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跟我走》第26/30页


第49章 阿箫要跟别人走

那厢,正当久未相见的友人相谈甚欢之时,吹箫对小五行万衍阵的体悟也越发沉迷,只见他一双黑眸亮得惊人,嘴角时而紧抿,时而微翘,一眸一笑,皆从心也,衬着他俊秀的脸庞,不由的打心眼里叫人喜欢。
不得不说,吹箫于阵法一途上实在是天资卓绝,渐渐的,他竟将这小五行万衍阵看出点门道来,这阵法着实了得,可但凡是阵法,便需的有阵眼,此法阵眼虚虚实实,生生死死,却足足有九九八十一重遮掩,且层层不同,难中存易,易中掩难,且若一处手法不对,便会变幻次序,平和便杀机。但你若是撇去这其中千般险万般难,单看阵法,这小五行万衍阵却是一本绝顶的阵法实操大全,当然前提是你有本事全身而退。吹箫现如今是没有这个本事的。可这并不妨碍他虚空比划,心中推演。
沉吟了一下,吹箫手掌一翻,那老菩提树枝便出现在手里,略作思索,他便敛神凝气,周身生气凝聚,衣袍鼓动。执笔的手指修长,根根宛若玉笋,一点白芒凝聚在树枝顶端,越发光亮。吹箫面色沉沉如水,生气吹起他的墨法,在一片白芒中他如玉的脸庞越发风姿卓越。
正当吹箫全心破解阵法之时,于世俗间玩耍归来的的小须藤壶须柃便施了手段开了定风坡的禁制,刚进家门,便一眼望见此番景色。小女娃样子不过四、五岁,一身红衣,圆滚滚的小身子,肉嘟嘟的小脸,肉嘟嘟的小手,脑袋上两个圆圆的包包,一双大眼中满是懵懂的歪头看着吹箫,想不通为何会在家中遇见一个不认识的男子。
是来找爹爹的?须柃含住手指头,大眼一错不错的盯着吹箫看。然,这一看却叫她看出了门道来,那大眼睛便立时有了凶光。
前面说这须柃便是那九天之上须藤根上令生出的一把小壶,虽不如须藤乃开天九宝,也是了不得的天生灵物,须藤掌空间,握五行万衍阵,于阵法一途自当是举世无双,世无人敌,须柃同他一脉相承,自然也与阵法一途上卓有天资。吹箫此时所为,她焉能看不明白?这人竟是在着手破阵!
于人家门前破人护山大阵,岂不是来寻仇的?!
这还了得!小女娃立时就怒了!小手一挥,红色的衣袖中便飘出一卷画卷来,那画卷凌空飞出,激射而去,将吹箫当空罩住,收入其中。小娃娃这才满意了,小手一招,将须藤图收起,拍了拍,眯起眼得意的笑了。
须柃动手之时,吹箫正如痴如醉的沉浸于阵法道中,偏生那须藤须发动起来,连一丝灵力波动也无,他只觉眼前一黑,眼前便转换了地方,叫人一头雾水。不知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形。
可怜吹箫,连须柃何时入山都不晓得,哪里提防有人动手,再者,虽对那老妖怪有气,吹箫也不得不承认那人既放心他单独在此,那这里定然是无甚危险的,如此,他便是连个防护阵法也未布。
却不想连殷玄黄都不知这定风坡中有有了一个小主人,还是个懵懵懂懂、不知轻重的小娃娃?若是懂些事故的,一看吹箫的样子便明白是友非敌,哪有一个修为低下的小修士,敢大刺刺的连个护身阵都不布的便在旁人家门口破阵的?更不说此地乃定风坡,能进门的若是敌非友,须藤岂能容他?须柃此时灵智将开,哪里懂得了那么多,此番变故,于吹箫也算得上是无妄之灾了。
吹箫双脚立在一片焦土之上,满是茫然的扫视四周,一时间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正当他思索之时,一抹漆黑的身影从后方悄然而至,一双肉垫无声的踩踏在焦土上,急迅敏的朝吹箫飞扑而至。
那黑影带起一丝微弱的风,吹箫心头一惊,身形急闪。一道幽光倏然闪过,快若闪电,芒若刀光,吹箫只觉得颊旁一凉,便有微热的刺痛感。他心头凌然,放出周身生气,然那黑影却有悄然隐没在焦土中。
唇边勾起一个冷笑,吹箫一双黑眸冷凝如冰雪,修长的身姿立在当场,虽不动弹,却已然全身戒备,他垂下的双手悄然凌空而划,瞬间一个小型阵法便从他手中脱落,隐没在地下。周边一片寂静。
那不知名的东西藏好了身型,只待一会儿饱餐一顿,哪里料得到再动手就是丧命之时?此地荒芜许久,有赶上罕见的灾年,那东西已然许久未进食,如今看到香喷喷的食物,到底也没忍多久,不过几息之和,便又是一道厉芒而至。
此时吹箫正把它看个正着,此物似豹非豹,似虎非虎,通身漆黑,独独一双绿某森冷残酷,原本壮硕的身影只余下皮包骨头,一双利爪泛着寒光,叫人忍不住一阵发冷。然,这畜生利爪将至,吹箫却一动未动,于旁人看来,似是被这凶残之兽吓到呆傻,却没看到他黑眸中还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
也怨不得吹箫如此神情,实在是这凶兽奈何不了他。这兽名为‘毕佌’,若是修炼有成的,倒也是妖修中数一数二的,可眼前这只连开智都不曾,修为满不过旋照之境,何足畏惧?此地阴气大盛,刚布下‘三阴杀伐阵’对付它绰绰有余,吹箫立在当场不过是觉得此地阴寒,这毕佌一身兽皮漆黑油亮,想收了做的御寒之用罢了。
然未及这只毕佌撞进阵法当中,天外便凌空飞来一屡剑光,划出一道惊艳的弧度,轻飘飘的掠过毕佌的脖颈,霎时一股血雾宛若猛然喷发的烟花,在半空中爆开来。
吹箫面无表情的站着,而后伸手,抹了一把脸,摊手一看,满手殷红。顿时大恨,深觉今日出门前未给自己卜算一挂实在是大大的失策!
你要说这‘三阴杀伐阵’确实乃是不错的杀伐之阵,可有一点不完善——它不具备除尘挡风功能!那毕佌本就是冲着吹箫直扑而来,半空中被人斩掉头颅,那原本优哉游哉的吹箫霎时可不就倒了大霉了?腥臭的血雾直接给他洗了一个澡。
轻轻吸了一口气,饶是吹箫自是脾气不错,知对方多半是好心救命,此时也不忍不住动怒,暗骂一声‘多管闲事’!他胸中含气的抬头向那剑光来出望去,只见一蓝衣青年一身凡间武士劲装,从树丛后走了出来。
待看清了他的相貌,吹箫心中便不由的一缓,怒气也不那么炽盛了。前面已经说了,吹箫此人随遇而安惯了,唯有个没出息的爱好——好颜色。但凡俊男美女,只要是入眼的,便是惯爱无理取闹的,他对其的容忍度都是很高的。而眼前此人,但凡见了的都不得不竖起拇指,赞一声俊朗无双。见着如此人物,他哪里还生的起气来?。
吹箫色心一起,也不顾自己一身血污,走到那武士面前,便是长长的一揖,不要脸的面不改色胡扯:“多谢阁下救命之恩,此番若非遇见阁下,只怕某性命难保啊!”
那蓝衣武士眼眸一抬,受了他这一礼,声音清冷而淡然:“无碍,若非有你,这畜生也不会如此轻易露面。”
这话的意思倒是明显,多谢你做了钓鱼的食饵!便是吹箫,听了此话也不由的一噎,不知如何往下接话。
索性说完此话,这蓝衣武士也不再理他,径自走向毕佌,手腕一抖,数道剑光划过,那毕佌尸体边被剖解完毕,皮肉筋骨两两分离,那武士挑了妖兽内丹出来,又收了大部分的肉骨,才错眼看一眼吹箫,打量他身上的衣裳一眼,便用剑将那皮毛一挑,扔给吹箫:“这是你的。”
吹箫木着脸抱着刚剥下的兽皮,鼻子里闻着兽皮+污血的臭味,深深的感觉今日出门没有拜一拜祖师爷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瞧瞧,人家这是在分赃呐!
收了东西,那蓝衣青年也不耽搁,转身便走。吹箫此时正对此地一头雾水,哪里能轻易放他离开,这个破烂地方等到下一个人也还不知道要过多久咧!
察觉到吹箫默默的跟着他,那蓝衣青年脚步顿了一下,到底也没赶他走,只当他不存在,径自赶路。
吹箫察觉到那蓝衣青年的脚步若有若无的放慢,嘴角不由的上挑一下,此人倒是个面冷心热的,那拦在路上的野兽,能对付的,青年都一声不吭的料理了,若遇上能力相当的,也远远的避开,为了谁自然是不需多说,这份沉默的贴心叫吹箫对他的印象越发的好起来。
然,纵使如此,他也没有落下一丝戒备,莫名其貌便转换了空间,他的遭遇太多诡异,是以吹箫一路上不嫌辛苦抱着腥臭的兽皮,没有丝毫显露出自己的本事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吹箫终于隐隐听到了人声,极目望去,前方似是一个城镇,那高耸的城墙约莫有百丈,端的是霸气非常。
那青年似是放心了,看了吹箫一眼,便有转身朝林子里走去。
吹箫对这地方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见那蓝衣青年要走,便不由自主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那青年顿住脚步,蹙起了眉头,跟吹箫两人相顾无言。
……
阿玄,你要是再不发现你家阿箫不见,他就要跟别人跑了!!!

第50章 危境

那蓝衣青年眼神朝下,瞥了一眼阿箫抓在袖子上白生生的爪子,抖了抖胳膊,就扔下两个字:“松手!”
阿箫哪里敢松啊,莫名其妙的到了这么个地界,什么境况都据不明白,两眼一抹黑的,好容易抓到个人,若是放了他去,之后的路可不就少不了一路泥泞啦吗?因而,阿箫便盯着人家俊俏的脸庞,狠狠得看了几眼。而后,那爪子也没按人家的意思松了开去,嘴里还一弯三折的叹了口气,满是怜悯的道:“我观恩公印堂发黑,恩公救我性命,某也无以为报,更不能眼见着恩公血光之灾近在眼前,却不言语。某这里倒有一化解之策,可说与恩公听。”
那蓝衣武士斜斜的睨了他一眼,带着一股子看门口耍猴的意味,而后胳膊一震,甩了阿箫的爪子,话都没再留,提气便窜进了那树林,一眨眼的功夫连那蓝衣角都见不着影了。
阿箫遗憾的摇了摇头,叹了气,不由得反思自己个儿这些年技艺生疏,出来走动的少了,现如今连设个套都没人肯钻了。说来也是,你看看这人,开口就是‘印堂发黑,血光之灾’如此落俗的话,也不编个名堂,好歹说个什么‘额头三寸有阴气,目有朱红躯有灾’的哄人。如今人走了,阿箫也只能哀叹一声,顺着人气朝前走。
好在,那蓝衣青年是个面冷心热的,阿箫朝前走了不过一盏茶的时候,便上了大道了,远远的便能看见那高大的城门,竟是一路将阿箫带到了一座城镇门口,人虽没再多提点,也兴许是觉得没什么必要。
可这提点对阿箫来说,那可是太必要了,如今他也急不得。只能远远地看了那城,城墙具是用大块大块打山石堆砌的,足足有白丈高,一座足三丈的朱红大门,顶上两个龙飞凤舞气势非凡的大字,是城名,叫个‘临虚’。大门旁开两个小角门,也是朱红色的,许是用得久了,那朱红色便有些掉了色了,可衬着那城墙两边一排整齐的守城兵,便更显出一股威严肃穆的味道来。这城门例外来来去去的人着实不少,出城的不管,倒是进去的,或拿出一个木牌与守城的看,或是拿路引、荐信的,通通有证可查。
这可为难了阿箫,左右思量了一下,有瞄了一下自己这一身腥臭的,便转身又钻进了树林了,寻了个有水的地方,好好的洗去了一身臭味,又换了衣裳,见天色还早,悠悠闲闲的将那兽皮给处理了,那毕佌生前一身皮毛立可成针,死了摸上去倒是柔软滑顺。
眼见着日头差不多了,阿箫便赶到了那城墙边上,随着那在城墙旁,或担着担子或铺着草席子买卖货物的货郎走动,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此地的货物,一边用心听着买卖两边讨价还价的声儿,心中倒是有了点底气,此处倒似寻常的凡间集市,这场景倒似在柳庄村一般,只有一点不寻常,在这集市中,他间或还见着几样仙家法宝,买卖的人家也不是不识货的,你来我往的将那宝物的用处说的是一清二楚。但阿箫观此处之人,修为倒是不高,多数只将将踏入先天而已,连开光之境都少有人到。
这么样子,阿箫将此地琢磨了一二,见再不能从这些人中得到更多,便寻了个不起眼的角儿,将那毕佌屁往屁股底下一垫,稳稳的坐下,等着那蓝衣青年归家。
天色渐黑,那守在城墙边的货郎们瞅了瞅日头,便有三三两两的收起货物,担着担子背着囊袋的朝城门走去,路过那守城兵旁边,便把身上的铜钱扔一把到那放着的框里,这是定例的。这人是走了七七八八的,可阿箫身旁的人倒是没见得少。
那城门里又出来不少卖家,然同那些粗布葛衣的货郎不同,这些子人身上的料子更好些,丝质的,绸质的,一个个端着,架子倒是不小,更有的身后还抬着黄花梨的大方椅子,赤墨色四足长条桌,摆上笔墨纸砚,那叫一个气派。
阿箫留神听了,却原来是收妖兽皮肉内丹、灵草的商户,这临虚城周遭物产颇丰,乃是这地方第一等的大城,多少武者白日里狩猎营生,天晚了便归家,此处储物袋这物件还算是稀罕物,有的人不多,武人们便也不耐烦再将东西搬来搬去,更兼着城中货商精明,要抢着好东西,在城中等着那是不成的,更有武人们受伤归来,出来时带点子伤药,也是一笔好买卖。是以,这晚市倒也是临虚城的一景。
阿箫听得此,眼睛一转,便想起娘亲刘芸所传的《药经》来,且不说这辈子,就自打上辈子,那算命的就跟看病的有说不清的牵扯,但凡有真本事的走江湖相士,少有没点悬壶济世的本领的。更兼着,阿箫继了那微尘老道的传承,更有丹道一途,如今在此处也少不得走老路子,看看命,再顺便看看病。
天色眼见着黑了,城两旁便亮起了火把,将城墙根处照的是通明。阿箫看着那半边袖子都染成红色的蓝衣武者,眯起眼,裂了嘴,像是看着掉进了陷阱的肥兔子,哎呀,这可是他进城的依靠呀!
第二日,阿箫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身上盖着软乎乎的杯子,就听到外面有‘咻咻’练剑的声音。既睡不着,他便也就起了,殷勤非常的煮了肉粥,招呼外面练剑的人:“封兄,可要食肉粥?”
那练剑的人正是昨晚被阿箫赖上的蓝衣青年,名叫封年,时年二十八,比阿箫大上那么几岁,来这临虚城也不过几个月,修为也不过刚刚迈入旋转初境,但那一手剑使得极好。怎么来的,封年也是迷迷糊糊的说不清了,但凭着他对此处的熟悉,倒也不难看出,封年倒是本土人,许是有了其他的境遇。刚来时身无分文,谁在城墙根下,但凭着一身好武艺,慢慢的也置办齐了物件,日前赁了一个小院,日子过得虽不太富裕,但也说得过去。
阿箫便是凭了一身好医术,叫封年给他做了保,称远房表兄的,这么的,在这临虚城里落下了临时户籍。待日后在城里置了产业,满三年才得正是落籍,在外人面前,二人以‘表兄、表弟’相称。
完成当务之急之事后,阿箫便有余力探寻此处了,他原想着许是自己触动了阵法,被转移了位置,到了上林或回了下林也未可知,可那折来传信的纸鹤,施了法却只在原地晕头晕脑的转,传音也像是碰到什么壁障般传不出去。阿箫心下一沉,便猜测自己许是到了什么幻境、或虚空洞天来了。
那老妖怪找不找自己,也不知该有多着急。阿箫皱起了眉头,然现如今他也没有个法子,只得现在这地方四处探寻了,也说不准就有了出路。
就这么着,西门阿箫便坐起了郎中,半月后,这临虚城上下都知道城中新来了一个郎中,医术着实了得,还未曾碰见不能医治的病症。且这小郎中,不仅手艺高超,就连人物都是一等一的俊秀,每日在城门口坐诊,多少小娘子来来去去的就为了多瞅一眼。
阿箫和封年两人倒是日渐亲近起来,阿箫也说不来为何,越是相处,他便越觉得封年可亲,仿若两人就是货真价实的表兄弟一般,他更是未曾注意,随着日子一日日的过,他离开此处的念头便越发淡了,想起外面的时日也渐短,他有时甚至忘记自己乃一名修士,只觉得凡间日子有滋有味。
是夜,阿箫便早早的上了床,这几日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可累坏了他啦,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也未曾想以自己心动之修为,怎会忙碌一天便如此繁累,匆匆闭了眼睛,很快陷入黑甜的梦想。只阿箫不知,每天夜里子时一过,一缕白烟便会诡异的从他的百会穴钻出去,飘飘荡荡的往东飞,每一缕白烟都是他之前的记忆,这么半月的时间,他都不曾察觉,也不知明日起身,阿箫又会变成什么个样子?
这厢阿箫身处险境而不自知,那厢阿玄和老友相谈正欢,已然喝起酒来,一时间酒香满溢,更兼之这定风坡乃大大的安全之地,阿玄更想着叫阿箫对阵法多多感悟,就先将待伴侣探寻友人的目的搁了一搁,见时辰差不多了,才开口向须藤说了道侣之事。
须藤听得这臭石头也有了道侣,一时间大为惊奇,神念便在自家领域内绕了一圈,除了看到小须玲漫山遍野的撵鸡斗狗外,并无他人,不由奇道:“何不将你家道侣带来?”
阿玄笑意顿时,跟着神念扫过,豁然起身,心中一片焦灼,直接飞身朝阿箫本应所在之地而去。须藤见他面色有异,也不介意阿玄的失礼,紧随其后。
哎,这老妖怪终于发现自己的道侣不见了啊!

第51章 醋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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