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仙》第409/740页


  南风从虚境里逃回来,撇下云清独留禅室,自己走去常青殿,向火铃儿寻衅。
  火铃儿又提起那道军令状,并向他要妖王的人。
  见过桑雅后,对这内中隐情,他已猜出十之**,索性直接把话挑明。
  象牙盒一事被他识破,话又明说到这份上,火铃儿干脆也不忍了,一巴掌拍上炕桌,喝道:“南风,有人说你对我苍狼盟有反心,我还不信,今日看来,此言不虚!你以为那一纸军令,是写来玩耍的吗?作为盟主,我自有我的主张,岂容得他人左右?你休要在此与我打哑谜,今天我就等你一句话,狞灭天子,你到底是否有那个本事,给我捉来?”
  南风恨得咬牙切齿,生硬地回答:“南风无能,恐怕要令盟主失望了。绝望之陵守卫森严,狞灭又贵为天朝至尊,我哪怕本事通天,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跑进去绑妖王。当日在中军帐,我欲进献的**血源,就是你桌上那象牙盒,你既已从别的途径获得,我还上哪寻第二个给你?你这不横竖都能治我的罪吗?”
  这一次,仰天大笑的是火铃儿,直笑得南风背脊凉,气焰矮下去一半,缩着脖子问:“老夫并未说错什么,盟主笑从何来?”
  火铃儿道:“南风长老,我笑你若非心虚,又为何要事事瞒我,非得我从别人那里获知真相,才肯低头认罪呢?”
  南风终于难掩惶恐,紧张地问:“盟主所说的隐瞒,到底所指何事,不妨直说!”
  火铃儿从塌上走下来,逼到他面前,“我听人说,那个妖王狞灭天子,是你的亲儿子,你来我苍狼盟,是为做卧底,是为,反!我!”
  “你说什么?”遭他怒吼,南风瞬间就面如死灰,瘦小的身子也抖成一团。
  这个消息,不用问,也知是南宫向透露给他的,可南宫向又是从何而知?此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火铃儿重重一哼,讥讽道:“南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火铃儿从元神到鬼魂,躲在幕后近千年,直到现在,才算真正修得人身,来到世间。在这之前,一直是你在幕前跑腿,你仗着我的势,都干了些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我让你去妖族天朝卧底,你就去搞大女人的肚子,还与她生下孽种,现在为这孽种,更要背叛我,做我苍狼盟里的奸细,你真当我是傻瓜吗?”
  南风又急又气,刚进来时的理直气壮,已荡然无存,哆嗦地指着他道:“火铃儿,做人和说话,都要凭良心!我南风与你,共谋六界大业,何止区区五百年?这么多年里,我对你有多忠诚,难道你不清楚吗?现在为一个当年置你于不顾,差点害得你元神散去的人,就要与我反目,你就不怕再着他的道?”
  话这样直接,火铃儿打了个冷颤,南宫向那张虚伪的脸,在眼前连晃了几下。可他生性多疑,遭南风直言不讳地揭穿,疑心反而更重了,故作糊涂道:“你说的他是谁,我不知道。你又凭什么认为,是有人在从中挑拨?我讲的这些你若不服,敢对天誓,妖王不是你的私生子,与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吗?”


第五百二十四章 恶有恶报之决裂
  南风与火铃儿关系恶化,自从弄明白,是南宫向在从中捣鬼,就再也忍耐不住,主动去找火铃儿兴师问罪。谁知没等他说完,火铃儿就反过来逼问,狞灭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儿子。
  火铃儿看上去胸有成竹,对真相,明显已了如指掌,他若继续撒谎,无疑是自讨苦吃,只好拿出打赖的本事,横道:“是又如何?男人酒后犯浑,何至于这般大惊小怪?并且这些陈年旧事,我知道的也不一定比你早!”
  “哈哈哈--”
  他不打自招,火铃儿拍巴掌狂笑,“这不就对咯?你说过去对我忠心耿耿,我一点都不怀疑。可自打你得知这事之后,所谓的忠心,就成了狗屁胡说!有道是空穴不会来风,你有异心的传闻,不正是最近才传出来的吗?既然妖王是你私生,我火铃儿可不敢奢望,在你眼里,我能重要过他!我们二人中,你会偏帮于谁,又会不会联合我这个外人,来对付亲子,还用猜吗?什么绝望之陵守卫森严,纯属借口!你夺不了他的人,难道连个盒子都夺不回来?据说这象牙盒,从云南到中原,你有无数机会可以抢夺,却都白白放过,等已经到我手里,才放马后炮,说便宜话,是打算将本帅,当三岁孩童戏耍?”
  言之凿凿的一番对质,南风听得汗如雨下,惊恐地望着他道:“盟主,你疯了吗?大战在即,你怎能随意地听信奸人谗言,而失去对我这最得力助手的信任?”
  他此话属真心良言,落进火铃儿的耳朵,就成了自我抬举自,反感道:“我呸!南风,这段时间,你在苍狼盟里有多张狂,我可看得清楚。现在真面目被我揭穿,眼看要失势,就想作垂死挣扎,可门都没有!任你怎样砌辞狡辩,装妖界宝血的象牙盒,也能说明一切!鹿鸣殿上,是你自己拍胸脯逞能,谁也没逼过你,可惜你就没算到,天不佑你,让你去晚一步,盒子就先到了我的手上。现在才狗急跳墙,我只能告诉你,太迟了!”火铃儿的眼中,杀机已现。
  南风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来临--他一直辅佐的人,会联合他人,来置自己于死地,吓得结结巴巴道:“你……你……火铃儿,枉老夫跟随你这么多年,披肝沥胆,竭忠尽智,你竟一点情面都不留,如此陷老夫于不义?”
  火铃儿的俊脸,撕去最后一层伪装,冷酷地笑道:“好一个竭忠尽智!我只要稍稍松手,你就屡战屡败,蠢事做出一箩筐,这智,从何说起?特别是我被曦穆彤困在稽洛山后,你与你那鬼徒弟,就更是离谱。若非因你无能,怎会莫名其妙地冒出个神鹰盟,来与本盟主抗衡?那个什么昊鼎大帝鬼臾区,只怕到现在,都还是一团躲在古墓里的幽灵!南风,无论是你过去的失责,还是今日的失忠,都是死罪,身为盟主,我若不将你查办,只怕苍狼盟会三军不服,军威难振!”
  “你……火铃儿,你想怎样?你别忘了,这西王山可是我的地盘!”
  南风已经亡命,说话的当儿,就想去抢过那象牙盒,以作为对火铃儿的要挟,谁知对方眼疾手快,早看出他的预谋,先就连晃几下,拦到桌前,把盒子擒在了手里。


第五百二十五章 恶有恶报之抓捕
  南风长老与火铃儿联手建立苍狼盟,本想着能与他平起平坐,一朝得胜,就共分天下,谁料这仗还没开打,火铃儿对他,就已起杀心,他在惊恐中自问,这杀心,真是全来自南宫向,还是此人忘恩负义,要过河拆桥?
  他猛然意识,上门寻衅的举动,又大错特错了,不但没达到缓和关系的目的,看样子,是连命都难保了,于是斜眼瞅向常青殿大门,脚慢慢的,就挪到了离大门最近的立柱旁。
  他想溜跑,火铃儿假装没看出来,晃着象牙盒,继续口若悬河:“你说得不错,西王山确曾是你的地盘,但自我苍狼盟建立之日起,你就再也不是这儿的主人!想我火铃儿,即将成为六界之主,坐拥天下江山!你说,连天下都归我了,你南风还敢称有哪一处,专属于你?至于你这个人,谋反之心证据确凿,简单痛快地把你杀了,既便宜了你,又无法持久地震慑三军。不如这样,我拖你出去示众,用你这个活例子,叫所有人都明白,背叛苍狼盟,背叛我火铃儿,将会得到怎样的下场!”
  说罢不等南风回应,就对门外大吼:“来人,将叛贼南风长老,给我用捆妖链绑了,再三百大板打断他两条腿,吊上西王山的西王峰顶,无期限示众!”
  话音刚落,门外就冲进几个身材魁梧的侍卫,甩着捆妖链,来绑南风。
  “火铃儿,你这个小畜生,我看你敢!”
  南风恨得独眼冒火,再想向外跑,大门却被侍卫们堵住。
  他已亡命,仗着对常青殿熟悉,接连闪过几根立柱,又向殿后冲,以从另外的边门脱身。
  火铃儿早看出他的意图,哪能轻易放跑他?暂时摆脱侍卫,他以为有救了,却不料火铃儿不知何时,闪到他面前,如鬼魅般拦住了前路。
  事已至此,南风再顾不得许多,索性破釜沉舟,手一扬,吹出风雷破的掌风,暗含无数细小毒针,直扑火铃儿的面门。
  毒针剧毒无比,哪怕给射中一根,都只能得个死字,火铃儿却不慌不忙,张口吐一团红气,毒针遇气即熔。
  “你……你的火硝血,能有这样厉害……”南风头一次见识,看傻了眼,一时竟忘了逃跑。
  火铃儿出尖锐的大笑:“你这是在用血针花的毒针对付我?南风,不是我厉害,是你太愚蠢!你怎能忘记,难柯山里用来培养血针花的营养液,是来自我的火硝水?我又怎可能用自身制造的毒,来杀死自己?”
  风雷破,南风长老最为拿手,却对火铃儿无效,前后的逃生之路,又全被堵死,他已找不出继续反抗的招数。
  惶恐之下,他只能跪地求饶,求火铃儿看在以往的情面上,绕他一命。怎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火铃儿早生除他之心,终于逮着机会,又岂能放过?
  火铃儿不理他哀求,只挥挥手,几名侍卫就奔上前,捆妖链从背后绑来,三下五除二,便把他绑成条麻花,动弹不得。
  “火铃儿,你这么做,肯定会后悔的!南宫向不是普通人,你与他为伍,就是在领苍狼盟往绝路上走,不信咱们赌一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他垂死挣扎,又绝望地诅咒。
  望着南风被拖出去的背影,火铃儿森冷地自语:“你这老道,还真不识好歹!若不是看出南宫向诡计多端,千方百计地诱我杀你,是另有所图,我就不会只把你吊上山头示众,而是直接处死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 恶有恶报之毒誓
  南风长老主动跑去常青殿找火铃儿,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火铃儿本欲处死他,但一想南宫向非借自己之手,置他于死地的迫切,就改了主意,决定先留一着,便命人捉住他,拖下去打断两条腿,再吊上西王峰示众。
  南风长老就算肠子悔黑,也迟了。连惊恐带暴怒,他被如困兽般押下去,绝望的吼声,长时间在常青殿的梁柱间回荡,火铃儿竟听出几分胆寒。
  拖走的时间不长,从远处,就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吓得他刚要坐下,又像给蜂螫似的弹起来,心悸得几乎窒息。
  那声惨叫,想是南风连挨板子,双腿被那群如狼似虎的侍卫生生折断时,所出来的。
  虚境里,云清离开青铜大门后,独自沿青石路摸索,以寻找来时的小径。与此同时,她还得担心,那帮人里会有谁后悔放她走,半道再追上来。
  提心吊胆地走着,那股消散的迷雾,又开始出现,且越来越浓。她眼前模糊,高一脚低一脚,摔了个鼻青脸肿,才找到梦境出口,长舒口气,向外一跨,就在禅室的蒲垫上,睁开了眼。
  环顾四周,那位只顾自己逃命的好师傅,早已不知去向,难说是以为自己再醒不过来,跑去和火盟主商量,要以什么方法,接手她的钢魂兵了。
  就算受这样大委屈,往昔的骄奢,也依然无踪,她只沮丧地摊开两手,望着黑的手掌,算离化散之日,还差多远。
  等缓过劲来,她凄苦地笑道:“师傅啊,你我互称师徒百年,我是没能如你所愿,夺来那顶帝神的帝冠,但类似今日这样的刀山火海,也不知为你闯过多少趟。经历过的大苦大难,仅换来你一次又一次的心狠手辣,背信弃义,直至今天,为让自己有时间脱身,不惜把我抛出去当炮灰。人比人,气死人,当年那个竹月,是怎样疼爱水铃儿的?江南子墨与灵宣洛之间,又是怎样肝胆相照的?我为何就瞎了眼,要与你这豺狼为伍?你既对我不仁,也休怪我对你不义!老天作证,我云清在你这禅台上,下毒誓,纵然我逃不脱化散的下场,也不会独死,定要拉上你作垫背,让你成为我的陪葬!”
  想到此,过往凶狠的表情重现,她愤愤然起身,一把拉开禅室门,就冲了出去。
  离开昏暗的室内,来到宽广的庭院,云清现,头顶日光是前所未有的强烈,吓得她赶紧躲回荫翳覆盖的廊檐下,放下黑纱,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
  再向前走出两步,她冰冷的鬼身,竟如活人一样,感受出难当的酷热。
  她惊诧地去看庭院里,那些四季葱郁的花草树木,竟全都蔫儿巴巴地垂下头,成片成片地枯死。
  “这天是怎么了?”
  她对异象不解,但见到死去的花草,脑子里想到的,却是火铃儿,天气这样炎热,他那流淌火血的火体,能顶受得住吗?如果他有需要,她愿用冰冷的鬼气,为他缓解酷暑!
  当那张棱角分明的四方脸在眼前晃动,她又情难自控,本想回自己寝宫,却不自觉地挪动步子,往常青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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