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终于和离了》第81/106页


  沈谦之所言确有理,未免延误军情,戚云便应了他的话。少时,戚云站起身道:“叨扰大人多时,下官这便告辞了。”他说着,拱手行了一礼。
  沈谦之亦起身将他送至门口,见他远走去了,沈谦之忽而回了他一句:“本官也不惧你。”
  戚云回身愣了半晌,也笑了开来。
  *
  翌日一早,卫辞正急匆匆的要赶回客栈去,却看见了正往戚家驶来的沈谦之的马车。
  沈谦之一撩帘子,便瞧见了卫辞的脸。
  “……你这般神出鬼没的做什么?”沈谦之朝卫辞撩了一句,也不等他的回答,便下了马车朝院内走去了。
  卫辞赶忙跟上前去,紧追着问道:“昨夜戚大人说,你要去送粮草?”
  沈谦之只顾往里走着,并不回应他。
  卫辞不得法,大步跨去他身前挡了他的去路,质问道:“主子可知那是会没命的差事!”
  沈谦之停住了脚步,可面色也骤然冷了下来,“闪开。”
  卫辞的声音并不小,在屋内的玉翠都听见了,一面朝外问着:“是谁?”一面掀帘子走了出来。
  见是沈谦之来了,忙下意识的欠身行礼道:“郎君。”
  “你最好给我闭上嘴。”沈谦之侧眸朝卫辞低声说了一句,便径直往院内去了。
  孟妱听见门外的动静,也跟着出来了,便见沈谦之就这么出现在了院儿里,一时竟怔住了。良久,她才渐渐找到自己的声音,说道:“兄长今日去上值了,你可以——”
  沈谦之大步走上前,墨眸凝睇着她的脸,认真道:“我是来找你的。”
  孟妱是第一次从他眼中瞧见这般不带丝毫掩饰,赤.裸灼热的光芒,一时红了脸,将视线撇开了些,只低声问道:“沈大人来寻我是为何事?”
  余光瞥见她身侧的手已紧紧攥住了衣袖,他觉得自己今日荒唐的行径,似乎……吓着她了。
  但他却想在临行前,再多瞧瞧他。或许,日后,他真会再也见不到了。
  “没有什么,就是想瞧瞧你。”
  沈谦之深吸了一口气,索性什么都不顾了,直说道。
  孟妱微微蹙眉,抬起了头。
  不待她说什么,沈谦之却先夺过了她手中拿着的帕子,“在写字?”
  将那帕子展开的那一瞬间,他立刻就后悔了。上面书着的是:只愿君心似我心。
  他还是扯起了一抹笑,只是不大好看,“这是……写给戚云的?”
  “不、不是,只是替别人写的罢了。”孟妱低声回了一句。
  只是这一句话,沈谦之竟止不住从心底笑了出来,“我来替你写。”说着,沈谦之便大喇喇的坐在院中的石桌前,还朝卫辞吩咐了一句:“还不拿笔来?”


第70章 “大人竟也有耍无赖的一……
  卫辞面色极为难看,但主子的命令亦不敢违抗,只气鼓鼓的往书房走去,不足片刻,又折身回来,没好气道:“找不到笔。”
  戚云的书案收拾的一向甚为整洁,连笔搁都是放在柜子中的。卫辞跟着春儿混了几日,自是知道的,可他确实没有那翻寻的心思了。
  玉翠讶异的瞧了一眼卫辞,连忙欠身对沈谦之道:“郎君,还是奴婢去取来罢。”
  沈谦之将帕子细瞅了瞅,又说了一句:“将镇纸也拿来。”
  玉翠欠身应着,便向书房去了。她打开柜门瞧了瞧,便将挂着数支兔毫的搁架一并取了下来。从前栖云院一向是玉翘在伺候的,她几乎从未踏入过,自然也不知沈谦之的习性,惯用何样的笔,一时竟踌躇起来。
  少时,孟妱缓缓走了进来,抬手轻拈起一支,轻声道:“就这支罢,他惯用这般的。”
  “谢谢姑娘。”见孟妱来解了自己的困,玉翠自然是高兴的,她抬手取下那支笔,拿在手中细瞧了瞧,这才发觉,竟与姑娘平日爱用的笔很是相像。
  玉翠不禁低声说道:“还是姑娘懂得郎君。”
  闻言,孟妱怔了一瞬,将视线落在了玉翠手中那支兔毫上。她描了他的字,整整三年,他们二人的字迹,有时甚至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自打她离开沈府以来,发生过了太多的事情。她原以为,沈谦之这个人,早已在她心里被淡忘了。但她今日才发觉自己错了,那经年的欢喜与倾慕,不仅仅在于对这个人的情感,而是他整个人,他的一切。
  不知不觉都刻在了她的心里,它们从未消失,只是被掩盖而已。即使那份情义会散去,而曾经留下的痕迹,却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
  孟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罢了,随你拿哪一支罢。”
  玉翠知是自己失言了,忙抿上了嘴,踅回身又将柜中的镇纸也带上,随后便跟着孟妱向外走去了。
  出了房门,玉翠瞧见在石桌前坐得端正的沈谦之,他垂眸看着桌上铺着的帕子,唇角处勾着浅浅的笑意。玉翠忍不住凑近孟妱耳边低声问道:“奴婢怎的瞧着郎君今日……与平时大有不同,可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孟妱侧眸看了她一眼,并未回她的话,只转道:“你还是将笔和镇纸送过去罢。”
  见玉翠应了一声,加快了脚下的小步子,朝沈谦之走了过去。孟妱才缓缓将视线重新放在了沈谦之身上,他嘴角确实有笑意在,可也不知怎的,她瞧着他这般笑意,却觉出一股落寞之意来。
  沈谦之接过镇纸,将它轻压上帕子上方,又拿起了笔,顺着那句诗继续写了下去。
  “你哥哥在京都安好无事,在你离京没多久后,陛下便将他放了出来。”沈谦之埋首写着,倏然低声说了一句。
  孟妱就坐在离他不远坐的圆凳上,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的话。
  “……陛下,如何了?”一时间,她到底是叫不出一句爹爹来,只这般问了一句。
  听得孟妱如此问,沈谦之便想起了温承奕给他的信,若信上内容确凿,大皇子谋反、二皇子自戕,那想必圣上内心定是不好受的。
  但现下并不是告诉她的好时机,他想拼一拼。若是他能安然无事的回来,他便亲口告诉她,再亲自带她回京城去。
  “陛下身体康健,你无需担忧。”沈谦之抬眸看向她,沉声说道。
  孟妱微微颔首,露了一抹浅浅的笑。
  她今日穿着浅桃色的衣裳,鬓间簪着一串珠钗,她笑的时候,鬓间的珠钗也跟着动了动。
  “一直以为你只喜爱穿素色的衣裳,这般装扮,却也是好看的。”他不由得说道。
  此话一出,玉翠便在一旁忙朝卫辞使着眼色,见他还愣在原地,索性直接走过去将人拉了开来。
  在孟妱的记忆中,沈谦之几乎不曾会说这样的话,一阵风吹过,她忙将脸侧的碎发撩至耳后,只当作没听见一般。
  “瞧,我写好了,可还满意?”沈谦之像是说了一句无心的话一般,亦是没事人似的,继续问她道。
  孟妱长舒了一口气,接过他手中的帕子,收了起来:“沈大人,我虽不知你今日来此到底是为何事,但现下,我便不奉陪了。”
  沈谦之指尖轻蜷了蜷,脸上仍旧是笑意:“我方才不是说了,今日是来瞧你的,怕是我将才没曾说清楚?”
  话罢,孟妱索性站起了身子,同他道:“我现下还有事要忙。”
  见沈谦之站在原处,再不说话,孟妱总算松了一口气,便直往屋内走去了。
  少时,她拿着些帕子丝线走出房门,却见沈谦之还在院儿里站着。
  她轻蹙了蹙眉,正要转身回去,沈谦之却大步上前,拿过了她手中的东西,默了半晌,竟道:“你要忙的事,便是作针黹?”
  “我也行。”
  见孟妱蹙起的眉,他睨了一眼线筐中的针线,便自摸索起来。良久过后,竟真将针穿好了。
  孟妱见他当真有几分认真的模样,便也不再作理会,反正帕子也多得很。他糟蹋一条便糟蹋了罢。
  沈谦之却没有这般想法,他耐心的瞧着孟妱的指法,自己亦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歪歪扭扭的戳了几针,忽而觉着,这竟是要比他拿刀剑还要费力许多。不一会子,额角便不觉渗出汗来了。
  耳边忽而传来一阵轻笑,他这才抬眼望了过去,见孟妱正抿唇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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