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沧海》第2/512页


……

“小王爷先醒了,快,把小王爷移开。”

“看来只是磕破了头,没有溺水,这样醒过来应该就没事了。”

一名身着轻质皮甲有点年纪的病儿检校官扶着钱惟昱的脑袋,正在仔细包扎,一边翻着他的眼皮检视。看到钱惟昱睁眼,如释重负地庆幸公子已经安全,准备放下小王爷再去看看大王的情况。

旁边几个亲随侍卫就更加激动了,他们的职责所在就是要保护好小王爷,刚才回头潮打过来的时候,那个拉着小王爷的侍从居然脱手了,想想都是一身冷汗――这小王爷要是有点事儿,他们岂不是都要掉脑袋?

钱惟昱其实已经醒了几十秒钟,只是一开始夺舍而来的顾胖子的灵魂记忆和这具**本身的记忆融合过程比较激烈,让他脑炸欲裂脑洞大开,所以不能第一时间挣扎着起来。

歇了一下神,睁开眼后,钱惟昱自然是看清了面前抬着自己的那个人,钱惟昱自己的记忆可以让他从对方的服色辨认出这是一个病儿检校官;不过这一信息经过另一个灵魂的记忆过滤处理之后,又对这个名词生成了一个条件反射一样的新描述:老军医。

自己居然被一个老军医搂着检查身体!这些人不是只会看牛皮癣小广告上的脏病的么!两世为人的钱惟昱不由得浑身哆嗦吓了一个激灵,随后立刻忍痛撑起身子,以示自己已经无恙。随后,钱惟昱本人的记忆又强烈起来,让他想起了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父王!

“父王在哪里?父王怎么样了?”一念及此,钱惟昱脱口而出焦急地嘶喊,语气中充满了仓惶。

在旁人看来,实在是不得不为小王爷的孝顺之心感动不已:区区十岁的小小孩童,自己刚刚受伤,居然醒来第一时间就想到同样遇险的父王,实在是仁孝的典范啊!

殊不知这具**只是其原本的那个灵魂还非常仁孝慈善,童真烂漫;而另一半夺舍而来的灵魂却是阴暗不堪、历经人间世故;只不过如今两个魂魄刚刚融合,还没法彻底改变这具**的行为惯性罢了。

“小王爷放心,大王已经捞上来了,赵检校已经查验了尚有气息,大家正在想办法让大王多吐出一些江水。”

本来么,十岁的孩子哪里知道如何急救,不过就在钱惟昱的灵魂陷入呆滞地时候,另一半夺舍的灵魂终于趁着本体大脑当机的空档乘隙而入活泛起来。

“嗯,对面那个人应该是这具身体的便宜老爹,而且看上去非常尊贵,救下来总是没错的,这可是一笔低风险高收益的大投资啊!等等,是溺水?而且,现在是古代,五代吴越国?好家伙,这时代应该没人懂溺水急救术吧,运气不错,刚刚穿越就捡到一个装逼卖好的机会。”

顾胖子的灵魂心念电转思忖出对策,立刻驱使着钱惟昱的**发号施令起来:“快,你们把父王倒背过来,然后抠他的喉头,对,就这样,再颠几下,然后放平仰躺!”

钱惟昱公子指挥着,等到父王钱弘佐把江水吐得七七八八之后,他走上前去,用十岁孩童的稚嫩小手按着钱弘佐的胸口按压,然后掰开钱弘佐的嘴吸饱新鲜空气鼓着嘴往里吹。

人工呼吸,心脏按摩,后世是个人都会吧。钱惟昱折腾了几下示范过之后,因为自己肺活量和臂力都不大,就指使那个“老军医”和旁边随侍的宫女分别过来照样按压和吹气。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吴越王钱弘佐悠然转醒,虽然身体依然孱弱不堪,但是好歹是暂时捡回来一条性命。

侍立一旁指挥的钱惟昱慢慢整合着前后两世的记忆,一边检索着自己后世的历史知识,等到便宜老爹醒过来时,他差不多也厘清了思绪。

随后,不由愕然:自己是钱惟昱,老爹自然是吴越国忠献王钱弘佐了!

前世是个杭州人,还是个博览群书的装逼侠,如今的钱惟昱自然知道,按照《吴越备史》作者钱俨的记载,其兄钱弘佐正是死于后汉天福十二年六月!

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父王这一次溺水之后就会不治而亡?随后就是因为正逢乱世、自己年纪幼小、父王担心国立幼君社稷不宁,才不得不临终遗命传位于其弟,随后开启了吴越国兄弟相传三世的历史?

那么,岂不是说,历史在自己刚刚穿越过来的第一刻,就被自己改变得转了方向?而自己的身份,本该是个马上就要被自己的“王叔”取代其王位继承资格而过气的“王侄”?

“我靠,怎么会有我这么睢的装逼侠穿越者?劳资对历史的先知先觉啊……可惜了。”

怀着对自己前世熟读史书能力的哀叹,某装逼侠灵魂不由得一阵扼腕。看来,新的漫漫人生路,只能是先知不足实力补了。

...


第2章 父王





钱惟昱的便宜老爹、吴越王钱弘佐被调治医士、扈从牙兵护卫着,以最快的速度送回杭州城。

毕竟被潮水打入江中许久才捞上来,其所受创伤乃是非同小可的,不仅有溺水导致的窒息、缺氧,而且受寒和有可能出现的肺部积液、甚至过度惊吓都有可能在这个医学落后的时代造成严重的后果。所以钱弘佐自然是只能坐轿,不可能骑马乘车了。

钱惟昱望着父王被抬上轿,自己也在亲从护卫的扶持下坐上了后面一顶小轿跟在后面回城。

负责钱惟昱安全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名叫顾长风,也算是浙东将门世家的子弟,才年纪轻轻就做到了一名内牙军都头,下面掌管着一百名亲军。

刚才在江堤上的时候,这个顾长风拎着钱惟昱逃跑的时候,一个不留神没有拉紧,害得钱惟昱被潮头冲到了石头上,着实把顾长风吓出了一声冷汗,此刻只能是更加倍加小心地伺候着。

不过,身边侍从的那些心眼儿,钱惟昱此刻自然是没有功夫去关心的,坐在轿子上,他一直在盘算如今他即将面临的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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