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诗集》第4/10页


 你到底还是个无生命的机械?
 昂头我问天,
 天徒矜高,莫有点儿知识。
 低头我问地,
 地已死了,莫有点儿呼吸。
 伸头我问海,
 海正扬声而呜 。
 啊啊!
 生在这样个阴秽的世界当中,
 便是把金刚石的宾刀也会生锈。
 宇宙呀,宇宙,
 我要努力地把你诅咒:
 你脓血污秽着的屠场呀!
 你悲哀充塞着的囚牢呀!
 你群鬼叫号着的坟墓呀!
 你群魔跳梁着的地狱呀!
 你到底为什么存在?
 我们飞向西方,
 西方同是一座屠场。
 我们飞向东方,
 东方同是一座囚牢。
 我们飞向南方,
 南方同意一座坟墓。
 我们飞向北方,
 北方同是一座地狱。
 我们生在这样个世界当中,
 只好学着海洋哀哭。
 凤歌
 足足!足足!足足!
 足足!足足!足足!
 五百年来的眼泪倾泻如瀑。
 五百年来的眼泪沐漓如烛。
 流不尽的眼泪,
 洗不净的污浊,
 浇不熄的情炎,
 荡不去的羞辱,
 我们这飘渺的浮生,
 到底要向那儿安宿?
 啊啊!
 我们这飘渺的浮生
 好像那大海里的孤舟,
 左也是漶漫,
 右也是漶漫,
 前不见灯台,
 后不见海岸,
 帆已破,
 墙已断,
 楫已飘流,
 柁已腐烂,
 倦了的舟子只是在舟中呻唤,
 怒了的海涛还是在海中泛滥。
 啊啊!
 我们这飘渺的浮生,
 好像这黑夜里的酣梦。
 前也是睡眠,
 后也是睡眠,
 来得如飘风,
 去得如轻烟。
 来如风,
 去如烟,
 眠在后,
 睡在前,
 我们只是这睡眠当中的
 一杀那的风烟。
 啊啊!
 有什么意思?
 有什么意思?
 痴!痴!痴!
 只剩些悲哀,烦恼,寂寥,衰败,
 环绕着我们活动着的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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