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风逐月》第2/36页


白蒹葭挨着萧醉风坐下,道:“相公不知道生辰,那不如就定在今天吧,八月十六,以后每天八月十六就是你的生辰。”

萧醉风道:“我哪里记得住。”

“那我就改个名儿,叫做秋十六,你一叫我的名儿就想到那是自个儿的生辰,不就记住了吗?你说好不好呢?”白蒹葭拉着他的衣袖道。

萧醉风见她娇态可爱,不觉呆住:“你说什么都好。”

白蒹葭笑道:“相公你的生辰是今天,我也是今天才叫秋十六,我们应算做是同一天生的呢。你没有亲人,我虽然有,却也和没有没什么两样,以后我对你好,你也要对我好。”

“你是我娘子,我自然是要对你好。”萧醉风吃了个苹果,肚子已不那么饿,于是眉开眼笑。

白蒹葭只觉得那笑容如春风拂面,竟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温柔,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道:“有个臭道士说我是七绝命,注定要孤老一生,不过,他说的是白蒹葭,现在我是秋十六,命运自然是不一样的了,我有了相公,将来还要养一堆孩子。”

萧醉风虽不通事故,在贺兰山也随师父吃过几回别人的喜酒,知道成亲是件大事儿,新娘子更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可如此简慢,想来想去,从身上摸出一支发钗,递给秋十六:“给你。”

秋十六出生大家,所见的珠钗饰品无不精雕细作,雅致秀巧,一见这支做工粗糙的发钗,即不古朴,也不珍贵,不像是传家的信物,分明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拿来送情郎的东西,心中有些不悦,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女儿家的东西?”

萧醉风道:“有一回我在路上遇到几个大汉欺负一个姑娘,我帮她赶走了那几个人,她一定要谢我,就送了我这支发钗,我推托不过,就收下来了。你喜不喜欢?”

秋十六听他这么一说,已明白了七八分,不过,既然他并未把其他姑娘的情意放在心上,她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把那发钗翻来覆去地看了几回,道:“相公给我的,我当然是喜欢,来,帮我戴上。”

萧醉风小心翼翼地把发钗插到秋十六头上:“十六儿,你戴着可比那姑娘好看多了。”

秋十六听他真心赞美,喜滋滋地道:“那以后我天天都把这发钗戴上,不过,你也不可再惦记别的姑娘好不好看了。”

秋十六一心想去看看塞外的风俗人情,但萧醉风却想见识一下中原的繁华景观,但不管去哪儿都得有盘缠,秋十六当掉几件首饰,仍是不够,总不能老住在观音庙里吧,于是和萧醉风商量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做其它打算。说是商量,但萧醉风哪里会反驳她的话。

说做就做,秋十六很快就张罗开了,打听了几日,最后相中了位于西湖边儿上的一间屋子,那屋子的主人是老两口,只有一个女儿,嫁给了洛阳的一个富商,要把两个老人接去享福,所以才要卖掉屋子。

秋十六知书达礼,又进退得宜,萧醉风憨厚老实,都很得两位老人喜欢,两位老人得知他们新婚,皆是无依无靠,想找个地方安家,心里很是怜惜,也没开他们高价,一百两银子就把房契给了他们,过两天两位老人去洛阳,他们就可以搬进去。

搬家到新家,秋十六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又特意买了些红纸,剪成大大的喜字,贴在门上窗上,还采了几支野花来插在瓶子里。

萧醉风做了几道家常小菜:萝卜汤、炒腊肉、麻婆豆腐。

秋十六这一生,还从未与亲人同桌吃过饭,以至于坐在桌旁,竟不知如何下筷,呆呆地,眼泪竟流了下来。

“十六儿,你不喜欢吗?”萧醉风擦着手,不知所措。

“不是,我喜欢,我好喜欢。”秋十六抹了抹眼泪,“相公,你也坐下来啊,你是我的相公,这里是我们的家,我是太高兴了。”

萧醉风挟了块肉放到她碗里:“尝尝看。”

秋十六扒了口饭:“相公手艺真好,很好吃。”

萧醉风这才心安:“以前在山上都是我做饭给师父吃,以后我就做给你吃。”

秋十六也挟了块肉放到他碗里:“那真是太好了,可惜我不会做菜,不然也做给你吃。”

“没关系,没关系,我做就行了,十六儿你那么聪明,不需要会这些。”

秋十六笑道:“聪明人不会,笨人反而会,这是什么道理。”

两人说说笑笑地吃完饭,萧醉风收拾好碗筷,就在后院忙活开了。

秋十六坐在窗前,拿出件衣服,一边缝着,一边哼着些歌谣,终于缝好了,她在线上挽了个结,用牙齿咬断,再把衣服翻来覆去地抖了几下,喊道:“相公,快进来,试试衣服合不合身。”

萧醉风从后院走进来,秋十六拿了条毛巾给他擦拭着满头的汗水,道:“我说后院搭个顶篷可以放木柴,又不是叫你今天就要搭好,看你这满头大汗的,今天可是我们搬新家的日子,别累着了。”

萧醉风笑着不做声,任她把新衣套到身上,左右摆布。

“手伸直,嗯,这边袖子好像没缝好,有点儿皱呢,我再改改,不用脱下来,一下就好了。”

萧醉风道:“我等一下还要搬木料呢,会弄脏弄坏的,还是脱下来好。”

“脏了我会洗干净,坏了我会缝好。我是你的娘子,自然会为你做这些事。”

“这是新衣服啊,弄坏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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