西立刻把他叫来请教。西卡多说:“上奏当然不能奏的太重也不能太轻,要找就找这些不轻不重的,处罚起来也就是罚款禁足等不痛不痒的事情。”
费路西没好气地看他一样说:“你真当我是年少无知啊,我当然知道这个,我就是问你哪些事情是这样的。”西卡多尴尬的嘿嘿一笑,翻出几份材料交给了费路西。
回到家中,被费路西派去打听消息的义勇近卫团士兵回报说,预计明天海潮剑派将会到达京城北门码头。“总算来了。”费路西想:“明天去看看,也许嘉美在其中呢。”
第二天,费路西早早来到了北门外的码头,从早晨一直等到中午,无数的船只进进出出,还没看到海潮剑派的人。费路西不由得怀疑起手下人的办事能力,也许情报有误?看来回去后要好好的跟他谈谈了。
费路西已经意兴阑珊时,一艘挂着大波浪旗的大船进码头了,那是海潮剑派的标志旗帜。船靠岸后,下来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年轻男子居多,个个精神矍铄。看起来海潮剑派对于侍卫选拔相当尽心,费路西仔细观察着,来的人武技都不凡,有几个甚至到了深不可测的境地,不过这跟他自己没什么关系。怎么不见嘉美?费路西很失望的叹口气。
就在费路西准备失望的走人的时候,听见一位老者朗声道:“恭迎派主下船。”费路西的目光又被吸引过来了,船舱里走出一个气派非凡的中年人,不过更吸引费路西的是他旁边的少女。嘉美!费路西狂喜,冲着嘉美使劲的挥着手。
海潮剑派的派主内功精深,一眼瞥到了费路西对着这边挥手,心里不禁狂笑:“哈哈哈哈,我这么多年没到京城了,还是有狂热的崇拜者啊,看他的样子非富即贵……”“咦?是撒多大哥!”嘉美惊喜的脱口而出。派主的心一下凉了半截,这就是女儿嘴里的那个小佣兵啊,就为了这个臭小子女儿甚至不想答应长风派的求婚,害的他采取拖延战术。果然油头粉面的不像好东西。
“我要去见撒多大哥。”嘉美对派主父亲说。
“不行。”
“为什么?”嘉美委屈的说,眼泪一级准备。
“我说不行就不行。”
“我就要去嘛。”嘉美跺着脚纠缠,眼泪二级准备。
“不行就不行,再说也没用。”
必杀技,眼泪出动!
“那你去吧,爹在这等你,快去快回啊。”
嘉美破涕为笑欢天喜地的朝着费路西跑去。费路西很想迎上去给嘉美一个最热情的拥抱和更进一步的表示。可是嘉美的父亲那里对他虎视眈眈,让费路西颇难为情。
“撒多大哥你来码头要出门啊?”嘉美担心的问。
咣当,费路西的心晕倒在地,虽然他的身体还是站着的,他尽量用很自然的口气回答说:“是啊,我正要去安平城找你,谁想到你就来了,天神保佑着我们呢。”费路西突然觉得这样欺骗可爱少女的自己其实是个很无耻的人。
“太好了,我正担心你要出去呢。”嘉美喜滋滋的说:“我带你去见我父亲吧。”
已在京城小有势力的费路西鞍前马后的替海潮派接风,找住处,办手续,忙乎了一下午。虽然累,但为博得嘉美欢心也的去干。
嘉美的派主父亲林洛光,这个人给费路西的印象是武技不错,也有点才能,就是有些功利。比如说,当费路西表示自己是撒多费路西时,他表示‘你就是我女儿说的撒多?’;当费路西表示自己是近卫军上校时,他表示‘能认识撒多大人真是小女的福分’;当费路西表示自己是男爵、检察官时,他表示‘以后小女就托付给阁下了’。费路西没敢再表示什么,生怕激动的派主来一句‘今晚就办喜事吧’。
傍晚,情场得意的费路西回到家里,从宫廷来的使者已经等候多时了。疲劳的费路西别无选择的进宫去觐见八世皇帝陛下。
费路西见到皇帝时,心里立刻感到不妙,陛下阴沉着脸,实在可怕。
皇帝陛下一见费路西,把一份奏折狠狠的摔到地上,费路西看封皮就知道那是自己昨天交的月奏。然后陛下劈头盖脸的痛斥费路西:“你还是朕所知道的那个撒多吗?你看看你的月奏,写的什么混账玩意?朕任命你做检察官,你都做了些什么?难道你的志气都被消磨尽了吗?你这样跟那些年迈昏庸唯唯诺诺的老家伙有什么区别?不要以为朕只有赏赐,朕还有重罚,朕能给你富贵,也能给你牢房!你可知道朕对你有多大希望?你太让朕失望了。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也不给费路西谢罪的机会就拂袖而去。
费路西擦了擦汗,苦笑对自己道:“一直以来太顺了,竟然疏忽到忘记了陛下的天威,从前刚见陛下时,心里还谨记着伴君如伴虎,为何现在却忘记了呢,竟然愚蠢的用这种方法打发陛下。只是现在该怎么办?想靠装糊涂是不行了。”
郁闷的费路西同几个大臣一起去喝酒,再醉了算了,费路西想着。
“你们听说了吗?”某人说:“昨天努库伯爵向方罗家的娜琪小姐求婚了。”费路西立刻竖起耳朵紧张的仔细听着。
“一般求婚者都是十拿九稳了才会上府求婚,免得下不了台。努库伯爵这次却失败了,听说是公爵本人不反对,娜琪小姐的父亲也不置可否,而是被娜琪小姐亲自拒绝了。”听到这里,费路西心情忽而又变得十分愉快了。
“努库伯爵血统高贵,年轻英俊,才华横溢,又是个现任的伯爵,还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娜琪小姐竟然拒绝了。”
“这件事对努库伯爵的打击很大。他虽然血统高贵,但父亲死的早,没留下什么基础,他这次原本是想借着公爵家的势力向上爬,现在美梦破灭了。”还有一个人冷静地分析。
“也许娜琪小姐另有心上人吧。”另一个人说:“不过要比的过努库伯爵的人可不多呢。”
“我们撒多男爵大人可不比努库伯爵差。”一个人不失时机拍马屁。
这些话在费路西心中掀起了滔天的波澜,连努库这样的现成伯爵都需要求助于婚姻手段来巩固提高自己的地位。假如我借助于联姻手段,取得了某些强大势力的支持,陛下真要动我就得三思而行了吧,费路西想道,甚至费路西感觉到娜琪的影子在面前晃来晃去。“我怎么能这么卑鄙无耻。”费路西有罪恶感的骂了自己一句,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第四章官场与情场费路西抬头看了看天空,虽然还很早,但可以看出今天的天气肯定是阴沈沈的。他也不想这麽早就起来,但没办法,他现在是四级的大臣,五天一次的朝会必须要参加。费路西向内城走去,他心中对自己很有些得意感。
这股得意感很快就被不安代替了,朝堂上发生了令人吃惊的事情。几个一向比较低调的检察官竟然接连弹劾几位重臣。不过费路西心知肚明,这些人肯定是与他一样受过皇帝陛下指使的,看来皇帝陛下并没有只依靠他一个检察官。八世皇帝陛下当庭罢免了两位副大臣,还立案审查另外两位重臣。一向深受陛下恩宠的费路西也没有幸免,皇帝陛下以工作不力罪名扣掉了费路西一年的俸禄。
也许皇帝陛下开始大整顿了,说的不好听点就是大清洗。官员们人心惶惶,担心厄运就会掉到自己头上。不过皇帝对费路西的处罚却使得他收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看看那几位检察官的大胆弹劾,而同为检察官的费路西却受到处罚,大臣们都认为是费路西宁愿自己受处罚也不愿意与众人为难,心里对费路西的好感直线上升。
更令人震动的是,八世皇帝陛下宣布建立尚书阁协理皇帝办公,下令凡军国大事,送尚书阁并通报皇帝,并任命了一批很少听说过的年轻人为尚书。朝臣们对此极为不满,这分明是要削大臣们的权。但自从希迪和瓦罗两个首领级别的人物罢相後,朝臣们处於群龙无首的局面,虽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在怨声载道中,这场不同寻常的朝会结束了。
“这事你有什麽想法?”费路西对德尔利问道。
德尔利沈思了一会,说:“自古以来,国家政治中,权力地位重要的有皇权,臣权,军权。如果皇权过强,容易造成君王刚愎自用。而且国家过於依赖皇帝,会形成一种放大效应。就是说哪怕皇帝出了一点的差错,放大到国家就会造成十分巨大的灾难,对皇权的依赖越强,放大倍数越大,假如没有遇到明君圣主,那对国家就是很可怕的事情。”
“而臣权过强,一种後果就是造成重臣欺主的现象,若是有才干的权臣还好,若不是,那就算得上奸臣当道,上下无序。更糟糕的另一种後果就是缺乏皇权的统合,导致朝中党派林立,朝纲紊乱,祸国殃民。皇帝是神在人间的代表,象征著神对万民的统治,权臣无论如何的掌权,只要是臣,那就永远不可能取得这样的象征地位,除非江山易主,他自己称帝,臣权过强的後果,最严重的莫过於此。”
“军权过强,在中央,往往骄兵悍将横行不法,手握兵权的军官肯定会劫持君王,所谓挟天子号令全国。在地方,各地的军阀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国家陷入事实上的四分五裂中。这样完全建立在暴力上的政权岂能长久?一般情况下都是更替频繁,谁兵强马壮谁就上台,各地的军阀为了利益,必然互相混战,这时最倒霉的还是国家。”
费路西静静的听完德尔利的长篇大论,这些虽然似乎与目前的事情不相干,但费路西已经感觉到了其中的关联,以前他想不透的事情也顿觉得豁然开朗。
等德尔利说完,费路西立刻接嘴说:“据我所知,我们帝国一世先皇是在许多大门阀贵族的支持下称帝建国的。所以这些贵胄们势力极强,在朝中占有重要的官职,有著很大的权威。当朝的宰相在一些重大问题的决策上,往往能与皇帝陛下分庭抗礼。按你的说法,这就是皇权和臣权互相制衡的现象。”
“不错。”德尔利赞同的说:“现在皇帝陛下看来打算打破这种均衡了。而且陛下一步步都是有计划的,一开始装作病危,引得大臣们与内宫皇子勾结,然後借此罪名废掉了宰相和一个副宰相,并在宰相这个重要职位上任命了一个昏庸无能的人,这样各派朝臣们均失去了首领。现在又在大臣们没有形成新的领袖时,陛下以迅速的手段整顿清洗,树立起皇帝的绝对权威。目前成立的尚书阁实际上也是架空宰相和中央各部的措施,你看著吧,以後尚书阁将会辅佐陛下成为实际上的决策机构,而外朝的各部门则只有老老实实执行任务的责任。尚书阁的这些尚书们没有雄厚的背景基础,他们全依赖於皇权的光芒,所以陛下很容易就能掌控这批人,不怕他们再有什麽不轨。”
费路西忽然插嘴说:“肯定没这麽简单。陛下如此的煞费苦心,目的难道仅仅是为了树立起自己的绝对权力吗?这麽做冒的风险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已经是很有权力得皇帝了,何必在为了那一点权威冒著失去一切的风险呢?除非还有更大的目标值得他这麽去做。”
德尔利讪讪的说:“陛下的雄心壮志,大人你不是早看出来了。”
费路西看著窗外,淡淡的说:“陛下的愿望大概就是前无古人,光照青史吧。”
“听大人的语气,好像不太乐观?”德尔利小心翼翼的问道。
“嘿嘿。”费路西意味深长的一笑,又说道:“我猜测,陛下的动作不止如此,这些天肯定还有大动作,蓄谋已久的事情陛下是不会放弃的。”
“蓄谋已久?”德尔利害怕的嘀咕著:“这个词能用来说皇帝陛下的吗?”
一个近卫团的士兵在门外报:“大人!有一位海潮派的派主和他的女儿一起前来拜访大人了,现在已经在门外。”
什麽?费路西慌神了,派主来是无所谓的,嘉美怎麽也过来了?
嘉美文静的坐在他父亲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费路西。一番客套后,派主说:“听说大人在陛下面前甚的恩宠,在下有一事相求,大人愿意帮忙,就是对敝派的大恩,敝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费路西说:“大叔不用客气,你我叔侄相称即可。有事但讲。”
洛光派主说:“那在下不客气了,此行还是为了侍卫选拔之事,切望贤侄其间帮忙,能为敝派多争得几个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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