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盛世美颜惹的祸[快穿]》第11/74页


  景姒站直了身子,走到窗边看干了一半的墨迹,笑了笑,“皇兄心知肚明,又何必多问?”
  景匿今日会来找他,当然不会是为了斛律铖。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这下子,景匿心里的最后一点犹疑都被打消了。他看着眼前包裹在一袭红衣里的小小太子,从前只觉得他身体孱弱,除了景瑋的宠爱,别无其他在这深宫中存活下去的资本,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可能就连景瑋,看到的恐怕都是他伪装后的无害假象。
  如今景谟那边动作不断,景姒也终于忍不住,露出獠牙了吗?
  其实想要解药的话,景匿第一时间要找的,应该是余贵妃母子才对。
  但他与景谟从小在一处长大,深知那温文尔雅的表皮后面,是怎样一个y-in狠狡诈的灵魂。若他真去了,不正中他们下怀?
  无论是谁拥有解药,只要景匿一天不想变成毫无理智的杀人魔,就得被人当提线傀儡c,ao纵一天。
  一番思量后,景匿还是来了东宫。
  景姒似乎嫌墨汁干得慢,启唇吹了吹,景匿站在离他极近的地方,能清楚看到如花蕊般艳红的唇轻轻嘟起,在宣纸表面吹拂。
  他这模样,实在太过于无害,与那日在御花园初见时一般。景匿闭了闭眼,做了决定,“你有什么条件,不必拐弯抹角,直说吧。”
  “条件么?”景姒轻飘飘道,“暂时没有,想到再告诉你。”
  这样可以任意填充的条件,比确切地让他去做什么,更让景匿心里没底。他捏紧拳头,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索性先说出自己的条件,“我要的,是药方。”
  若景姒只给他制成的药丸,那与余贵妃所为便没有什么不同,景匿自然没有必要舍近求远。
  景姒终于将视线从宣纸上移开,他看着景匿紧捏的拳头,轻笑一声,“那是自然,难不成皇兄以为,我是想借此控制你么?”
  经过景姒这一番打压,景匿心里对他的好感早已荡然无存,现在被景姒说中了心中所想,景匿再也绷不住脸色,冷哼一声,“若是太子处在我的位置,恐怕也会这么想。”
  “皇兄会来找我,不正说明,本宫在皇兄心中的位置,还是比三皇弟略高一点的,”景姒道,“既然如此,我又怎能辜负了皇兄的信任。”
  景匿看着他,不知他葫芦里装着什么药。
  景姒璀然一笑,将手中早已干透的纸递了过去,“这药方我留着也无用,便给皇兄吧。”
  青梧j-i,ng通医术,景姒在这方面也颇有天赋,便跟着她学了几年,这药只是景姒闲来无事时,照着毒经记载的各种奇毒制的解药,没想到那日在御花园中,正巧发现景匿中了血修罗。
  景匿是真的惊住了,他没想到景姒当着他的面,写许久的东西,竟然是他心心念念药方,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就是药方?”
  “如假包换。”
  景匿看他不像说谎的模样,心里还是止不住的不可置信。
  他身边的人,包括他的母妃柳婕妤,无人不厌他惧他,在金碧辉煌的雍宫中,他从未体会到过一丝温暖。而景姒先是制止他杀斛律铖、犯下大错,现在又无条件为他解毒。饶是明知道这些事情背后都有他自己的考量,这都只是上位者恩威并施的手段,景匿的一颗心还是不争气的动摇了。
  他看着景姒,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景匿必当以太子殿下马首是瞻。”
  送走景匿之后,景姒在东宫门口站了半晌,还是白蘅在他身后出声提醒,“殿下,起风了。”
  景姒“嗯”了一声,毫不留恋地转身进了宫。
  白蘅回头看了一眼,景匿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东宫门外的甬道里,那里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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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如流水,眨眼间,七载年月荏苒而过。
  这七年间,先是斛律弈大将军大破钵盂人,阙都大捷,再是春闱之上,帝瑋出题“水患”二字,在场之人的作答,要么抱残守缺,照背着书上的条文,要么天马行空,说出的构想不切实际。就在此时,年仅十岁的太子排众而出,在金銮大殿上出口成章,献上治水七策,引得众臣诸子皆惊艳侧目。
  也有大臣质疑,太子年幼,又怎么可能想出如此j-i,ng妙绝伦的计策,定然是提前知悉了题目,找大家拟写了文章。举人之中自然也有这般想法的人,他们以请教之名,盘问了太子景姒许多问题,却发现太子皆对答如流,且对工、耕、织等多方面都有着十分的了解,提出的治水七策,皆有实际的地形、事例做参考,若是他人代笔,决不可能会有如此表现。
  而后,素来刚正不阿的大学士也出面,表明太子之聪慧,天下无双。
  又因为治水七策的实行,拯救了许多深受河水泛滥之灾的百姓,在得知这是太子提出的之后,他们纷纷在家中供起了景姒太子的画像,奉他为大雍河神。
  此后,景姒太子之名,响彻大雍。
  大雍上有英明帝王,下有骁勇大将,再加上景姒太子提出的屡屡妙法,国土风调雨顺,昌盛的势头越发迅猛。
  那七年前还能与大雍鏖战的钵盂人,如今已经连进犯的勇气都没有了,他们主动向大雍提出,愿成为大雍的附属国,且派出了他们的王子前往雍都朝贡,意欲迎娶一位大雍公主回去,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
  时间已是深夜,距雍都还有几十里的梅城外突然响起了阵阵马蹄声,不多时,一行近百人的马队便抵达了城门下。
  守城副将令士兵们拉上弓,往下问话,“来者何人?”
  马队散开,一匹黑色的大马打里面走出。马上坐着个身材高大的人,那人身穿玄色盔甲,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抬起头来,绿色的眼睛甚是瞩目,一张英俊的脸庞上满是坚毅,“阙都斛律铖,奉命护送钵盂王子前往雍都。”
  他旁边人拿出阙都兵券,在煌煌的火光下,城上的人看得分明。
  “打开城门!”


第13章 第一世(12)
  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穿破云层,巍峨的大雍皇城还笼罩在昏暗中。
  “——吱呀”提着八角宫灯的紫衣宫女推开沉重的漆门,举步向里走去。
  盏盏宫灯由内到外,依次亮起,偌大寝宫的全貌逐渐沐浴在橘黄灯光中,铺着白虎皮的卧榻四周,散落着或开或闭的书本,而盛放着朱砂的砚台旁,一臂高的奏折正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
  宫女轻轻摇头,知道太子昨晚又熬了夜,便把宫灯放在地上,弯下腰去捡掉在脚边上的一本书,一张妖冶如艳鬼的脸颊,暴露在烛火下,更是艳丽逼人。
  然而书刚捡到一半,夹在中间的一枚玉签便掉落出来,跌在石地砖上,发出“叮咚”一声脆响。
  宫女知道那人睡眠浅,一点声响就能被惊醒,她看着那枚静静躺在地上的玉签,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果然,下一秒,一个还带着惺忪水汽的少年声音响起,伴随着绸缎摩挲的细细声响,竟有了几分诱惑意味,撩人心弦,“白蘅,什么时辰了?”
  知道多说无益,心系天下的太子殿下根本不会听她的,白蘅边摇头边走到床边,撩起厚厚床幔一角,“殿下,才刚过卯时,大臣们都还未进宫……”
  她话未说完,一只仿若白脂玉雕刻的手便从里面伸了出来,雪白衣袖滑落,露出那素白纤细的手腕。
  “服侍我起来吧。”
  白蘅只好闭嘴,伸手握住那肌骨莹润的素手,往外轻轻一牵,一个恍若谪仙的少年,便从里面踏了出来。
  少年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因为未束发的缘故,三千青丝倾泻而下,顺着流畅的脊背,堪堪停在那纤细的腰肢处,发梢在空中勾起一个弧度,宛若墨蝶缱绻。
  他抬起头,如桃花瓣的眸子随之微抬,无意中,便是一个销魂眼波。
  莹白的肤,多情的眸,猩红的唇……这就是大雍名动天下的太子——景姒。
  明明相貌已是极艳丽的白蘅,站在这风华初绽的太子身边,竟也失去了吸人眼球的光芒,黯淡无比。
  景姒比白蘅稍矮些,站在白蘅的位置,能清楚地看见他颤动的睫毛,在微黄的灯光下,投下一个青色剪影。
  眸子稍黯,白蘅的隐藏在衣领里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呼吸略微变得急促。
  她慌忙低下头,像是想掩藏什么似的,一边不自在地拉了拉宽大的裙摆,一边牵引着景姒往寝宫另一方走去,说,“殿下,奴婢想起漱盐昨日用完了,还未到内务府领新的,请等一下,奴婢这就去领。”
  景姒已顺着白蘅的力道,坐到了铜镜前的软凳上,听到白蘅的话,他微微皱眉,对她的粗心大意有些不满。但又看白蘅头都不敢抬,一副惶恐的样子,便还是心软了,“去吧,本宫等你便是。”
  白蘅告了声罪,匆匆忙忙离开了。
  她关上殿门,无须再忍耐的喘息加倍粗重起来。
  景姒不喜身边有许多人照顾,是以此刻门外竟空无一人,偌大的庭院,只有几盏烛光跳跃着。
  白蘅重重呼出一口气,浑身像是脱力一般,靠在厚重的大门上。
  她狭长的眼尾泛红,水汽洇s-hi,刚刚才触碰过景姒的那只手抬起,往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探去。
  激动的低喃一声接一声,约摸一刻钟后,那声音才渐渐消散在晨风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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