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我是反派》第111/112页


  屋中,聂轻寒不舍地松开年年,望向门口方向:门反锁了?
  年年双颊绯红, 朱唇润泽, 水汪汪的杏眼亮晶晶的,悄声道:“我锁的。”一脸“我聪明吧, 求表扬”的表情。
  聂轻寒:“……”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秋烟推不开门, 有些急了:“姑娘,你怎么了?”
  年年对聂轻寒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才答道:“我没事, 只是不惯人服侍。”声音因刚刚的情热带着些微嘶哑,倒像还没睡醒的模样。
  秋烟没有起疑,柔声相劝道:“姑娘还是把门闩拿了吧,您现在腿脚不便, 万一有事, 奴婢也好及时进来。”
  年年没有答她。
  秋烟劝了几句,见年年不理会她, 没了招, 无奈地回去睡了。
  聂轻寒摸了摸年年的头:“我该走了。”
  年年不说话, 伸臂揽住了他的劲腰,嫣红的小脸依恋地靠上了他的肩。聂轻寒的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温言道:“乖,太晚了, 你该休息了。”
  年年闷闷地道:“我特意为你留的烤兔肉,你还没吃呢。”
  聂轻寒道:“我带回去吃。”
  年年没有别的理由留他了,又觉得他这样冷静,自己这样黏黏糊糊的实在丢脸,怏怏地松开了手,赌气道:“你走吧。”
  聂轻寒见她小嘴微嘟,轻嗔薄怒,娇态动人,心间生悸,忽地打横抱起了她。
  年年吓了一跳,又顾忌外间的秋烟,不敢呼出声,掩着嘴儿,眼波横流,狠狠地横了他一眼:“你做什么?”
  聂轻寒道:“我看你睡了再走。”抱着她到了绣床边,将她放下,为她掖好被子。他的手落到五蝠如意的铜鎏金帐钩上,一时踌躇起来。
  年年若有所觉,盈盈秋水看向他:“聂小乙,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聂轻寒道:“陛下指了我去洞庭赈灾。”
  年年一怔:去赈灾吗?她有些记不清原文中是不是有这段剧情了,轻声问道:“你要去多久?”
  聂轻寒道:“短则一月,长则三月。”
  这么久啊。年年皱起眉来,半晌,担心地道:“愉儿怎么办?”
  原本还想着她向他倾诉离愁,他该怎么顶得住的聂轻寒:“……”
  *
  六月盛夏,酷暑难当。外面的天气一天热似一天,西林苑却别是一番天地。群山环抱,绿荫蔽天,延平帝索性留在了这里避暑。
  红枫苑外不远便是一片荷塘,满池的荷花开了,莲叶接天,小荷映红,池旁老树虬结,浓荫蔽日,倒是纳凉的好去处。
  年年坐在树荫下,乐呵呵地带着愉儿剥莲子。
  聂轻寒在受命赈灾的第二天就启程去了岳州,延平帝将愉儿接到了养心斋亲自教养,而她则留在了红枫苑。这些日子,每当得空,愉儿都会和延平帝说一声,跑来红枫苑看她。
  年年知道小家伙平日读书习武辛苦,他过来,她就变着法子带他玩耍放松,今儿摸鱼,明儿采菱,后日编环。上次愉儿来,她甚至还和郭直商量了,将得闲的小内侍组织起来,自己也亲自下场,陪着愉儿玩了一场蹴鞠。
  这会儿,愉儿小脸红扑扑的,亲昵地偎依在她身边,一边笨拙地剥莲子,一边告诉她道:“爹爹再过几天就回来了。”
  朝内有延平帝支持,吴仲麟配合,聂轻寒又是个能干有主意的,一边组织民夫修筑堤坝,一边直接抓了几个贪渎官员,斩杀首恶,督促确保赈济百姓的银两粮食到位,使百姓不致衣食无着,流离失所,差事完成得十分漂亮。
  愉儿越说眼睛越亮:“皇爷爷私下夸了爹爹好些话呢。”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
  年年微微出神:他就要回来了吗?算起来,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到他了。那时候他曾说过,等他回来,就会正式向她提亲。
  愉儿瞅年年不注意,偷偷扔了一颗莲子入口,嚼了几下,顿时苦得小脸都皱起来了。
  年年回过神来,乐不可支:“小傻瓜,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许你现在吃?莲心还没剔掉呢。”
  愉儿赧然,闹了个大红脸。
  母子俩其乐融融。
  不远处,半山凉亭中,定北郡王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感叹道:“真没想到,这两个孩子感情倒是好得很。”
  他对面,青年雪肤红唇,姿容绝世,目光落到年年面上,眸中森冷一闪而过。他实在没想到,这个赝品居然会是定北郡王的嫡孙女,倒叫那姓聂的得意了。
  他垂眸道:“听说陛下有意与罗叔叔亲上加亲,聂大人人中龙凤,六妹妹倒是好福气。”
  定北郡王露出苦恼之色:“就是这事实在是……本来嘛,不管是年龄还是辈分,六娘都是最合适的。那姓聂的小子却偏偏瞧中了年年,这不差了辈了吗?”他一想到他的宝贝孙女儿之前不明不白地待在聂轻寒身边,眼皮就忍不住直跳。
  段琢微微一震:“你叫她什么?”
  定北郡王诧异地看向他:“你是说年年吗?”
  段琢脸色一瞬间难看之极:这赝品,非但窃取了她的容貌,连小名也要窃取吗?
  年年和愉儿已经剥了一大盘莲子。身后忽然传来少女清脆的笑声:“年年,聂小公子,你们原来在这儿,叫我好找。”
  母子俩回头,看到罗六娘笑盈盈地走近,身后丫鬟端着一盘冰镇过的西瓜。罗六娘招呼他们:“这瓜甜得很,你们尝尝。”
  前几日,定北郡王派往江南窦家的人传了信回来,窦文冲果然是定北郡王失踪的长子。当年,他原本在江南一带游学,结果在渡江时不幸遭遇水贼,被打晕扔下了大江。窦文冲大难不死,却不幸失了记忆,再不记得自己的身份来历。
  定北郡王老泪纵横,欢喜无限。一边禀明了延平帝;一边催促前去寻人的老仆将人带来京城,等一家人会和了再一起回东北。
  年年成了定北郡王府的正经姑娘,身份尊贵,将庶出的罗六娘都压了下去。
  罗六娘对年年说不上多亲近,也说不上不好,偶尔也会来找年年说说话,相约一起做针线;年年却一直记得她和段琢在石榴林中的那番对话,对这个庶出的小姑姑怀有戒心。
  这会儿见她带了西瓜过来,年年客客气气地谢过她,推辞道:“我剥了一手的汁水,回头再尝。”
  愉儿向来不喜亲近陌生人,见有外人,小身子立刻坐直,矜持地谢过罗六娘,也没有碰她带来的西瓜。
  罗六娘神情有些尴尬:“聂小公子不喜欢吃西瓜吗?下次我让他们准备水晶葡萄。”
  愉儿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低着头继续剥莲子。
  年年笑着转圜道:“小姑姑不必费心,陛下向来不许他碰外面的吃食。”
  罗六娘神情越发尴尬:“抱歉,我不知道。”美眸中焦躁闪过。
  迟疑片刻后,她下了决心,重新扬起笑来,走近去拿愉儿手上的莲蓬:“我帮你们一起剥吧。”
  愉儿避开她:“不用。”
  罗六娘的手却依旧向愉儿伸去。年年心里一突,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动作快于意识,挡住罗六娘的手:“小姑姑……”
  她蓦地低呼一声。
  愉儿焦急:“你怎么了?”
  年年只觉仿佛被针刺了下,低头看自己的手,却没看出什么,连针眼都找不到。她摇了摇头,安慰愉儿道:“没事,可能是被她指甲刮到了。”
  愉儿将信将疑,生气地瞪了一眼罗六娘,罗六娘的手却再次向愉儿拍去。一旁的护卫变了色,再要过来已来不及。
  年年心中又惊又怒:罗六娘是疯了吗,愉儿是什么身份,她能不知道,竟然对他下手,她想死,还想拉着全家一起为她陪葬吗?
  她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危急之际,前世跟燕蓉学的几手三脚猫的功夫本能使出,借力打力,顺势一推。
  半山亭中,一直冷漠看着荷池边这场闹剧的段琢蓦地站起:这招式……
  柔喜密信中的话浮上他脑海。柔喜说,她对窦姑娘只是外貌上做了改造,其它根本不用怎么费心。窦姑娘浑然不像出生小山村的村女,气质尊贵,见识渊博,不仅对各种胭脂水粉、珍贵布料、美味珍馐如数家珍,甚至高门礼仪亦熟悉无比。
  聂轻寒说:她不是赝品。
  段琢的心不由自主颤抖起来:他怎么没有早点想到?世上之人,或有面目想象,又怎么可能连气质、神态、动作、喜好都一模一样?
  答案只有一个: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等等,他蓦地想起罗六娘刚刚的动作,脸色大变,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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