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梦盏灯》第5/12页


这次我病的真的很严重,整整三个月我一直躺在床上。无聊的时候就吹笛子。但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就那样一直睡着。洛香也没再来,真好。我听七韵说终于有人肯娶她了。她说,“大姐终于可以嫁出去了”。我点头。

珠玑历九十年春,译昌大公主逝世。据说是前来向她求亲的竟池国四殿下,手下的一名小卒下毒毒死了她。那么一位飞扬跋扈的公主最终死在一名小卒手里,真是讽刺。

我站在楼台上眺望远方。不知为什么有些思念,思念珠玑的秦广;思念秦广的皇城;思念皇城的王后。“靖轺哥哥”七韵冲我大叫道,便冲上了楼,她还是那么鲁莽。她跑过来扯住我的衣衫说,“大姐死了”。我说,“我知道”。她说,“是中毒”。我说,“我知道”。她顿了顿说,“中的是谗涎尺”。我说,“我知道”。“我不会怪你”她松开扯着我的那只手。“我知道”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毒是我下的。连潜伏期都算得那么准,又怎么会算不准她会不会怪我呢?洛香她伤我太深,真的太深。我必须除掉她。她是我心中的一道疤,一道无法消除的疤。如果我一时心软放了她,我就不会再有机会下手。也就等于抹杀了自己,那道阴影那段耻辱将永远无法忘却。我只有杀了她才能解脱,才能安枕无忧。

“我明白”七韵的泪水滴落在我指间。“我以为我可以保护你,其实我错了。我偷看了那封信。我去刺杀大姐结果被她发现,她以为我是受你指使。靖轺哥哥,对不起”她的泪不断地滴打在我指间。我怔了一下,那封信。紫玉写给我的信。她说,解咒最好的方法就是杀了施咒的人。她还说,离桑的王族都有一双和我一摸一样的茶色眼睛。烁,你真的是珠玑炀王的儿子吗?我觉得你更像离桑王族的人。离桑,那样一个遥远的国度。我知道这定与我的母亲有关。我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呢?她就像似一个谜。“你没有错”我将她搂在怀里。“真的,你没有错。只是,动手的不应该是你”。

隐烁篇第八章:回国

 珠玑历九十二年。珠玑王军平定了战乱,十年的战争在此画上句号。这年春珠玑派来两名虎将前来译昌迎我回国。十年,十年了。那个曾经沉默寡言的小男孩如今已是七尺男儿。“靖轺哥哥”七韵站在悦心楼楼下。“我明天就要走了”我站在楼台上望着她,“其实在我第一次被洛香引到北庭,你们寝宫所在之地时,你就知道我中了咒是吗?所以,你用勾魂香将我引了过去”我趴在白玉栏上,这种感觉很舒适,或许以后不会再有了。“你是希望我问你的,因为你希望我对你毫无保留”我望着她,就那样望着。“靖轺哥哥”她咬着唇顿了顿,“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因为,我,我――喜欢,你。就算你喜欢的是姐姐,那也无所谓。我,只想呆在你身边”她说完转身跑开。我望着她的背影觉得可笑,八年前曾在这个楼台上我向紫玉告白,而如今她的妹妹却在楼台下向楼上的我告白。这是命运的安排吗?

珠玑的马车等在皇城外,我走过去上了车。七韵没有来送我,离开后大概不会再见面了吧!珠玑、秦广、皇城、赏月楼一切都会浮现在眼前。那里并没什么值得我怀念,但我却有着那么强烈的想要回去的欲望。

马车驱动了起来,不过两步之遥。“靖轺哥哥”那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骑着马追了过来。马车停了下来,我打开马车的小窗望着她。她探过头来,“靖轺哥哥。如果不能接受就忘掉吧!我不想给你增添那样的烦恼”说着她策马而去回了皇城。

她以为忘掉一个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忘不掉的,无论是紫玉还是她或者是洛香都不可能忘。这些记忆将会伴随着我直到停止呼吸的那一刻。

马车行驶了三天三夜到了译昌的涿县。我们决定在这儿的客栈里暂住几天,养好马顺便休息一下。涿县一个很小的地方,却有一种吸引人的特色。我喜欢这样的地方,总觉得很美但没在那里我说不清。

“我想一个人去走走”我望着这喧闹的街市充满了好奇。“隐烁太子,您还是不要随便走动”派来接我回国的两名虎将不同意。“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说完这句话,我没有理会他们直接向人群中走去。

街道上人们买卖兴盛,译昌的商王因该是一个很好的人吧!我只在十岁那年从珠玑到译昌时见过他一面,那时他看我的眼神有些震惊还有些复杂,此后他将我软禁在悦心楼。我们彼此再没见过。“公子,你要买胭脂吗?”那卖胭脂的女子问我。我顿时才反应过来,在不知不觉中我已拿住了那瓶胭脂。于是我买下了那瓶胭脂。真奇怪明明没有人可以送,我却买下了这个用不着的东西。或许我是想起了紫玉。那些被我埋在悦心楼下的“胭脂”也不知但现在怎样了。

我拿着胭脂向另一家店走去,当走到门口时我发现有人跟踪我。我的感觉很灵,特别是在别人追踪我在方面。这还真该多谢那三个“影子”。我转身走向一个巷子,一个闪身躲了起来。却没想到身后一阵凉意,我转过身一把剑向我刺来。我一个翻身躲了过去,剑又向我刺来。我抽出剑,那把紫玉送我的剑挡住。我将剑一旋一剑刺过去落在他的颈旁。“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他这样告诉我。他又怎么会知道,我为了学习这些招数整夜不眠跑到译昌培养武官的报国堂偷学。就这样一年又一年,我便学会了这些。“近日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眼里没有一丝恐惧。“你,为什么希望我死?”我问他。我想我是有权利问的。“我并不想杀你,只是恨你”他坚定的语气让人不得不信。我想他大概真的很恨我吧!“我们不曾见过”我们连面都没见过,他又为何恨我。“就是因为这样。你不认识我,而我却要一直记着你”他冰冷的眼神刺了我一下。我放下剑,“你走吧!”我不想杀他,他是一个不幸的人和我一样。虽然那双眼里是永不服输的志气,却隐藏不了那忧伤的神情。

他望着我笑了,“你会后悔这次没有杀掉我”他拾起剑。我问他,“你叫什么?”他说,“邴浪”然后一抽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四个月的路程,我们终于到了珠玑境内的姚县。这是个风景如画的地方,我不喜欢总觉得不种虚幻的感觉,像似皇城。里面的人一个个穿金戴银其实一个个都是可怜的‘穷光蛋’。“从这里到帝都秦广还需要一个半月”释尘有些迫不及待。“十年了,终于可以回去了”旋歌显然很高兴。“太子,你呢?”邵青问我。“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我望着空中的雄鹰有些出神。他们寻着我的目光看去然后叹了口气。“这是宿命”邵青的这句话让我回过神来。

这天晚上我们遭到追杀。很多人的围剿,我门的士兵全被消灭掉了。只剩下我与那三个‘影子’和那两位将军。。围剿的人很多多到我数不清。那两位将军见这形式投靠了敌方,结果被邵青他们三个杀掉了。我四人围成一个圈,他们三人为我杀出一条血路。“太子,您一定要逃回皇城”释尘一边与敌人打斗着一边对我说。“是啊!这十年来您受的苦别让它白费了”旋歌为护住我挨了一刀,血流不止。“我们是希望您能当上王的,因为我们相信您会是一个好王”邵青砍杀着敌人,“太子,您一定要逃回皇城”他说着一掌将我打出这厮杀的人群,我听见耳际飘来他们三人的声音:“别让我们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我望着那厮杀的人群没命的逃。一直、一直逃,直到我失足跌入断崖。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我身上的信物全都凭空消失了。我呆在那儿,我还能回到珠玑的皇城吗?我又有什么东西来证明我是珠玑的隐烁。我艰难的爬了起来,穿梭在这丛林中一直找着吃的。从没有发觉其实生活也是件很艰难的事。很可惜我没有找到吃的,不只是一天已经五天了我饿晕在一片树荫下。

我再次醒来时看见一个妇人在熬粥,那香味那我拼命爬了过去。“你饿了吗?”她笑着望着我。他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像神一样美,但这更让我感到真是感到亲切。于是,我吃到了一碗热腾腾的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所以我一直跟着她。我想大概是她给了我一碗粥的原因吧!她常常一个人练剑,然后我站在一旁看她练剑,慢慢的那些招式我全学会了,从此我便叫她师傅。而她也没有拒绝我这样叫。

我想如果能跟在她的身边,与她一起闯荡江湖其实也不错。她的剑法是‘七曜’门下的,而她因为正是大名鼎鼎的‘七曜日’之一的:箫非叶。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她患了无法治愈的病,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不!我不能接受这些。为什么、为什么到了最后这些人都一个个离我而去。为什么,我接受不了。我为她治病,在译昌时紫玉教过我医术,在珠玑的密室里我也学过所以我懂。但这些治疗对她丝毫没有作用。我想姚县这么大一定会有神医帮我将师傅治好。我照顾着她走在漫漫寻求神医的路上......

沉西篇第九章:一个女子

 摩肩接踵,人声鼎沸。买卖兴旺,歌舞升平。这便是珠玑的秦广,我最初的记忆。听母亲说,剩下我以后父亲一直都很高兴。他是希望有个女儿的,那么强烈的渴求。

母亲告诉我,我两岁那年我们一家便告别秦广来到荣县。那儿是个盛产竹子的地方,父亲便很优雅的选择了竹制的楼阁。也就是在那里,开始了我所有的记忆。父亲叫我沉西,他就是那么坚决的叫着,似乎不容任何人去改变。我不明白这个名字的含义,但我知道这个名字其实不适合我因为我清楚的看到母亲每一次叫我名字时,脸上都会有一丝很微妙的变化。她不高兴,我能感觉到。其实我不是个细心的孩子,我是带着半分霸气半分柔情而来的。

这半分霸气其实是那位柔弱的母亲给的。她总是那么宠我,要什么她就给什么。有时候她宠我都宠到我忘了他是我的母亲还是我的奴婢。相反,那份柔情却是那位霸气十足的父亲教会我的。他总是喜欢望着楼阁后的那片竹林发呆,然后目光落在秦广的方向一直站着直到天黑。那时,我就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呆呆的望着远方,一言不发。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不能明白,这远处的风景有什么好,父亲居然能一望八年。我问他,你在看什么?他说,秦广。我说,居然那么想那个地方,就去秦广。他望着稚嫩的我一直摇头,抚着我的发说,你不懂。然后他叹了口气望着远方自言自语,“其实我一直想去的地方是姚县。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想去就去啊!”我一脸不解的望着他。她笑了,笑得有点奇怪,“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我拉住他的衣袖摇头,“只要是有马车、马或者是腿,有什么地方去不了”。他还是笑,只是不再说话。我不懂他明明是那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他不能明白。我望着他的眼神,在那霸气十足的脸庞下,他眼里竟含有一丝丝的柔情。他曾今是一个怎么的男子,我开始好奇。

我跑去问母亲。母亲说,他曾今是叱咤江湖的人物。后来入朝为官,再后来我们便来到了这里。我不满,仍扯着她问。可无论我问多少次都是这几句,简洁的不能在简洁的话语。我知道我大概得不到答案。母亲一向那么疼我她不告诉我定有她的原因,再问多少次结果都一样。

为什么母亲不告诉我,她是怎样与父亲相识、相知、相爱的呢?我在猜想、猜想是在秦广或是姚县有那么有那么一位贤淑的女子,在某一天与我的父亲相遇了。然后,他们常常在一起说说笑笑。最终成为了一对夫妇,真的是一个很美的故事。

可故事终究是故事,现实总是残忍的将一切美好的东西摧毁。

秦广、姚县。梦呓中父亲发出这样强烈的呼唤。“我想去姚县”我望着母亲。母亲的眼神黯了下去。“我不喜欢那个地方,也希望你不要去”这是母亲第一次拒绝我的要求。姚县,我深深的记下这个地方,如画一般的风景吗?很美吧!父亲曾在那里遇到了谁,又有过怎样的过去?

我望着那个站在夕阳下的父亲,有些出神。他在想什么呢?他为什么总是站在那里发呆。为什么又那么独爱竹子。

他教我琴棋书画教我武艺,但是我总是学不好武就像是天生与武合不来一样。但他并不说什么只是教。我耐心的学,仍是一团糟糟到连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我不懂,为什么他能做到的事我却做不到。他的剑法使的出神入化,极为精湛。看他舞剑像似在欣赏一种美,而我却耍的让人垂头丧气。我不想就这样输给他,我就拿起剑一遍遍的舞,直到有那么点韵味。

他望着我练剑,“我让你学剑,不是为了让你去杀人”,我停住,杀人。我从未想过用剑去杀人。“我希望你能用它守护住你所在乎的东西”他望着我眼神是那么凝重凝重中又有一丝柔情,“自己的幸福需要自己去把握,走错一步,将会万劫不复”他掉头离去。我望见母亲扶在竹子上,是那么无助那么柔弱。

至此他生了一场很大的病。望着精心照顾她的父亲我问,“你真的爱他吗?”他一怔笑了笑,“你还小,不懂”他不再理会我。我问错了吗?为什么他不理我了。“爱是什么?”我再次问他他停在那儿半响,“爱,是一种很微妙很特别的感觉吧!你将来会遇到一个值得你去爱的人”。“那么我不可以爱你吗?”我问他。,我觉得有必要去问。为什么我要去爱一个在将来出现的陌生人,我要留在父亲身边。“当然,你当然可以爱我。我是你父亲”他抚着我的发笑着对我说。“那么,你会爱我吗?”我问他。他说,“会,因为我一直都疼爱着你”。我点头,他真的是很疼爱我,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

三个月后,母亲离开了我们。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泪流满面。父亲说,“这也是一种爱。沉西,你知道吗?爱之深,痛之切。心很痛吧!痛了就哭出来,别伪装自己让别人认为你真的很坚强”。我不知道为什么听了父亲的话后就泪流不止,最终我扑在我怀里泪湿了他的衣衫。我说,“我很爱她。她是我的母亲”。他摇头,“她对你付出了感情,而你也对她在不知不觉间付出了感情。友情与爱情超越了血缘关系。沉西,感情是很难说的,不一定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住在一起”。我不能理解,但我知道他是再说我可以去爱别人。别人那个而你是谁呢?

珠玑历八十四年,我十岁。那天我坐在楼上弹琴。有一位身着绿色纱衣的女子站在楼下静静地听我弹琴。她问我,“你知道霍思思住在那里吗?”我点头,“她是我母亲,去年去逝了”我从窗口探出头望着她。他并不像母亲那般柔弱,也没有母亲那如天仙般的美貌。但她让我诧异的是她的眼睛,那是一双有着魅惑人心力量眼睛。她不似那水一样让人觉得有种虚幻,她似一缕阳光有些耀眼有些吸引人。她垂下眼角,“你父亲在家吗?”“他刚......”我正欲告诉她父亲去了集市。但是此时的他却站在她的身后。父亲有些释然,“你还是找来了”。我清楚的听到这句话从父亲的口中传出。。眼前的这位女子与父亲,很难不让我想象。真的,我想过千回万回在姚县的桥头,有位撑着伞的女子伫立在那儿。有位男子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闯入了这画面,演绎了一段很美的爱情故事。只是这位撑着伞的女子会是我母亲吗?望着那绿衣女子,我有些不敢再去想。

“我只是想来说声抱歉”她向父亲很礼节性的鞠了一躬。我看见父亲颤抖的身体向后一颤退了一步。她接着说,“只是她去的太早,没有给我说抱歉的机会”那女子的眼神透过竹林看去,我发现她眼里有很深很深的东西,但我看不懂。我只觉得大人们都很奇怪,为什么心里想着的东西不能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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