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次佳人》第18/229页


而后每组在获胜的十人中再进行抽签对战,在这一轮中,已不再是两个家族的比拼,而完完全全是实力与实力的对抗!
接着对战中获胜的五人进行排列组合式的对战,以赢得场次数为评前三甲排名的标准。
最后,少年组的第一名有向青年组第一名的挑战权,一般来说,这不过是大家极力要求的“饭后甜点”而已。
所以,在这半年里,木家将进行一次自家实力的大型摸底,经过多重对战最终由族中长老确定参赛的人员。
让人意外的是,这次两族比试中居然没有团战,那样定胜负不是更直接么?
盼珊思来想去,总觉得这并不是纯粹的宗族较量,而更像是两家为了解对方未来实力的一场“友谊赛”,虽然其中会有不少的阴谋诡计,但不失为最亮堂的方式了。
半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太多的事情,盼珊万万也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场掩藏着两家真实目的比试,成为了她心甘情愿走上修炼之路的强心剂。

微风穿堂而过,夹杂了些许不为人知的味道,清新却透着冰凉。
盼珊捧过奶奶递给她的茶盅,半眯着眼睛,一小口一小口嘬饮。
茶里放了刚晒干的荷叶,清香扑鼻,几朵盼珊叫不出名字的茶花在茶盅里开得鲜艳。
木江浩看着小家伙十分享受的模样,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
盼珊是一个很懂得随遇而安的人,不然她也不会身处异界还活的这样自在。
木老爷子见她一盅茶进了肚,便开了话匣子。
“老幺,新茶好喝么?”
盼珊美的摇头晃脑,赞美道:“在好喝不过了!”
“那你可知这人与茶其实是一样的?”
盼珊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思及今日之事,便明白了一二,但还是疑惑地看向奶奶求助。
花采儿含笑不语,眼神鼓励地让她自己想答案。
盼珊想了想,或许自己并不应该一直这样伪装成一分才智都没有的小孩子,尤其是在这两个望孙成龙的老人家面前。
于是道:“爷爷考虑的是我木家和李家在未来孰优孰劣的问题吧。”
“猜得很对。”木老爷子慢慢地点了点头,又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我问你这话的意思喽!”
又一次,老爷子用的是感叹句。
盼珊心中苦闷:您老就不能给我留一次后路么!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小丫头的嘴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爷爷是想让盼珊也参加这场比试?”
“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去会一会这与我木家在鸾天并驾齐驱的李家?”老爷子的话当真是极具诱惑力,险些就让盼珊毫不犹豫地说好。
原因很简单,每一个修炼者都渴望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表现自己,让别人肯定自己。
而这次比试,就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半年以后赶赴烨城观战的绝不会只有木李两家,到时候全鸾天甚至全大陆的宗族都会有人来观战。
那些老狐狸们还想着借此机会稳固自家宗族在鸾天的地位,怎么可能不昭告天下,再者,有太多人明里暗里关注这他们,这些“眼睛”都是逃不过去的。
“爷爷,我现在仅仅是个刚刚入门的赋童,半点天赋技巧不会就算了,赋力多少至今还是个迷!
在这种情况下,我连自保都是问题,更别说去烨城逞威风了,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盼珊越想越觉得木江浩把自己神话了,不然谁会撺掇一个菜鸟闯深林呢?
木江浩哈哈一笑,道:“我还担心我们对你一直只有夸赞会害你,让变得骄傲自满刚愎自用,看来是我想多了。”
盼珊耸耸肩,表示不置可否。
木老爷子忽然神色一转,严肃道:“如果我建议你去呢?”
盼珊愣了,她本以为显示能够让眼前的老爷子妥协的,可是她算偏了,木江浩根本不在乎!
见盼珊讷讷地不说话,老太太把话头接了过去,一边往茶盅里续茶一边道:
“老幺啊。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或许所有人都认为你爷爷是在痴人说梦,可奶奶还是想说――半年以后的胜负结局,有你和没你完全不同!
你爷爷是个痴人没错,却只是痴在对修炼的狂热,而绝非是心中毫无计较的主,他对你的看重,木本水源上下没有一个看不明白。
你有你得天独厚的地方,那将是你独一无二的制胜法宝,你还怕什么呢?”
盼珊低着脑袋,好像用尽了全身的气力,道:“我现在还不够强,保护不了我想要保护的东西。”
她的目色骤然苍凉:尽管,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花采儿以为盼珊是因为多属性修炼者大多早夭的事情而踌躇,于是向老伴投去了问询的目光。
木江浩看着这个平日里极尽调皮捣蛋的搅屎棍现在却是一副霜打后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
可尽管这样,他还是不能放任这个被木庭钰和黛月明雅一直呵护的孩子就这样单纯下去。
别人把善人做尽了,他只能扮演黑脸!
“老幺,没有经历磨砺的人,永远不可能强大,更不可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一切。
懦弱者不是因为没有力量而懦弱,而是因为他们的心不够强大!”
言毕,老爷子合上眼,挥手让盼珊回去自己理解。
盼珊一步步地迈向房间,一步步地思索自己何去何从:
如果没有参加这次比试,她是输在心志上,可参加了,她会输在能力上――怎么着都是输!
卧房内,盼珊趴在床上纠结,月色明净而撩人,此刻却记不起她一丝偷跑出去的冲动。
盼珊始终不敢正视自己是一个修炼者的现实。
不是因为害怕忘记自己拥有着异界的灵魂,也不是害怕自己会死在修炼与历练的路上。
但,她就是害怕,就是因为要认真所以害怕。
要一个随性而玩世不恭的人认真太难了,就好比将一匹习惯了在原野上奔驰的野马禁锢于一间小小的马厩一样。
心灵所受到形抑比其它都要来的残酷。
盼珊翻了翻身,手臂碰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她翻翻找找,终于在里衣的口袋里找到了它。
一块弧形的石头。
盼珊再次想起当初阿娘将它交给自己时说过的话,她带着这个东西的事情,谁也不能告诉。
两只小小的手把玩着那块东西,盼珊突然一笑。
或许,这就是她想要保护的“东西”,阿爹、阿娘、哥哥、盼晰……还有自己未曾蒙面的亲生父母。
盼珊并不意外盼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虽然在、不知道她接近自己的目的,但她确实是从心底想要对自己好。
这是直觉,一种她一直都相信的直觉。
不管隐藏在表面背后的世界有多么的可怕,不害怕、不犹豫的走下去才是破解之道。
盼珊将石头收好,双手枕在了脑袋下面,乌亮亮的眸子早已不见了刚才的混沌――她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心理建设。
说风就是雨,盼珊跳下床踢踏这鞋子就往楼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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