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偏执独爱我》第2/193页


  容祀松手,赵荣华摔在地上。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停止,众人秉着呼吸,拘谨的站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喘。
  赵荣锦的嘴巴被二嬢嬢捂得紧紧地,两只眼珠分明要瞪出眼眶,她惊慌失措的看着地上的赵荣华,脑子里想的还是容祀要扒开她头皮灌水银的情形,她攥着二嬢嬢的衣襟,浑身抖得厉害。
  容祀擦了擦手,踱步到赵荣锦跟前,微微低头,笑道,“你知道她是诈死的?”
  他声音温润,热气带着熏香喷到赵荣锦头皮上。
  赵荣锦战战兢兢抬起头,却在看见容祀的时候,浑然忘记恐惧。
  这是多好看的一张脸,白且瘦削,漆眸红唇,却不女气。
  我不…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跟她关系一向不好…”赵荣锦摇着头,极力否认。
  你这金簪…”容祀瞥向她发间,乜了眼。
  赵荣锦打了个哆嗦,一把拔下花丝蝴蝶金簪,掷到赵荣华脚边,态度坚决,“这是她硬塞给我的,容公…殿下,如果不是怕祖母伤心,我哪里会戴她的东西。”
  赵荣华撑着身子,远远看了眼脚边的金簪,回忆接踵而至。
  锦儿和绣儿都是你的姐妹,既是姐妹,你便不该因身外之物,与自家人疏远。今日她不过要戴你的珠钗,你且不允,他日我们赵家有事求你,难不成你会袖手旁观,由着外人欺辱我们?!”
  华儿,你是妹妹,穿戴上我素来没有亏待过你,姐妹之间生了嫌隙,往后便是分崩离析。
  你把这支花丝蝴蝶金簪给锦儿戴上,和和美美,才是一家人。”
  是了,的确是她给赵荣锦亲自戴在头上的金簪。
  赵荣华饿的头昏眼花,腾不出气力与赵荣锦置气,只是盯着小案上的糕食,思忖那是甜的或是糯的。
  容祀转过身子,桃花眼里带着戏弄,“那就好,我以为你们都在包庇她呢。”
  说罢,他的手搭在赵荣华的肩胛骨,轻轻一捏,骨头“咔嚓”两声,赵荣华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眸中登时蓄了水雾。
  大房哥哥赵谦握紧拳头,额间青筋根根暴露,他咬了咬牙,正欲上前,却被大嬢嬢低头拽住了胳膊,虚虚扥了回去。
  大房姐姐赵荣淑眼眶通红,泪珠啪嗒啪嗒掉在帕子上,大嬢嬢把她护在身后,与大伯局促的杵在那里,气氛压抑到极致。
  二房大伯偷偷用余光扫了几次容祀,舔着唇,到底没有开口说话,只狠狠瞪了眼赵荣锦,恨不得将她塞回娘胎里。
  那这诈尸的主意,是你们老太太…”容祀声音轻曼,捻在指间的帕子带着一股花香气,他乜向赵荣华海藻般浓密的头发,愈发觉得那细嫩的脖颈轻轻一捏就能断掉。
  是我自己的主意。”她急急开口,错位的肩胛骨发出晦涩的咯吱声。
  那就好,杀人太多折寿,我还想多活几年,就…”容祀低眉,狭长的眼眸含着笑意,“就只罚你好了。”
  他的手指点在赵荣华脱臼的肩膀,一下一下戳的她摇摇晃晃。
  散了吧。”
  话音刚落,二房便立时反应过来,感恩戴德的道过谢后,二嬢嬢和二伯一人拽着一个,低头快步退向门口。
  大房敦厚,迟疑半晌,面露不忍的瞥向一脸痛楚的赵荣华,欲言又止。
  要给她陪葬?”容祀侧过脸,声音清冷。
  大伯抬起腿,很是利索的携妻儿一溜烟跑了。
  真可怜。”容祀感叹,他俯下身,微敞的领口露出一片瓷白的皮肤,赵荣华的脸不得不对上那块温热。
  她尽量把他想象成烤的流油的红薯,才忍下往后避退的念头。
  忽然,容祀探身,咬住她耳骨,尖锐的牙齿像要磨穿皮肉,濡湿的唇热的让她发慌。
  她扭头,避开,却被容祀一把按进胸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老太太打的什么主意,也别把我当成姚鸿,想爬我的床,我会让你死的花样百出。”
  他抬脚踹开,拂袖而去。


第2章
  赵荣华被锁进一间四面漏风的柴房,冷风透过支离破碎的窗户带进来寒凉,她的身子热一阵冷一阵,就像在炭火上烧的正旺,忽然被丢进冰雪里,滋啦的凉水兜头落下,火星子苟延残喘。
  数日没有进食,又从容祀手下险死还生,几乎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生机。
  不断飘进来的雪片很快在脚边堆出薄薄的一层,她抓了一把雪,费力的摘掉雪沫里的杂草往嘴里送。
  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快要干裂的嗓子破开了黏结,冷水顺着喉咙滑到肚中,更饿了。
  对面是小厨房,生着火的灶台咕嘟咕嘟炖着鸡汤,她咽着唾沫,仰头,却闻到一股恶臭。
  窗牖探出一个脑袋,蓬乱的头发,幽黑的瞳孔。在赵荣华的怔愣间,他跳进来,踢开柴火站在对面。
  你是大夫?”赵荣华抓着雪,缓缓站起来。
  宓乌拍了拍身上的脏污,一脸诧异,“怎么说?”
  赵荣华指着他抬起嗅闻的手,“你虽然臭,身上也脏,但是指甲缝里有药渣,像是白术的味道。”
  我臭?我哪里臭?!”宓乌低头嗅着腋下,许是在猪圈待久了,嗅觉并不灵敏。
  哪都臭。”赵荣华默默说完,就见宓乌抱起胳膊,跟她大眼瞪小眼对峙。
  这味道沾在身上,数日不散,就算沐浴冲洗,也洗不掉腌入皮肉的臭。”
  你懂医术?”宓乌啧啧,颇有些兴趣。
  赵荣华眸中带了光亮,“会一些,也有法子让你很快去除臭味,可你得帮我接一下骨头。”她把垂落的肩膀转向宓乌。
  宓乌没动,杵在原地打量她,“没用的,容祀不是好人,方才他还把我丢进猪圈,我帮不了你。”
  可你是宓乌。”
  话音刚落,宓乌就愣住了。
  他跟赵荣华素昧蒙面,不想竟被人一眼认出,京城第一美人,看起来倒是比传闻中更有意思。
  他伸手捏住赵荣华的肩胛骨,那处已经脱臼,他找准位置,手下用力,“怎么猜出来的?”
  敢这般议论容祀的,也就是…”
  咔嚓”一声,手臂接好了。
  宓乌拍了拍手,“可真是个鬼精的丫头,可惜容祀不是姚鸿,他不爱美人。”
  赵荣华从腰间摸出白瓷瓶,递到宓乌手中,“你吃一颗就香了。”
  一瓶都给我?”宓乌攥着瓶子,晃了晃,听声音里头还有好几颗。
  赵荣华见他模样欢喜,便愈发沉下心来,她知道宓乌是个医痴,喜爱研究偏门别类的药方,而这药丸,只有她能调配出来。
  乌沉香,姜黄还有杏花…乌沉香你入了多少量,是不是还加了紫花地丁?”
  果然,宓乌很快开始琢磨配方,他舌头抵着药丸,巴巴的看向赵荣华。
  等的就是这一刻,赵荣华指着对面,笃定道,“我想去小厨房,你帮我。”
  宓乌收起瓶子,三两步翻身爬上窗牖,扭头哼哼,“我自己也能试出来。”
  人走后,赵荣华跌坐到柴火堆上,她已经没有力气跑了,外头天寒地冻,内里饥肠辘辘,浑身更是没有一丝热乎气。
  就要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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