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凤引凰》第2/151页


“儿子,我问你。”荀伯昌接过茶,席地而坐下:“就算你能活三百岁,又有什么用呢?”“爹的意思是“乌龟活上一千岁,仍然是一只乌龟。”荀伯昌大笑:“它既不能替旁的乌龟改善生活,也不能使自己升天,哈哈,活一万岁也是枉然。”“爹真会骂人。”他也笑:“能活长久些,总也不是坏事,是不是?”

“为了活长久些,儿子,你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是的,太多太多了。”荀伯昌平静地说:“不要说你一天到晚苦得要死,三更灯火五更鸡,甚至三五天入关不眠不食。最重要的是,你修炼的结果,一切以自己为中心,完全忽略了身外的亲情、爱念世俗、人的责任……”

“爹,你又要说抱孙子的事了。”

“我当然要说,理直气壮,焉能不说?”

“这件事儿子宁可以后再谈。”“以后多久?”

“今年底。”他喝了一碗水:“如果儿子到达不了初步辟谷进程,那表示升仙无望天赋不足,需另作打算了,仙道无线不可强求。”

“我从来不过问你的事。儿子,你到底练到什么程度了?能驱妖捉鬼吗?”荀伯昌的语气依然带了不屑与讽刺的意味。

“儿子练的不是驱妖捉鬼,而是修炼融于万物,无外无内,古人早已失去的所谓通宝的本能。”“我听不懂。”

“爹懂的,只是不相信这而已。儒家的天人合一,不也是令人迷惑吗?佛家的纳须弥于芥子,同样令人难信。”

“妄想。”荀伯昌嗤之以鼻。

“爹想不想看人久已失去千万年的本领。”

“谁让我看?你吗?”

“是的。”他肯定的说。

“唷!想唬我吗?”

他微笑,盘脚坐成五岳朝天式,闭上双目说:“爹的镰刀,请放在一丈外。”

荀伯昌依言将镰刀放置于文外的草地上,笑笑道:“你要变戏法吗?”

他全身开始放松,敛神内视,呼吸深长,逐渐看不到胸膛因呼吸而呈现的起伏状态。片刻,草中的镰刀,突然向上一跳,刀头向上直立片刻,方对一声跌落原地。

他吁了一口长气,张开双目说:“如果再远些,我的神意便无法达到了。我只练成了初步根基,早得很呢!”

“看来,你好象有些道行。”荀伯昌抬回镰刀,翻来复去寻找刀会自动的原因:“晤!不像是先弄了手脚骗人的。”

“神机可以移山倒海,可以神游太虚,朝游北海著宿苍梧,上穷碧落下黄泉……”

8“鬼话连篇。”“呵呵如果没有这种鬼话的引诱,谁肯去学神仙?”他大笑而起“爹不信可以去查一查,咱们这方圆的万千男女,恐怕除了爹之外,不是信神就是信佛,连紫云书院的那些酸秀才也不例外,甚至他们还有人信巫呢?儿子也不信神仙,却信人有极神秘的本能与力量,只要先天秉赋够,这种本能与力量是可以逐渐发掘出来的。在某一期间,体内的某种神秘力量,可以令你举起万斤巨鼎。

在某一期间,你可以看到过去未来。”

“你能吗?”“我正在努力试图发掘。”

“我看,你还是搬回家,好好读书房里那几百部书,学会处世大道理,做些有益于国计民生的事,以免白活一场。”

“我会的,慢慢来。”他向外走:“爹不要动手,看儿子今天一定可以独立开辟这块荒地成良田。”

申牌初正之间,苟文祥敞开胸襟,胸出壮实的胸膛,轻拂着手中的山藤杖,口中哼着小调。荀文祥从容不迫沿着大道走向仙翁山,他忘了丹士的告诫。

第一座他要经过的庄子是祥云庄,一处他不愿经过,却又必须经过的麻烦地方。

他并不在意邓家人的霸道,修神仙的人自有容人雅量。

祥云庄出现在视线内,他悠哉悠哉小吟:“四月南风大麦共,枣花未落桐叶长;青山朝别暮还见,嘶马出门思故乡……”

“蓬!蓬蓬蓬!蓬……”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渔鼓声,和着他的吟唱,有节有拍。

“你的渔鼓有点古怪。”他扭头微笑道。

“拍蓬拍蓬拍蓬蓬……”渔彭有了音阶不同的变化,节奏也略有改变。

“像是鼍皮所造。”他又说,脚步并未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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