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我是反派》第34/112页


  年年慢慢转向聂轻寒。他为她按捏的动作未停, 眉目沉静,神情坦荡,一派光风霁月之态。倒显得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天下有这样沾人便宜, 欺负人的君子吗?年年嗤之以鼻:别人信他, 看过整本书,深知他有多表里不一的她却是不信。
  她倒要看看, 他能装到什么程度?
  她抬了抬下巴, 鸡蛋里挑骨头,指责他道:“你的力道太重啦,捏得我好疼。”聂轻寒抬头看了她一眼, 放轻了力道。她又嫌弃道:“一点力都没有,你是在给我挠痒痒吗?”
  一会儿嫌轻,一会儿嫌重,一会儿嫌快, 一会儿嫌慢, 片刻工夫,倒腾了几个来回。聂轻寒毫无愠色, 由着她折腾, 还有余暇注意烤兔的火候。
  年年渐觉无趣, 气头过去,倒后悔起来。才想好的这段时间乖顺点,不拉仇恨的,她怎么一生气就又开始折腾他了?仇恨值不会一下子爆掉, 把自己玩完吧?
  她纠结片刻,轻轻戳了戳他胸口道:“聂小乙,你都不生气吗?”
  聂轻寒目光落在她宛若削葱根的细白手指上。她的手生得纤细柔软,十指尖尖,小巧可爱的指甲上涂着红艳艳的蔻丹,衬得半透明的肌肤越发洁白晶莹。
  这会儿,她细软的手指正一下一下地戳着他,力道极轻,仿佛小猫挠爪,一下下皆挠在了他心上。
  他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年年勉强自我检讨:“我刚刚那样有点过分。”
  聂轻寒声音淡淡:“原来年年也知道自己过分?”
  年年眨了眨眼,无辜地看向他。
  聂轻寒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为她将揉乱的衣裙理好,又将烤兔的树枝翻了个身。
  年年大指摩挲着下巴:他似乎心情不怎么美妙的样子呀?唉,要是现在能看仇恨值就好了,她也不至于因为不知道仇恨值是多少抓瞎,无法确定究竟给往哪个方向使劲。
  年年暗暗烦恼:任务手册早不出问题,晚不出问题,偏偏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会儿查不了仇恨值真是件要命的事。
  烤兔的香气越来越浓,年年的肚子配合地咕噜噜叫了起来。年年还陷在查不到仇恨值的悲伤中,揉了揉肚子,没有管。
  聂轻寒见她长睫轻颤,杏眼低垂,饿了也不吭声,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又想叹气了:她可真真是他的魔星。明明是她没良心,欺负了人,却仅仅是这样乖乖呆在他身边,露出些许不安愧疚之色,他便觉得什么都可以原谅她。
  如此卑微。
  他心中生起淡淡的苦涩,苦涩尽头,又似乎含着隐约的甜蜜,温言问她道:“我先撕一条腿给你?”
  年年心不在焉,闷闷地道:“好。”
  聂轻寒果然嘶下了一条兔腿,撒上盐花,递到她嘴边。年年正要伸手接过,他开口道:“我拿着服侍你吃便是,省得你弄一手油。”
  咦?年年回过神来,看那兔腿果然烤得油汪汪的,再看看自己纤秀柔美,干干净净的玉白小手,纠结起来:附近没看到水源,弄一手油没法洗,想想都难受。
  可让他服侍她?
  年年迟疑道:“这样不妥吧?”
  聂轻寒道:“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又没旁人看到。”
  说得也是哦。年年又纠结了片刻,对一手油的嫌弃终究战胜了他服侍她吃的别扭感,点了点头。不就让他服侍她吃吗?又不是没被人服侍过。她把他当成贾妈妈琉璃她们便是。
  年年这么一想,心安理得起来,低头就着他手咬了一口。
  好吃!烤得金黄流油的兔腿,外脆里嫩,肉质鲜美,撒在表面的盐花更是丝丝入味,不需再加别的调料就已经色香味俱全。
  一口下去,刚刚闹腾不休的五脏庙顿时得到了安抚。
  年年眉眼舒展,埋头吃得专心致志,身心愉悦。浑然不知,聂轻寒低着头,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凤眸越发幽深。
  就着他手吃完两条兔腿,年年意犹未尽。聂轻寒又撕了一条腿给她。年年摇了摇头,难得感到了些许不好意思:“你吃吧。”聂轻寒光顾着照顾她了,自己一口也没吃。
  他笑了笑:“喜欢吃就多吃些,不够我待会儿再去打一只便是。”
  年年:“……”他也太看得起她了,这只兔子又肥又壮,她肚子再大也吃不下啊。莫非她刚刚吃相太夸张了,给他造成了这种错觉?
  等等,聂小乙这态度不对啊。
  就在开吃前,她才刚折腾了他一番,他明明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怎么还待她这么好,这么……近乎宠溺?
  年年被饥饿影响的思考能力回来了。他那日帮她系药囊还可以解释为他不想要她的孩子,但为她揉腿,随便她怎么折腾也没生气,还亲手服侍她吃兔腿,又是为什么?
  她记得,文中男主表面温和,骨子里狠心绝情,只会对一种人耐心又温柔,那就是――
  将死之人。
  用他的话说:死者为大,他总是优待的。
  该不会是,这是他为她准备的最后一餐吧?
  年年被这个想法惊到了,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聂轻寒。他正看着她,幽黑的凤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越看越像。
  危机感骤然生起,年年背上寒毛竖起,心念电转:她得做点什么,打消他危险的念头。
  她眨了眨眼,露出友善的笑来:“聂小乙,谢谢你了。”
  他神色淡淡:“不过举手之劳。”
  唉,好像效果不好?
  年年一狠心,豁出去了,微微直起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表扬他道:“烤兔肉很好吃,我很喜欢。”
  聂轻寒身子微僵,闭了闭眼。
  年年得意:可算是有反应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他冷静的声音响起:“郡主刚刚吃完,是不是忘了擦嘴?”
  年年一愣,果然在他右脸上看到一道油腻腻的印子,笑容顿时僵住:这可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她还没嫌弃他呢,他居然敢嫌弃她?
  聂小乙这个混蛋,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怒从心起,一不做二不休,红润的樱唇嘟起,直接贴上了他紧抿的薄唇,胡乱蹭了蹭。
  要油一起油。这下他也是油嘴了,她倒要看看,他还敢嫌弃她不?
  聂轻寒呼吸重了,眼睫颤了颤,身子僵直,一动不动。
  年年开心了些:她还以为他油盐不进呢,原来还是有反应的。
  聂轻寒深吸一口气:“年年,光天化日之下,岂可……”
  年年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不是你说的,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又没旁人看到。”
  她娥眉弯弯,杏眼明亮,面上挂着得逞的笑意,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可爱之极。原本油光光的小嘴因刚刚的调皮,嫣红水润,娇艳欲滴,浑然不知她点燃了一把怎样的火。
  聂轻寒眸色越来越深:“年年是这么想的吗?”
  年年点了点头,笑吟吟地诘问他:“聂小乙,你还敢嫌弃我不?”
  他没有答话,将手中的兔腿放下,取出帕子来,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年年不解地看着他:“你不吃吗?”
  他神情不变,盯着她道:“吃。”
  年年心中古怪之感,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就见他随手将帕子丢了,伸手掐住她腰,将她调整成面向他坐的姿势,用力按向他。
  两人紧紧相贴,年年几乎是立刻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呆了呆,顿时大为窘迫:“你……”
  他低头,堵住了她的全部话语,认认真真“吃”了起来。
  许久,他带着隐约笑意的声音慢悠悠响起:“很好吃。”
  年年玉肌染霞,娇喘微微,绵软无力地靠在他胸前。闻言,气恼地使劲拧了他腰间软肉一把:“不要脸,你这是白、日、宣、淫!”
  他淡淡道:“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又没旁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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