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奴童养媳》第19/20页


  “这……你从哪里取来的?!”只消看一眼,罗云瑶便脸色惨白,捏着纸的手微微颤抖。
  “自古以来清官不多,但贪官倒是随手一捉就是一把,县太爷这些年捞了不少油水吧?如果我把他收的贿银清单送到御史台,你想他还能当多久的官?搞不好连顶上人头都不保。”一顶乌纱帽而已,他要摘不难。
  “你太卑鄙了,居然使小人手段!”她气得牙根咬紧,怒目而视。
  “要论卑鄙的话,我还不及你爹,你真以为他所做的事能瞒天过海吗?没他的默许,潜官徐锦春会上井府的船搜查?官官相护的道理人人懂,既然是官,怎会不看县太爷面子?同济女婿的家业,岂有不放水的道理?”
  “你……你知道什么?”她表面不动声色,却暗暗心惊,有些事她也是事后才知情的。
  “他收了夏镇东的银子合演这场戏,抄了井府的船后,一方面施恩井府好从中得利,一方面放任夏镇东的私盐流通好收取对方孝敬的银两,一个官位两边讨好,想一想他的胃口还真大。”井向云神色漠然的揭出事实。
  “锦祥号”上的私盐,其实是夏镇东命人放的,他藉由县太爷这条便道运盐上船,这一计就算不能一举扳倒井府这个对手,起码能削弱不少实力,让他河洛夏府在贩盐上多少能分一杯羹,不落人后。
  至于县太爷,一手收下夏镇东的银两,睁一眼闭一眼的任其栽赃陷害井府,另一手却伸向井府的财库,说好听点是以亲家姿态出面为其关说,但将来握有财务大权的井家长媳是他女儿,这条财路等于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他何乐而不为?
  “你胡说,别诬蔑我爹!他是县太爷,不可能知法犯法做出贪赃枉法的事,你休想造假诬陷他的清白。”罗云瑶嘴硬的否认,
  她爹不能倒,爹一倒,她也跟着完了。
  井向云脸上笑意极冷,亲手端着汤碗走到她面前。“喝下去的话,这事就是子虚乌有,否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必他说想必她也知之甚详。
  “这……这是什么?”闻到了汤药的气味,她脸色煞白。
  “绝、育、药。”怕她听不清楚,他刻意一字一字地念出来。
  “什么~~绝育药?”他……他居然想要她无法生育~~好狠的心呀!
  他冷酷的讽笑道:“当日你逼我写下休书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大嫂,人把事做绝了会有报应,你不给人后路走,今日也该走投无路了。”
  她骇然,“你大哥不会允许你断他子嗣的,我的孩子一样是你井府子孙,他得喊你一声二叔呀!”她慌了,还想对他动之以情。
  “大哥的枕边人不只你一人,他的孩子自有别人生,少你一个不算什么。况且据我所知,那个叫伶儿的女人己经有了身孕。”
  至于是不是井家的种,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青楼女子无真爱,个个恩爱唤夫君。
  有了身孕……罗云瑶的眼神变了,变得疯狂而偏执。“你……你为什么可以这么绝情?你不知道我一开始爱的人是你吗?我一点也不想嫁给你兄长,我不爱他、不爱他!”
  “既然不爱他就喝了它,一了百了,让我看看你对我的感情有多深。”然后,她很快就能知道一个男人的心有多狠。
  “喝就喝,我对你的情意绝对比一无所有的童养媳多。”被他一激,她发狠地抢过汤碗仰头一饮而尽。但是喝完之后,她才有些后伯,懊恼自己太过冲动。身为大房正妻若无子嗣,那她当家主母的位置还能坐得稳吗?
  “你真的喝了贱人!宁可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作践自己,可真是我有情有义的好妻子。”一道带着怒意的男音忽地扬起,来人正是井向天,他不该对她寄望的太高的,人若自私,药石罔效。
  一听见熟悉的声音,罗云瑶心先凉了一半,再看到丈夫怒气冲冲走来的身影,她当下眼前一黑,差点晕厥。
  “你……你不是去收帐?”以他早出晚归的作息,此时该在外头奔波才对呀?
  “你是不是想着我很笨,知道妻子心里有别人还和她同床共枕?今天我就老实告诉你,你喝下『绝育药』正如我所愿,因为我从没想过要你生的孩子。”所以他才由着妻妾互斗,吃过亏的莺声绝对晓得如何让女子交欢后不孕。
  “你……你说什么?你不要我的孩子?!”罗云瑶惊得身子摇晃,几乎站不稳。
  “你有惊人的美貌没错,可惜心肠恶毒如蛇蝎,若是生下和你一样性情的孩子,我井府可还有安稳的一天?你错就错在做得太绝,连清雅妹妹也容不下。”
  那一天起,他对她的夫妻情分便就此断绝,她的赶尽杀绝令人寒心。
  “陆清雅……又是她~~你们两个就是为了她才对付我是吧?因为我对她不留情,你们也不想让我好过……哈哈,你们尽管护着她,我就不信她能一辈子好运,若有一天落在我手中……”她定要她生不如死!
  受到刺激的罗云瑶放声狂笑,眼中满是妒恨和愤汽,她恨陆清雅的存在,抢走原本属于她的井向云,她不甘心,她的不幸际遇全是那个该死的童养媳造成的。
  “大哥,接下来是你的家务事我就不插手,管好你的妻子别让她乱咬人,要是她敢再动小雅一根头发,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其实一个女人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已经是最大的惩罚,夫君无情,她下半生的依靠等于是空了,从此只有孤寂和落寞,没人能安慰她的空虚。
  “清雅妹妹在哪里?”井向天倏地捉住弟弟的手臂追问,不让他离去。
  井向云一根一根扳开兄长的手指,面色冷峻的表示,“那就是我的事了,不劳大哥操心。”
  “井府的财产你不要了吗?庶出的你也有一份的。”井向天自以为这是一份令人心动的诱惑,没有人拒绝得了。
  像是同情,又似怜悯,井向云深幽的目光在兄长脸上停留了一会。“大哥大概不晓得爷爷留下的遗嘱有两份吧?你和大娘毁掉的那一份是假的,另一份真的早在我手中。”
  “什么?”井向天一听大惊,瞪大眼骇然不已。
  “不过大哥放心,我不会和你争,井府这块饼我嫌小,你想吃就拿去吃吧。记得照爷爷生前所言――好好守成,不出大乱子总饿不死。”井向云一脸淡然的说,兄弟相争太无趣了,要抢他也要去抢别人的,这才是马贼本色。
  “那你呢?”并向天就不信弟弟一点也不在意井府的一切,肯定是另有图谋,他不相信有人会放弃近在眼前的财富,那是傻子的行径。
  井向云笑着拿出遗嘱,当着兄长的面撕成两半。“我有两只手,天下尽在掌握中。”
  “你……”看着他飞扬张狂的神采,井向天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第10章(2)
  “看在我不和你抢财产的分上,以后对我娘多点关注吧,别处处打压她。”井向云半开玩笑的说道。
  “你要离开井府?”井向天讶然。
  井向云毫不留恋地一挥袖子。“是呀,因为我要娶老婆了,总要自立门户。”
  “是清雅妹妹?”
  井向云不回答,但眼中的笑意令人一目了然。“就不请大哥喝这杯喜酒了,我娘对这媳妇可非常不满意呢。”
  “我不会恭喜你的。”井向天眯起眼,面有不甘。
  “不必,我们自个开心就好。”一说完,井向云随即爽朗的大笑,真的两袖清风离开井府,反正他想要的,井府也给不了他。
  但是出府不远处,有道纤细身姿立于金阳下,用浅浅笑墙迎接他,将白哲小手放入他大掌中,任他紧紧握牢。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真用了『绝育药』?”陆清雅看着他问,一生无子可是件悲惨的事。
  “不,只是『避子汤』,几年内不易受孕而己。”不过他们夫妻不睦,想有孩子也难了。
  她轻叹地偎向他怀中。“有仇必报,得罪你真的很可怕。”
  “哼!就你吃定我,不但不怕我还一脚踩在我脸上,让我颜面无光。”全天下只有她一人敢当他是无牙老虎。
  她低低轻笑。“那是因为我爱你。”
  闻言,他先是一征,继而狂喜。“多说几遍我就原谅你。”
  “向云,这一辈子,我都跟着你好吗?”她终于深情款款的回应他的感情,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他喉头一紧,想笑却哽咽了。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牛羊成群、绿草如茵、百花盛开,风吹草原发出沙沙的声响,粉的、红的、黄的、紫色的花朵在花海中摇曳,顶上是一片湛蓝晴空:不远处,马嘶声一声接着一声,千百匹马儿形成壮观的景象,其中一匹高大骏马毛色光亮、四腿修长,一顶野花编成的花冠戴在马首上,在英挺中增添了一丝趣味。
  穿着红嫁裳的新娘子被高高抱起,由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牢牢揽着,一双俪人共乘一匹马,马蹄一扬,裙摆飞扬,奔向巍巍高山。
  青山绿树、流霞飞瀑,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她成了他的妻,两人相对凝视无语,眼中充满情意……
  是梦吧?在她陆清雅短暂如流星的生命里,原来也有一场黄梁梦,死前能做这样的美梦,她一生也值得了。
  在梦里,他是爱她的,她已了无遗憾。
  “娘、娘……”
  忽远忽近的,隐隐约约传来童稚的叫唤声,那是她来不及出世的孩子吗?
  对不起了,娘真没用,没能保住你,下辈子找对人家投胎,不要再当我的孩子,我就要死了……
  两行清泪滑落女子脸颊,闪着晶亮的光芒。
  “……娘,不要睡了,快起来陪阳儿玩。我要放风筝,好大的风筝嗅,飞高高......,
  是谁在喊她娘?吵得她不能睡个好觉……醉月楼的姑娘都打扮好了吧?该出去替她赚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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