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撩夫日常》第2/80页


  姜淮一哆嗦,心里想着自己哪桩被父亲发现,面上却机灵装了病弱,“爹”
  携着愠怒掀了珠帘的平阳王瞅见里头的景儿,噎了一口气后怒气大作:“前半天刚把虞家公子揍成猪——揍成那样,你后脚就病了,糊弄你爹呢!”
  “爹孩儿,咳咳、不明白爹在说什么呢”姜淮死猪不怕开水烫,依然决心装死到底。“孩儿没出过门,要不你问问七郎”
  “我可不帮你背这个锅,今个我都跟爹在一块儿,刚出程武门就看见虞忨,讲真,要不是他招呼了声儿,我还真认不出,啧,忒惨了。对了,他又怎么招你了,揍那么带劲儿?”从平阳王身后探出一脑袋,那脸和姜淮有七八分相似,正是晚了姜淮一刻出生的姜少羡。
  呵呵。姜淮暗地冲他翻了白眼儿,回头就换作无辜脸,一本正经:“他可能是自己磕的。”
  平阳王黑着一张脸,“他也是那么说的——你信么!”
  “”
  平阳王凝着她,那张面庞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像阮娘,杏仁大眼里有几许娇憨,扑闪扑闪便让人说不出责难的话来。这半点不似阮娘的性子,倒是从他自己身上有迹可循。
  他已发染白霜,而阿妧怕是在他身边也留不了几年了平阳王低低咳嗽了一声,不得不硬起心肠道了近几日来深思的决定。
  “明日随我去将军府给人道歉,之后就去国子监报道!”


第2章 老底
  宣威将军府坐落城南,气派威严,到了待客的花厅则要柔和多,墙上挂着名贵字画,当中竖着一道黄花梨绣鹿鹤遐岭大屏风,瓷器摆件儿无一不透了精致,似乎是为了彰显主人的品味来,却叫人瞧着晃眼。
  虞将军坐了上位,边上站着覆着严实绷带的虞忨,偶尔与姜淮对了个目光,低低哼声呲牙。只不过叫虞将军发现后脑勺又挨了一记。
  “弄这副丑脸给谁看呢,老实站着。”虞将军伸手去捞他的紫砂大茶碗,结果没捞着,瞧见了手旁搁着的精致青玉盏,一阵咯牙。
  “”虞忨捂着后脑愤怒而视。
  反倒是虞夫人当下心疼的把人拉了身旁一番查看,“你好好的又打他作甚,少伯还受着伤,大夫说了得静养。瞧瞧,都成什么样了,你怎的还下得去手!”她一瞧见虞忨身上的伤,又心疼得不行,眼角余光不忘剜了姜淮的方向。
  平阳王一脸惭愧之色,“夫人真是对不住,我家这个叫我给宠坏了,这又、又把少伯给打了。”
  这个又字颇是一言难尽,惹得虞夫人的脸色又差了几重。
  “夫人你看,这是最好的伤药,还有一些滋补的。”平阳王着人送丰厚礼,一壁朝闷不支声的姜淮低声喝道:“阿妧,还不快给少伯道歉!”
  姜淮打进门就一直低眉乖顺站在平阳王身边,此时被点抬起头却是眼儿红红,一下就把在场的都给惊着了。
  “喂,你作甚这副鬼样子!”虞忨更是直接炸了,他哪里有见过小霸王这副模样,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了。
  虞将军跟虞忨那是一路耿直性子,是打心底里就喜欢这长得玉儿似的小女娃,当即也是手足无措起来,随即一掌把虞忨拍了前头,怒道:“道啥歉,之前问这小子支支吾吾问不出来的时候我就觉着有鬼,虽说又是叫阿妧给揍的那肯定是这小子欠的,他要不欺负阿妧,阿妧能揍他?!”
  姜淮眨巴眨巴眼对上虞将军温柔诚挚的目光,半晌才咽了口口水低低应了声‘嗯’。如何都不能说刚才她是盯着那幅春月图叫上面的金粉给晃得眼疼的,
  然这小模样看在虞将军眼里心都软了,丝毫看不见他家儿子被揍的那凶残样,点了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这一通火发的,把他夫人和平阳王都给唬住了。
  待二者回过神,虞夫人跟看吃错药似地瞪着他,虞忨更是无法理解。不是说给他来道歉的,为啥被打的还是他!
  “姜淮,你又作哪门子妖!”虞忨切齿。
  “少伯哥哥,对不住。”姜淮认错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坦荡诚挚。
  虞忨不防她那么痛快,叫那一声的少伯哥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哑了半天。
  “咋,你一个爷们儿打不过一娇滴滴的小姑娘还有脸了你!”虞将军又怒斥了一句,随后回头看到平阳王在听到那形容时略古怪的脸色,马上更正道,“不是,打得过那也不能打啊,这孩子也是让他娘给惯的,又蛮又横,要不挨点教训还不知怎么翘上天去。
  “没事,孩子皮实,养两天就好了,哪用的着这般客气的。”虞将军看着那一堆名贵药材礼品皱了眉头。
  “是我教女无德,惭愧惭愧啊。”
  “是我教子无方,客气客气了。”
  这边两个志趣相投只差握手大谈养儿经,边上两个小的对上一顿噼里啪啦的火光暗闪。
  最后姜淮是在虞将军有空常来玩的送别声中随着平阳王出去的,临到出门,想到自己即将要被送入国子监求学,姜淮停下来回头
  虞忨被那眼神一扫,背后当即升起一股凉意。
  “虞伯伯,阿妧觉得少伯哥哥的身子骨确实有点弱,还是得多练练才行,金吾卫正好在城北营训练,恰是个难得的机会呢。”姜淮笑得甚是明朗体贴。
  传说中入金吾卫必脱三层皮,脱胎换骨,可照字面理解。
  虞忨双目圆瞪:“姜淮,你好毒!”
  待出了二道门,姜淮回想着虞忨最后的表情咧了嘴角,果然七哥没骗她,这一招确实好用极。
  只是还没高兴会儿,她就觉得袖间藏起的一物不见了,那是她新得的宠且胆子小的很,姜淮当即寻了借口往回找去。
  “老爷,她这是来道歉的?她分明是来看我儿笑话的,打死我也不会让你送少伯去金吾卫那受罪!”虞夫人的声音传出。
  “夫人你这说的什么话,那金吾卫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再说阿妧说得也没错”
  “什么没错,我看你们都是叫那丫头给迷昏头了,也是,那丫头像极了她娘,苏氏当年可是京城无双的美人儿,多少人拜倒裙下,听说当年连那位都”
  “你都道是听说,胡言什么!”
  “哼,不说就不说。”虞夫人的声音携着怨气,“也就是苏氏去得早,让给宠惯成什么样了,好好一个姑娘家成天在外游荡,皇后还道是活泼纯真不该泯灭天性,我看那也是随着皇上爱屋及乌,你说给宠成那般无法无天的,将来不是祸祸人家。那这到底是宠还是捧杀?”
  “说得越来越没边,阿妧小时便常住宫里与皇后娘娘自然感情深厚,你别因为少伯就编那些乱七八糟的撒气。我看阿妧挺好的,没时下女娃娃那些弯弯绕绕心思,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弄虚的,甚是合我脾性,我还想过结个亲家”
  “什么亲家!你可别犯浑啊!这事儿我绝不同意!我只求她别来祸祸我儿就谢天谢地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少伯,得让他离那疯丫头远些,哎哟,你都不知道,我瞅着我儿的伤我这心有多疼”
  将军府门口,平阳王府标识的马车尚在原地等候。
  “东西找着了?”平阳王在前面马车问。
  “嗯。”姜淮应了一声,便上了马车。
  丫鬟玉竹悄摸靠了过去,“五娘,您方才是不是在找咕咕,它大概是饿的寻了我这儿,喏。”她是见着姜淮离开时摸着袖口便猜的,说着把一只栗球圆递了进去。
  缩在姜淮手掌心的是只小刺猬,两只小小的爪子抱着一颗刚好能挡了它肚皮的青枣,嘴巴咧着的弧度就像是在笑一样。
  “下回再乱跑,我可不去找。”姜淮点着它抱着的青枣,却发现被抱得死死的,忽而展了笑,嗔道,“贪吃鬼。”
  小家伙是六哥送的,姜淮六哥是个武痴,打小就好舞刀弄棒,同她关系最好,怕她在国子监里受欺负,送了一暗器便是咕咕。当然这种担心有些多余。
  姜淮与咕咕对视了半晌,后者把青枣往左摇了一下,又往右摇了一下,发现姜淮追随的视线后船松开了小爪子,不情愿地推了一把,那青枣就骨碌滚到了姜淮的掌根,瞅着意思倒好像是让给她吃了似的。
  “噗嗤。”姜淮瞅着它腆着滚圆肚子还一副有点不舍的样子彻底乐了,都说山野间有灵,她就觉得咕咕通人性,把那乌泱泱的不快给搅散了。
  “唉,国子监的都是些酸腐八股,明明是我比较惨好吧”姜淮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建筑群,耷拉下脑袋,“但愿四哥托靠的朋友靠谱点。”
  毕竟四哥这个人很不靠谱
  马车终于在石牌前停了下来,再不情愿也不得不下马车的姜淮慢腾腾地撩了帘子,却先触到了一丝清凉雨意,不知何时天空竟飘起了雨丝。
  姜淮倍感凄凉,心道爹是推自个进火坑,以后的日子还不知怎么难熬,却在不经意的一眼中瞧见了从远处撑伞信步而来的人。
  那人身量颀长,一袭蓝衫淡若风月,衣袂轻扬间,恍若从水墨画卷中走出的云上谪仙。
  姜淮无意识地屏住呼吸,饶是她搜刮遍肚子里的墨水都寻不到确切的词来形容,只定定瞧看着那人的方向,就好像天地间都失了色,唯有眼前这般鲜明存在,盛不下其他。
  “王爷,长乐郡主。”沈崇淡声问候,谦和之中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疏离。
  平阳王颔首致意的功夫,便看见之前宛若乌龟爬似的姜淮一下就到了跟前,端着娇矜模样。“”
  “爹,这位是”姜淮正好与沈崇对视上,竟是生了一丝莫名的磕巴紧张,心跳声如雷鼓噪耳膜,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带着新奇的,悸动的,忍不住想要靠近。
  “这是大理寺卿沈大人家的公子沈崇,上届春闱的状元才子,因容貌出众被圣上点了探花。”平阳王对有才学之人一向是欣赏敬重,笑呵呵的还不忘数落了一句,“你只晓得玩乐,当是没见过的。”
  姜淮不由回想起幼时曾见探花郎游历洛阳,花枝花飞的情景,替换沈崇,竟是不由呆怔。这是四哥口中那个低调寡言,容貌略逊于他的沈崇!
  她四哥是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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