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美学》第44/181页


  他会想到拿“逻辑美学”当做题目,确实是因为翻到了钟亦发表的论文。
  那天张行止检索完“钟亦”,发现从09年《逻辑美学》结束到12年这两年的时间里,梁思礼、华安、丁润年三人陆陆续续又合作了两次,只有钟亦完全不见踪影,直到他偶然在某核心刊物上挖到钟亦的名字。
  原来那两年钟亦竟然是拿去出国进修了,还发表了三篇含金量极高的论文,最次的一篇也在C刊。
  可其实这一通下来19摄影的各位心里早已有了数,别说走学术的路子把这门课过掉,就是不拖后腿就已经不错了。
  群里一波讨论很快得出了结论,这几番比较,明显还是采风拿奖最靠谱,只等钟亦一把讲台让给张行止,王寺恒就开口问。
  “道理我们都懂,所以六月的采风您去吗?”说完,王寺恒还不忘悄么声朝张行止抛了个媚眼,就差没把“不用谢我,我是雷锋”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钟亦也没往远了坐,就在王寺恒边上,正对着张行止讲台的位置,他出声提醒道:“我只带你们到六月初姜院长回来哦。”
  众人还没来得及丧,就听他们老张听不出一丝情绪地慢吞吞道:“嗯,采风要出去一整个礼拜,钟老师很忙,来给你们上课已经不容易了。”
  众人:“…………”
  所以您知道您脑袋上竖起来的两个耳朵,肉眼可见就耷拉了下去吗?要不这话您还是留着安慰自己吧。
  一室静默。
  也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拍着桌子便嚷嚷开了:“不去了不去了,钟老师都不去采风还有什么意思!”
  一时间,底下很快闹成了一片,全是对今天钟亦刷满好感度的回礼。
  不图别的,就图他们钟老师这张脸也得把人一块儿薅出去啊,老张负责技术指导,钟老师负责赏心悦目,多美。
  最后张行止被他们吵得脑子都疼了,实在是这次采风对比赛的意义非同小可,地点也是他跟姜院长根据往届大赛偏好,一起商议敲定下来的,能起决定性作用的概率很大。
  这会儿既没有姜铎铎舌灿莲花的口才,又没有钟亦药到病除的手段,张行止无法,只得拿出他觉得的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去采风,并且最后拿到比赛最高奖项的人,奖大三元。”
  听到最后三个字,满教室人登时消了声,呼吸皆是一滞。
  看着底下终于肯好好听话的学生,张行止补充道:“或者一只牛定,型号随意,你们自己挑。”
  震、撼、我、全、班!
  “我日不就是出去玩吗,走走走”
  “老张是不是偷偷看了我的购物车,刚想买大三元!”
  “卧槽牛变牛定!!妈的老张卖器材实锤!”
  “张老板重出江湖,红圈头归我了(强.jpg)”
  看着自己周围兴奋成一片的孩子,钟亦忍不住挪到王寺恒边上小声问:“大三元和牛定是什么?镜头吗?”
  终于碰上了一回自己会、钟亦不会的,王寺恒立马凑过去开始科普道:“对,都是超级贵的镜头,大三元是一只超广角、一只标准变焦、一只长焦这三只镜头的总称,三个焦段加起来覆盖了最常用的焦段,是恒定光圈的红圈变焦镜……啊,钟老师您知道啥是红圈头不?”
  钟亦眨了眨眼,这个他还是知道的:“是佳能专业镜头里最高端的L头吗?就是Luxury,都有红圈的。”
  “BINGO!老师你以后就记着但凡看到镜头上带红圈的,就代表最高的光学素质,除了贵没别的毛病,也被我们叫成‘牛头’,当然大三元不只佳能有,其他牌子也有,只是佳能是红圈头,尼康是金圈头,宾得是星头,每个牌子长得不一样。”
  “噢,所以‘牛’就是好的意思?”
  “对的,除了牛头,还有狗头,比如佳能,带L的就是牛,不带的就是狗,再不然就是套装机捆绑销售的套头。”
  “那牛定是说带L的红圈定焦镜头吗?”
  王寺恒果断大拇指:“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转弯都比别人快!”
  听完科普,钟亦回想了一下刚才大家喊得话,若有所思道:“所以牛变牛定,是说大三元是最好的变焦头?”
  “嗐,我要是当年高考赶上您一半聪明,我爸妈也不至于打我三天三夜了。”说着,体验到教学乐趣的王寺恒正想继续唠唠“牛变狗定”和“沟边牛定”是什么梗,就稀罕地被他们老张点了名字。
  张行止居高临下地看着第一排某两个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咬耳朵的人,道:“王寺恒,上课不要交头接耳。”
  王寺恒:“?”
  王寺恒:“老张你变了!!!”
  以前别说玩手机、讲小话了,就连玩电脑张行止都没管过。
  “而且都在讲,凭什么只点我名字,不点钟老师名字!”王寺恒觉得自己超委屈。
  张行止嘴上一本正经地说着“我正好就看到你讲了”,心里想的却是你都快扑到人家身上了,点你两下名字怎么了。
  王寺恒:“?”
  钟亦险些失笑出声,留下王寺恒在座位上恍然如隔世:“是我不配……”
  这前有丁润年给他们讲课,后有牛变牛定当奖励的,还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钟亦想让他也陪着一起出去。
  这学期没空,就明年小学期再一起出去,钟亦说他们就是人心不知足,眼前的事还没定下来,就开始想大二,典型的喂不饱。
  这个时候王寺恒就又非常会说了:“嗐,喂不饱这不是跟老张学的吗,咱也就是问了老张不敢问的话罢辽。”
  -“哈哈哈哈哈操”
  -“干得漂亮!”
  至此,钟亦终于是挑眉看向了张行止的方向,暗示意味十足地道:“其实我忙不忙,完全取决于叫我的人是谁,是吧,张老师。”
  -“靠?!”
  -“老张说句话啊!这个时候还闷骚???”
  可其实张行止心里不是没谱,钟亦能答应一起出去,无非就是想知道自己是谁,多半是连查带问兜了一整圈也没能把他的圈名打听出来。
  但就是这样张行止也乐意,顶着众目睽睽下便向钟亦抛出了橄榄枝:“采风地点定在了我老家云县,时间是六月初的第一个礼拜,不过到时候山里条件会很不好。”
  意思是让钟亦做好心理准备。
  谁承想钟亦完全不接茬,就噙着笑看他:“虽然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但我连一句被邀请的话都不配拥有吗?”
  -“啊啊啊!钟老师好会!!!”
  -“狗屎,我一个带把的心跳都快了”
  -“@蔡一杨 100一眼”
  -“钱转你了,gkd!”
  -“‘跟我回老家’这句话怎么就这么难(狗头.jpg)”
  -“老张还不说,还不说让我来(虎狼之词.jpg)”
  张行止是被钟亦盯着组织了好一会儿措辞才开口,结果他刚问出一个“你”字就被掐断了。
  钟亦:“Yes,I do.”
  -“?”
  -“@蔡一杨大声告诉我,100亏不亏”
  -“入股真的不亏!!!老张到底是怎么办到耳朵爆红,脸上还一点颜色没有的(强.jpg)”
  -“@崽种王寺恒自觉交出来吧”
  -“交交交”
  然后钟亦手边就多出了一张号码似曾相识的房卡。
  王寺恒在他身边义正言辞地道:“身为班长,我觉得我有义务,也有责任,请老张开一次房。”
  但钟亦只淡定地将房卡推回去,说了五个字:“收好,我们有。”
  就五个字,班上人全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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