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农家子》第18/364页


钟正礼就不说了,二厨并非一般人能当,长的也算是面白身圆。除此之外,在场之人中就属钟庆然最耐看,面上没留下半点生活艰辛的痕迹,脸颊红润,肤色虽比不上钟正礼,比之其他人却要白上几分。他身上很有肉,个头不矮,身体结实,眼下虽还没长开,却已能预见,日后定是个俊俏小郎,除了穿戴不能和富家子弟比,其他还真没多大差别。

要是钟庆然知道周掌柜这么看待他,定会反驳几句。也就近几个月养病,伙食较以往都要好,才养的他这么健康,搁以前,恐怕只有身体壮实这一项还算能拿得出手,其他却是不能与现在相提并论。

周掌柜没有难为钟家人,既然钟老爷子不作声,就表示默认钟庆然这一行为。他略一合计,知道不会对鸿泰酒楼产生实质性影响,不过少了一个把控钟家人的便利条件,略微有些遗憾罢了。想明白后,周掌柜叫人重新拟了份契约。

农家像钟庆然这般年纪也不算小了,显见得家里对他很是宠爱,有这种稍显出格的行为倒也没引起周掌柜太多注意。

契约再次誊写完毕,钟庆然照着上面内容逐条为钟家人念了一遍,确定无误之后,钟老爷子在上面签字画押,此次交易就算完成。剩下的事情便交给童氏,为了避免闲言碎语,钟老爷子也跟着周掌柜前往灶房。

不多时,厨房中只剩钟老爷子夫妇和周掌柜三人,闲杂人等全被清理出去。

童氏将‘酱爆小螺’和‘香辣红鳌虾’从材料拾掇到如何烹制从头到尾细致操练了一遍,周掌柜看完并上手尝试之后,便埋头在一旁奋笔疾书。

等事无巨细全部交代完,童氏才祭出最重要的一味调料——姜,并当场烧了一份简单的红烧鲫鱼。味道虽不能和王大厨烹制的相比,识货的周掌柜却一眼瞧出姜片的作用。让他有些不能接受的是,这东西实在是太简单了,怪不得钟家人捂得紧紧的,实在是一说出来就不值钱了。

周掌柜心中闪过一丝懊悔,很快便被按下,五十两银子还不被他看在眼里,没必要为这么点银子折了鸿泰酒楼的招牌,尽管心中有丝不满,他仍然面带笑容把钟老爷子夫妇给送走。

事情一码归一码,生意做完,钟家便不被周掌柜放在心上,他该考虑的是如何保密,若只加这一味调料,不出几个月就会被人辨认出,这还是保守估计,再倒霉点,不用十天半月就可能被对头识破,这五十两银子带来的收益可就有些不够看。

出了酒楼,钟家一行人别过钟正礼,心神无属地迈着步伐,直到走出小巷子,众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也太好赚银子了,只要这么来个几次,钟家就会步入小富行列。不过他们也知道这是异想天开,银子真要这般容易赚,他们早就发了,哪用等到现在?事实的确如此。

河湾村地理条件不错,比穷山沟里的村子生活好过不少,上等良田就要七八两银子一亩,这么一算,五十两银子只够买六七亩良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尽管这样,却也没哪个农户会认为这是一笔小钱。

要知道,农家在自有田地数量不足时,就算一年到头钱赚的不少,手头活泛的银子也不会多。为何?缘于农户一有余钱就想着用来添置田产家伙什。不过,这样每年都有盈余置产的农户为数很少,大多还是分家后日子过得紧巴巴,好容易过几天好日子,又到了分家的时候,生活水准骤降,更有甚者日子越过越艰难,要靠举债度日。

小五房钟家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他们一脉日子越来越难过,到钟老爷子这里,连个学子都快养不起,难免被其他四房长支看不起。

钟老爷子一拿到钱,想的就是还债,然后拿出一半银子买几亩田,剩下的充作小儿子的束脩和考学费用,以及大孙女的嫁妆钱。

眼看到了大街上,钟老爷子收起纷杂的思绪,带着儿子们往集市方向奔去,钟庆然则跟着童氏去办事。

钟家人带来的所有食材,不管是小螺,还是红鳌虾,都已经被鸿泰酒楼包圆。这些东西外面多的是,特别是小螺,小溪河流岸边一摸一大把,卖不上价,一斤只给三文,红鳌虾倒是要贵一些,也就跟鱼差不多价,卖给酒楼好歹也能有个六七文一斤。这还是鸿泰酒楼给他们的优惠价,其他人来卖,估计连这个价格都不会有。等以后这些水产被大众广为认可,估摸着这价格就能涨起来。

钟老爷子这把年纪,搁在大周朝那妥妥是老人一个,眼下看着却不比壮年人差上多少,迈起步子格外有劲。一想到有了这笔钱,家里就能宽松不少,老婆子也不用再扣扣索索,精打细算,三孙子也能吃用更好,钟老爷子就觉得整个人都充满干劲。

家里的情况他不是不清楚,可人谁没点偏爱,三孙子可是救了一大家子的命,享点福是他应该的,再说他也没有亏待其他人,至少没饿着他们,家中谁没点私房银子?这些他和老婆子两人都睁一眼闭一眼,仅就这点而言,他们家在河湾村都是出了名的宽容。

钟老爷子持这么个想法,耐不住家中其他人不这么认为,这一点他很清楚,便想趁着自己还能动,为三孙子攒下点家业,这次就是最好的时机。

多了不好办,给庆然名下购置一亩田,儿子媳妇们就算有怨言,也不好为难。毕竟这次那么大笔银子都是靠着三孙子赚的,家中未婚男子收入大部分要上交,扣除这部分,余下那些也足够买一两亩田地,这可不是他偏心,钟家规矩历来都如此,谁要是不服,就把各家私房都上交,相信没人会这么傻。

钟老爷子知道道理虽则如此,但当数目大到一定程度,人就会无视之前的规矩,只顾盯着明晃晃的银子看。他作为一家之主,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这次可不是他偏宠,闹起来也是他们无理。

如此想着,钟老爷子脸上浮起一抹笑容,找了个地方开始卖家中的零头碎脑。

第12章

“阿奶,生姜在麓山有长吗?”农作物钟庆然不一定能认全,可当药用的姜他是认得的,还能描绘出来。

“有,不过要到十月份前后才能收获,想要买生姜只能去药铺,这次多买点,等鸿泰酒楼出动,还不知道情况会怎样。”童氏脚步轻快,同钟庆然说话更是和颜悦色。

生姜是常用药,有点余力的百姓都会买上一些,对于老妇人一次买进好几块,药铺伙计只诧异了一小下,便没再多管,很快就称量好。

付过钱,童氏又带着钟庆然去了绣铺,准备将家中这些天媳妇丫头们做的针线按以往的价格全都卖出。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媳妇们托她卖的全都归公,丫头们赚的钱会交给她们自己把着,就算这样,过她手的针线也只是意思意思,大头都在她们娘手中,童氏心里明白,也懒得管。

绣铺生意还算不错,里面大多是各家姑娘媳妇,间或有带着尚幼小男娃的,像钟庆然这般大的倒是少见。钟庆然半点不害羞,大大方方任由婶子们打量,童氏同掌柜做着买卖,他则自顾自驻足观看店内绣品。

作为一个插画师,钟庆然审美是过关的,只是隔了不知道多少年,他一时也把握不住大周朝的流行脉搏,只能多加观察。绣技他丝毫不懂,基本的鉴赏能力却不缺。锦绣坊不算高档,顾客大多是商户和小官小吏以及一些家有余钱的平民百姓,这从铺子收农家妇人的绣品就能窥得一斑。

这次出门同鸿泰酒楼谈生意,童氏把她最体面的衣裳都套在身上,钟庆然穿的还要更好一些,一时竟模糊了店内众人对他们的判断。

“钟大娘,最近发财了?瞧你这一身,可比你平日穿的好上不少。”

元掌柜说着恭维的话,脸上笑容也灿烂,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钟庆然瞅了一眼便又将注意力放在各色绣品上。

“哪里,这不要走亲戚吗,穿的好一点面上有光不是?”童氏打着哈哈,卖完绣品开始挑选绣线。

元掌柜见此便没再多说,转身去招呼边上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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