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纨绔》第2/100页


车子九转八弯的停在了这个城市最高的小山顶,虽然说是山,但是比起真正的高山它就显得卑微起来,被改造的人气很重到处都是灯火,他把车子停在停车场中,车的前方就可以鸟瞰整个城市的风景,车水马龙人烟旺盛,他打开跑车的敞篷,整个星空都斑斓在头顶,含情脉脉的发着暧昧的光。
他拿出随手放在车里的白色烟盒,点了一支烟抽起来。
白瓷继续沉默,一路上都不曾开口。
此刻见他把车开到了这里,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来到这里无非两种,一是车震,二是看风景,她还没有傻到以为江臣骁只是来和她一起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还有畅谈一下未来的宏图伟业大展拳脚。
心中清冷,她把手放在了胸口T恤的纽扣处,带着一丝冷情的决绝望着江臣骁,“我希望你速战速决,我还要回去赶作业。”
江臣骁应声回头,她已经掀起了衣服,平坦的小腹,小小的肚脐,她还没有把衣服完全脱掉,他长臂一伸飞快从车后座已经拽过来一件黑色的外套扔到了她的头上,“我只是,想要和你看看风景,而已。“然后是香烟燃烧后同嘴唇纠缠发出的暧昧的细小的声响,这些动作在江臣骁做来对于白瓷都有一种特殊的意义。“我对于女人,一向是挑剔。”
曾经的少年,也爱在指尖燃起一支烟,曾经单薄纤弱的身子如今已经出挑的男人一样坚实,只是那动作,从未改变。

不见你时,思念是伤之四

山顶风微冷,白瓷用着他黑色外套把自己狠狠的包裹起来,他低着头吹风,好看的浓黑色泽中微微发着湖蓝色,不过是我们再不是亲密无间可以分享彼此喜怒的情侣,我们是路人的关系,但却有过最亲昵的距离。
山风微微吹乱了发梢,白瓷白天太累了,盖着他的外衣竟然沉沉的睡过去,当时是想要早些离开回去准备论文,可是,闻着那曾经朝思暮想的味道,不知不觉就昏睡了。
是被他狠狠推醒的,她迷茫着睁开眼睛,天已经微微的敞亮了些,他发动车子,“去哪里,送你。”
她低低的说了地名,车子就发动出去,进入早间略显稀疏的车流。
他看起来并没有睡觉,风吹起凌乱的额发,她终于张嘴问他,“你还记得一个人么?”
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他还是靠在车窗那边右手机动的转着方向盘,终于,白瓷清了清嗓子半坐起身子,“我问你,你能不能记得你曾经爱过的女人呢?”
他好像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般,大手隔空伸过来搭在她的头顶,她的长发是很深的黑色发质极其柔软,服帖在耳边,“孩子,我早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了,何况,什么爱过的女人呢。”极其邪魅的眼睛扫扫她灵巧的眼睛,补充了一句。“曾有的女人很多,爱过的很少。”
车子停在她租住的房屋巷子外,一排密密麻麻的居民楼,横七竖八的竖出来的挂衣架和内衣裤把这个狭窄的地方弄得愈发拥挤,她下了车子,欲言又止,他的车子已经开出了很远。
她用手背去擦拭湿衣服落下来的水滴,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脸的泪水,她是如何忍住了眼泪,才能够在下车的这一刻瞬间崩溃。
秦浩曾经去学校里找过她,他推搡着她的肩膀说郭白瓷你就是一个世界上最蠢的蠢蛋,我告诉过你江臣骁不爱你,他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他曾经和我打赌,赌的就是谁先追到你。白瓷那时竟然还伸出手推开秦浩的挽在自己身上的双手,她说,秦浩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怎么抹黑臣骁,我都相信,他会回来找我。
她相信的是一个谎言,一个其实一戳就破的谎言,再见她时,他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就算五年她变得比以前那个俗气的小孩子好看了,就算她已经不再吃东西吃成一只小猪一样狼狈,可是,她还是她,郭白瓷,那个曾经在人山人海中把手递到他的手心里的郭美丽。
时间变了我们的样子,也变了我们坚定的信念。
我唯一没想过,你是真的没有爱过。
郭白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狭小的屋子,没有开灯趴在床上,脸颊朝下的就睡了过去,醒来时,一脸的泪水。
知道了真相,却情愿从来不知道,不知道你其实只是把我当作一个过客,爱情中无足轻重的看客,所以,你轻松忘记了我,而我,带着一身的伤痕等在本来地方。
她梦见了最初相遇,他在讲台上用粉笔写名字时的侧脸,他大大剌剌的说我叫江臣骁,他写出来的字迹那么难看,但是老师还是那么喜欢的眯着眼睛,说江同学新来,各位同学一定要帮助他。老师甚至在第一排重新给他安排了一个座位,他当时十四岁,已经在同龄人中显得气质不凡,他不穿旅游鞋配白色的袜子,他赤脚穿着大一码的帆布鞋,黑白红的图腾,是那时的郭美丽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奇。
他有很多件郭美丽甚至都没有见过牌子的T恤,他穿黑色的时候,整个人都隐隐的笼罩在一种说不上的柔和光圈中。不光是郭美丽喜欢他,很多的女孩子都喜欢他,知道他叫做江臣骁,她就亲眼见过有女孩子奔到教室门口给江臣骁送上系着丝带的小礼盒,他看都不看就丢到了桌洞里。
那时懵懂的心里对他也有种异样的感觉,她抱着厚厚的一沓作业本去到语文老师办公室看到语文老师端着她红色的保温杯,正唾沫横飞的对着一群小老师大讲特讲。她放下本子的时候,老师说,“那江臣骁是军区总司令的儿子,江司令是中央正在培养的总参谋长,可能过几年就提拔上了。你没看见江臣骁那日来时的阵仗,一排的黑色轿车停在学校门口,校长的腰都快要鞠到地上了。”
众老师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若是别人也不惊奇,可是校长从来不会对别人点头哈腰就是为此才到了这个半民办半私立的学校里,没人能够想到这个小地方能够招来这么一尊大菩萨。
语文老师见大家这幅表情,更是激烈的演讲起来。“你们不知道啊,那江臣骁才不是个省油的灯,在原来的贵族学校闹得天翻地覆,他爸实在没有办法才把他送过来的,对着校长千万叮咛,不可宠溺,不可有特殊对待。唉,可是,我们谁敢得罪那小祖宗,少了一根头发,江司令就跟咱们没完。”
郭美丽放下手中的本子,默默的走出去,带上门。心不停不停的砰砰乱跳,她仿佛得到了世界上一个最大的秘密,而那个秘密是关于他的,这种窃喜,仿佛是把泡腾片放进了热水里,嘶嘶的散发出充满了兴奋和激动的味道,喝到嘴里是没有味道的,但是心已经烫了。
手机,忽然的响动,很多年前的郭美丽如今的郭白瓷,看着手机屏幕上徐兰沫的电话彻底从梦中醒来,知道,梦该醒了,一个做了五年的黄粱美梦。

不见你时,思念是伤之五

徐兰沫坐在第二排,白瓷背着包包进去的时候教授正背转着身体放着ppt,徐兰把还是热的火烧放在了白瓷的说中,压低声音,“刚才点名我说你拉肚子了。”白瓷一口火烧放进嘴里,感激的点头。牛肉味的,她最喜欢的味道,就和喜欢西红柿牛腩一样的喜欢,徐兰看着她俏皮的小嘴快速的咀嚼,自己也微微弯起了唇角。
第一次见到白瓷是新生报到的时候,她背着两个大大的蓝色老旧的旅行袋站在门口,和小小的宿舍里满满一屋子的大人比起来她显得那么的娇小瘦弱,人家都是家长帮忙晒着被子铺毯子,丁诺的妈妈已经去给她水房洗军训服了,只有白瓷一个孩子在凳子上爬上爬下其余人都熟络的聊着天,当时以为她是独行侠,认识一年多才知道白瓷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父母都重新组建了家庭,有了孩子,白瓷成了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多余。
当然最后那句话,是徐兰沫自己领悟的。
因为,白瓷的学费都是自己挣来的,她的衣服都是犹豫很久才买,而且都是打折的衣服。一起吃饭时,白瓷也是和个小饿狼一样,这些情形都是在她找到了现在这份工作后才得到了缓解。
转眼间,白瓷一个火烧已经入肚。
吃饱了,白瓷这才开始拿起钢笔抄着笔记,看着黑板上的板书,觉得和往日有些不同,那字体那样的细瘦带着遒劲,再细看,教授也和往日不同,穿着短袖的衬衫,笔挺的裤子,恰到好处的棱角整个人都是干净的发光一般,尤其是那白皙的脖颈,是青年男子才有的俊朗,她最喜欢看的就是男子的脖颈,仿佛是一种怪僻入了髓,那带了细密汗滴的脖颈,在眼光下灼灼耀眼的光泽,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散发着一种原始的性感。
她的手在底下拍了拍刚要问兰沫这人是何许人等,背过身许久的男人终于转身,看着那脸,白瓷肚子火烧差点成了火钩,烧得她的脸都热辣辣。
男人云淡风轻的微微笑,“今天是我的第一节课,希望大家能够多多配合。”说着细长的手指端起了花名册,勾了嘴角细细的看,眼睛微微的眯起,兰沫凑过来,“帅吧,是咱们的新教授,麻省理工的高材生,那一口英语啊简直箫魂死了,名字也是,叫韩风禾,叫起来都感觉到一种无比的风情。”
白瓷管它销不箫魂,只管的他是不是还能记起昨晚那尴尬的场景。
从花名册抬起头,他刚要叫名字,眼睛就看到了坐在第二排的瘦弱的她,尽管不是显眼,但是她的眼睛有种特殊的魔力,那样的纯真的仿佛揉不进去沙一样的好看,昨晚她化那样难看的妆,他还是注意到了她的眼睛,单眼皮,但是却很大很圆,眼角很长,不同以往见多了的美女,仿佛一朵小兰默默绽放。
韩风禾幽幽的抬起手臂,隔着讲台笔直的朝着白瓷的方向,白瓷的心一抖。他手指一挪,到了兰沫的身上,笑笑,“这位同学给大家讲讲书上讲的这种贸易方式的弊端。”流利的英语从那样薄薄的唇里流出来,在座的女同学已经有开始流口水的了,兰沫也定定的,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瓷,“帅哥是叫我?”
白瓷满头黑线,无奈的点点头。
兰沫立刻站起来,仿佛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巴拉巴拉的大讲特讲,而台上那位帅哥托着腮,仿佛认真听讲一般,但是眼睛却是落在白瓷身上的。
昨晚如果不是风骁,或许他就先一步和她搭讪了。他就是很喜欢她囧的样子,仿佛凝了世界万般的表情到自己的脸上,让人笑也不得哭也不得。
兰沫说完,韩风禾点点头,噙着微笑的好看眼睛仿佛不经意的掠过白瓷的脸,看着她脸上惊慌失措还有故作镇定,他就忽然觉得仿佛是一缕曙光照进了他未来三个月的教书生涯,这个父亲的惩罚忽然变得有意思起来。
他赞许的笑,“我初来乍到,听说你们上学期的课代表已经出国了,所以,我就挑一个吧。”他伏在讲桌上,竟然极其认真的逡巡着人群,很多的女生已经跃跃欲试的举起手,他却毫不犹豫的说,“那就回答问题的同学身边的那个迟到的女生好了。我们下课。”
白瓷傻傻的望着他,他动作娴熟的收了自己的索尼笔记本,小巧的黑色版式轻松的放进了他的背包。他两手轻轻的的走出大门去,白色的衬衫纯白的人儿仿佛天使一样的恬淡,而可怜的白瓷则浑身上下遭受着各色大龄怨女的视线扫射。
他走回去又折回来,遥遥的望着白瓷,“课代表跟我来。”
仿佛是故意回来拯救她于深渊。
兰沫在她站起来的时候小声的在她耳边说,“帮我问问帅哥有没有女朋友。”她干巴巴的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凭借她的阅男无数的经历,韩风禾那样的男人最不少的应该就是女人。
点点头,她小跑着跟在韩风禾的身后。

不见你时,思念是伤之六

他背着包站在墙角,把玩着手中的火机,跟那人来人往的男学生一样的年轻,只是身上多了一些老于世故的冷漠。她很害怕这样的男人,仿佛是一个无底洞,直拖着人进去他的世界,但是却无法自己折返。
“肾药,你竟然在这个学校。”他的单刀直入让白瓷有些意外。
“韩老师,我的名字是郭白瓷。”她压着脸红,极力辩白。
下课的人流,在两人中间划开一条线,他隔着人潮,伸出手臂来,拽着她的小臂,头也不回的走在前面背影飒爽,她红着脸逃不开扯不掉他留在胳膊上的温暖,只能跟随他仓皇逃窜。折折扭扭他竟然把她带到了停车场,白瓷不懂车子,只认得宝马也是因为看了疯狂的石头,就记住了别摸我。
这辆银灰色的车子在昏暗的停车场里都是流光溢彩,他拉开车门,“进去。”
白瓷抿着嘴,“韩老师,我下节还有课。”
他把车门关上,去了驾驶座,笔记本电脑随手丢到了后面的座位上。“如果你今年的贸易学不想要当掉,就乖乖坐好。”
上了车子,两人在狭小的空间,显得无比的暧昧。他拿出了一个抱枕塞到她怀里,“空调温度低,挡着肚子。”车子驶出了大学的大门,渐渐融入人来人往的大街。”韩老师,你为什么回来我们学校?“她想了又想才敢张嘴,不能无缘无故的翘了课还什么都没问到。
韩风禾眯着眼睛看了看前面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我嫂子怀孕了,我替她来上课。“车子一个急转弯,驶上了高架桥。”那么你呢,为什么在听澜推销啤酒。“他嘴角已经噙了笑。”体验生活。“她撒谎了。
韩风禾点点头,”我还以为你是去搅场子的呢。“她尴尬的红了脸。车子在一个并不起眼的面店前停靠,他拔了钥匙,”下车。“他大步流星的就走了进去,看起来不大的面店却有整洁的桌椅,白色的感觉那么的空旷。他坐在靠近街道的那一面帮她拖出椅子,”我都饿死了,我要向校长反映,九点上课。“他的脸上她能看出那种属于被宠溺的孩子的优越,和白瓷一样的年纪他已经是归国的高材生,而她还未找到人生的意义。
她怎么能够告诉他,她缺了一节课就是缺了年终全勤奖学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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